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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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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柔和的阳光撒在男孩消瘦的脸上。
男孩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一瞬。
他靠着床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灰色的毛衣。有些旧,但穿在身上很暖和,关键是完好无损的,没有破洞没有补丁的衣服。
他转过头。床边柜子上有个镜子。
镜子里映着自己的脸。头发柔软地下垂,盖住了男孩的眉毛。
他看到自己干净的脸有些茫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长相,他以前从来不照镜子,因为他没时间也没必要照镜子。
他心里想的只有如何填饱肚子,如何能够不用忍受寒冷。
他起身下了床,床边放着一个毛线织的鞋子,看起来就很保暖,他穿上了鞋,意外得很合脚,他很少穿得了鞋,就算有捡到鞋穿,也没有合适的总是穿不合适的鞋。
穿着这样的鞋,他觉得一时有些不会走路。
他慢慢地走到了门口,握上门把,打开门。
地上很干净,屋子里也很暖和,没有刺骨的寒风吹着,家里很整洁,家具都整齐地摆放着。
老人在厨房里。
厨房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碗粥,冒着白色的热气。
老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白色的馒头。
老人看到男孩出来,招呼男孩过去。
男孩走了过去。他站在桌边,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说:“坐着吃饭吧。”
男孩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抬头就看见老人在他对面坐下望着他。
老人用柔和的语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男孩看着老人回答说:“陆弃,八岁。”声音依旧很嘶哑。
“你父母呢?”老人又问。
“我没有父母......一直在流浪...”陆弃回答道。
... ...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拿起筷子说:“快吃饭吧。”
陆弃看着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用,他没用过筷子,他以前吃饭都是用手的,根本不需要筷子,毕竟有饭吃就很不错了,至于用什么吃他根本没想过。
老人见他不动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陆弃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用筷子。”
老人听了他说的话,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勺子给他。
陆弃拿着勺子,看着面前的碗和桌上的食物,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低着头,碗里冒出来的热气蒸得他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慢慢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在吃不上饭的时候他没哭,在冷得睡不着的时候他没哭,在被人嘲笑欺辱的时候他没哭。
但因为这一顿饭他哭了。
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碗里。
一张纸突然出现在眼前,陆弃抬头,看见一只苍老手拿着一张洁白的纸,抬头看见老人带着和蔼的微笑看着自己。
老人开口说:“擦一擦吧。饭快凉了。”老人的声音很柔和,就像四月的春风,让人感到温暖。
陆弃接过了纸,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用这么干净的纸,吃热的饭菜,被人这么关心。
擦干净了眼泪,他拿起勺子开始大口的吃。
粥是热的,不是冷的,味道香甜,没有馊臭味,馒头是软的,不是硬的。
他低着头,吃干净了所有的东西。
老人始终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吃完了饭,老人带陆弃坐在沙发上问:“你愿意跟着我吗?”
陆弃惊愕地看着他,想起了从前......
“妈妈你快看,他在翻垃圾桶!啊!他只有一只手!”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女人指着陆弃说。
陆弃饿得受不了了,他想吃东西,他埋头拼命地在垃圾桶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
听到有人在喊,他抬起了头。一个男孩看着自己,一边看一边指着自己笑...
男孩的妈妈看了自己一眼说:“这是乞丐。”
“为什么是乞丐呀?”
“因为他没人要呗,快走快走!脏死了!”
陆弃看着笑着走开的男孩眼神阴翳,拳头用力地握紧...
他觉得断臂的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要他,他的命运就是流浪一生...
而现在突然有人愿意养他...
陆弃看着老人,过了好久问:“为什么?”
“为什么?嗯...可能是...我一个人太孤单了吧。”老人思考过后,回答道。
陆弃看着老人,老人始终用那温和的神情看着他。
他们面对面坐着,良久,陆弃点了点头。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只有陆弃知道自己心里有怎样一场巨大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