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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小芙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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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黄景行坐在书桌写信。
说是写信,但举起的笔迟迟未落下,墨水顺着毛一滴落下,在洁白的纸上开花,让好好的一封信白白拜作废,而执笔之人毫无察觉,依旧呆坐不动。
黄景行其实是在想白天的事,她以为那女人是个蠢的,用点手段就能逼其招出幕后主使,却不想这个女人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居然妄想侵犯她,幸好最后关头,她及时踹开了,不然清白不保。
踹开女人后,黄景行立即爬起来,喊人将其扔进了柴房,然后自己躲进了书房一直到晚上。
为官以来,黄景行自认为已经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任他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能岿然不动,直到遇到这个女人,所有从容都顷刻间崩塌。这个女人肥胖、丑陋、贪婪、聒噪,怎么看都是没有什么脑子的市井小人,但出的招十分刁钻,招招见血,打得她节节败退,狼狈不堪。尤其是在那女人即将亲上来那一刻,她真的慌了,手足无措,心脏猛烈得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对付那群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游刃有余的她竟然在败给了一个愚蠢的贱民,这然黄景行无法接受,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现在那个女人撅起嘴巴,五官挤在一起的肥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廉耻的女人。”越想越气,黄景行失控的把笔砸到了纸上。
这时书房门传来敲门声,黄景行吓了一跳,急忙捡起笔放好,将白纸叠起来放一旁,有些错乱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在看看四周,并无不妥才叫人进来。
金福打开门,端着饭菜进来。
“爷,吃点东西吧,您晚膳都没吃。”
“恩,放着吧。”
金服将饭菜摆在桌上,正准备离开。
“那人怎么样。”黄景行突然叫住金福
金福愣了一下,没想到主子会问起那个女人,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主子叫她喊人将王小芙扔进柴房的时候真的很生气,她以为主子压根不会在理会那女人,没想到现在突然问起。
“属下不知。”人扔进柴房后她也没去看过。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黄景行皱眉,头一次对金福感到失望。
金福感到有些莫名,但还是说:“属下这就去看。”
“不用了,我亲自去。”黄景行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起身,往柴房走去。
金福眼疾手快的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追上疾步而行的黄景行,为其披好衣服。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柴房,柴房门口有两个家仆守着,这会儿正在坐着聊天,见到黄景行,马上起立行礼。
“人怎么样?”黄景行问这两人。
“本来还在叫唤,但没一会儿就停了。”一位家仆老老实实回答。
黄景行点了点头说:“开门。”
家仆连忙拿出钥匙要开门,黄景行又突然制止家仆:“等等,还是别开了。”
家仆停下动作,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王爷,这是开还是不开啊。
黄景行不看家仆,而是盯着门口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她扭头转身,走得开脆利落。
面对王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个家仆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只好放好钥匙,规规矩矩的守着柴房。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黄景行又走了回来,这次似乎心情不太美妙,脚步踏得震天响。
“开门!”
看出黄景行发火了,家仆不敢触其霉头,利索的拿出钥匙,飞快开门。
不知是夜里太冷,还是心里太害怕,家仆的手哆哆嗦嗦,钥匙一时间没能立即插不进锁孔。
可黄景行等得不耐烦了,推开家仆,蓄力,抬脚,“哐--”“哐--”两脚,踢开了不堪一击的大门。
踢开大门,黄景行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金福在其身后有些迷茫,不知道王爷要干什么。两个家仆更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缩在一边,生怕惹恼了王爷。
过了一会,黄景行才进屋。一进屋就看见王小芙躺在地上,双眼闭着。
睡着了?把我弄的这么狼狈居然没心没肺的睡觉。黄景行暴躁的踢了踢王小芙:“起来,谁准你睡觉了。”
人没起,黄景行又踢了两下,依旧不动。
“爷,王姑娘好像昏过去了。”金福察觉到了不对劲。
黄景行闻言,停下动作,看了看王小芙,对金福说:“你去看看怎么了。”
金福立即蹲下身子为王小芙把脉。
“内伤引起了风寒,人烫的厉害。”三两下金福便知道了王小芙的病症。
“要死了吗?”黄景行问。
“这,暂时不会,但不治疗怕是熬不过今晚了。”金看着黄景行,这小姑娘能不能活,全看面前这位爷了。
黄景行很想说,让她死吧,但话到嘴边迟迟吐不出字,目光瞥向躺在地上的人,那张肉嘟嘟的脸现下通红通红的,布满汗珠,紧皱的眉头说明此时人是有多难受,还有那微微嘟起的嘴巴,张张合合,虚弱的吸气吐气。
就是这张嘴妄图侵犯我!
黄景行有种要抬脚踩上去的冲动,趁她病,要她命得了
正犹豫要不要实施暴行,昏迷不醒王小芙蓦然小声呓语:“娘,娘。”想是人已经烧糊涂了。
这声梦话让黄景行顿时僵住了,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叫唤过,那一声声,或俏皮,或欣喜,或无助,道的是不尽的温情。如今却成了每回深夜梦醒,坐依床头的阵阵叹息。
算了,今日饶她一命吧。黄景行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两个,把她送回房间,找人看看。”黄景行对两个家仆吩咐完又看向金福:“你跟我来。”
金福领命同黄景行一块出了柴房,剩下两个家仆留在原地。
“送去哪个房间?”一个家仆问。
“不知道啊。”另一个家仆回答。
两个人尴尬的对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了,来,跟我一起抬。”
“你知道抬哪了?”
“知道,信我,快,一起。”
“靠,这姑娘可真沉。”
黄景行和金福回到书房,刚刚端上来的饭菜现在已经凉了,黄景行没有去理会,对金福说:“你明日派人去城西打探一下,查清楚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是。”
“还有,桌子上有封信,现在拿去给富满庭的掌柜,无比今晚就要送到人手上。”
“是。”
“就这些吧,叫人备水吧,我要沐浴。”黄景行嘱咐完便离开书房。
金福命人去备水后,径直走向黄景行的书桌,一眼看到摆在书桌边上的叠好的白纸,以为是写好的信,不疑有他,直接将白纸拿起,完全忽略了另一边垒起的书本,第一本书里夹着黄色的信封,大半个信封露在外面,依稀可辨认出是给某某人的信。
沐浴完的黄景行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但是回到房间,看到王小芙正直挺挺躺她床上的时候,又暴怒了
“谁干的!”
“是谁叫你们把她抬这来的!”
黄景行只想拿剑活劈了这两个家仆,反了天了,违抗命令不说,还敢把人送到她床上,这是活腻歪了,还是觉得她心地太善良。
两个家仆惊觉自己犯错了,一边猛磕头求饶,一边说:“奴才这就把人抬走。”
“抬什么抬,你以为抬尸体啊。”人本来就快不行了,抬来抬去抬断气了怎么办?
家仆眼泪都被逼出来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知道该怎么办。
“滚滚滚!”黄景行一人给了脚让人滚蛋。
如获大赦的家仆连滚带爬的跑了。
“爷,消消气,属下让人再收拾一间房间。”金福及时给黄景行倒茶,去去火气。
“不用了,我去书房对付一晚,你让下边人嘴巴闭紧点,谁敢嘴碎,就让她不要再说话了。”黄景行的床重来没有躺过第二个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大女人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脑补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不严加管束,明日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她黄景行屋里躺着一个女人。
“是。”金福应下。
此时已是三更天,许多人都进入梦乡,城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长安城最大的玉器店里灯火通明,掌柜金延正激动的看着刚刚拿到手的白色信纸,是主子派过来的信,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自从接受命令接管这家店,他已经一年没有接到过任务了,组织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要不是算账的时候依旧抓耳挠腮,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就只是店铺掌柜,而不是什么组织的情报员了。
如今终于有了消息,而且还是主子直接下达命令,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他金延终于有被主子看到的一天。
金延紧紧握着手里的信纸,暗自发誓,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主子给的任务,就算献出生命也自所不惜!
顺便瞻仰一下主子完美的字体,金延猥琐的笑了笑,带着无与伦比的心情缓缓打开白纸。
这,这是什么?
纸上没有一个字,只有墨水滴上去的痕迹,咋一看,像是哪个书生练字废掉的宣纸。
传错了?不,不可能,金延坚信,这一定是主子为了防止机密泄露,做了防护措施,这纸看似平平无奇,一定暗藏玄机。
于是金延信心满满的用组织所教的所有办法倒腾白纸,缺毫无作用。
难道这墨就是任务内容?组织用了新的暗号标识?金延对着白纸左看看,有看看。
这到底是什么啊!金延内心抓狂咆哮。
裕王府里,黄景行回到书房,看见了桌子上原封未动的信,疑惑:信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