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森林里的红眼村02 ...
-
每到一个新地方，确保己方现有的战力、建立一个安全据点简直像刻在藤丸立香的DNA一样，所以即使只是临时居住的山洞，各个角落也都刻印上了卢恩符纹。
虽然无法使用建立在英雄伟业上的英灵们的宝具，但此地生命气息浓厚，神秘依旧存在，富含神秘意义的神代符文仍能发挥效力，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的卢恩魔术从来没有使用这么顺利过。”面对同伴彷佛质疑‘你都能手搓火球了竟然还叫普通人’的眼神，藤丸立香摸摸鼻子，据理力争：“是地域加成的问题，你看我在横滨用过像样的魔术吗？没有嘛。”
对能够手搓武器还没有自知之明的少女，乱步简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嘛，立香是幼儿般的笨蛋这点，果然还是要乱步大人多多体谅才行。
自觉长大的江户川乱步在两个小孩来找他们的时候，又开始新一轮的猫猫撕逼。
——用十几种不同的语言互骂对方是笨蛋。
挨骂对象是金发男孩酷拉皮卡。
因为一开始他们连通用语都不会，酷拉皮卡非常惊讶：“真的假的，他们难道是笨蛋吗？”
结果乱步听到直接跳脚：“你才是笨蛋！”
凭表情和语气推出大致意思，聪明的少年交杂着语言骂回去，金发男孩虽然没听懂日语的部分，但那声笨蛋倒是发音清晰，从此结下梁子，见面就吵，把笨蛋这个词玩出了花。
藤丸立香听着那边的猫言猫语撇了撇嘴。都说骂人的话学得最快，但谁家小孩三天内掌握一门外语，就这竟然还说自己是普通人。
黑发男孩坐在立香旁边，看着发小因为说不过乱步而气得眼睛发红的样子面露微笑。
他们一族因为会变色的眼睛而受到外面世界的人的畏惧，长久隐居森林，但这两位年轻的旅者不仅不怕，第一次看到时少女甚至以为是同伴把人气到眼睛血管爆裂而慌张地行使了神奇的治愈能力。
派罗说：“虽然酷拉皮卡每天都和乱步先生吵架，但他其实很喜欢来找你们。立香小姐人很亲切，还说乱步先生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很多话听一遍就会了。”
藤丸立香点点头，也很欣慰：“乱步确实聪明，但他对自己一直没有正确的认知。”
感谢万能的达芬奇亲，收录这几天的对话之后，礼装自带的翻译功能已经能确保日常生活的交流，不然真的就要凭意念聊天了。
立香看向派罗：“你今天有好点吗？”
似乎因为曾经从悬崖上摔下的缘故，这孩子的手脚不太灵活，视力也有一定衰退。即便如此，对方还是天天和同伴一起来找他们，还带来了书与甜甜的果干。立香很感谢，也经常用礼装自带的治愈魔术加减缓解一下对方的症状。
“是在问我的病情吗？”派罗舒展了下自己的五指，又指了指自己眼睛：“比之前好了很多，谢谢你的关心。”
另一边互打猫猫拳的两人累了，开始玩起其他益智类游戏，今天酷拉皮卡带了棋盘，两人一边下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酷拉皮卡抱怨：“长老整天禁止这禁止那的烦死了，凭什么小孩子不能去外面的世界？”
乱步理所当然道：“外面世界有什么好，一大堆难以理解的大人和事情。”
酷拉皮卡有些激动：“但是书上也写着‘遇到困难就会有人来帮助’，出去游历会邂逅不同的人、结交新的朋友、经历种种冒险，不觉得这样想想血液彷佛都要火热起来了吗？”
乱步沉默地盯着棋盘。他第一时间就想反驳，在社会上摸滚打爬的半年告诉他世界根本没有如此友好，但他又想到藤丸立香。
接纳了走投无路的陌生人，给予鼓励和粗点心，每一步都活的坚定又灿烂的人理拯救者，能遇到她是怎么样的一场奇迹啊。
所以他慢吞吞地开口：“我讨厌外面的世界，但有立香在的话，我会多爱它一点。”
“就是这样！”酷拉皮卡很高兴说服了新认识的小伙伴，但下一秒就被对面的少年泼冷水：“别作梦了，你的外出考验一定会失败的。”
透彻的目光似是嫌弃，又像是陈述理所当然的事实。
酷拉皮卡怔了怔，顾不上生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长老要考验我？他昨天才答应的。”
乱步露出无聊的表情：“怎么你也问这种蠢问题？今天是来道别的吧，不需要想念我们。”
听出言外之意，派罗转过头找立香确认：“你们要离开了吗？”
立香看了看这处藏满卢恩符纹的山洞，有些惋惜：“毕竟还得找回家的路呢。”
能在荒郊野外待上几天已经是名侦探的极限了，既然语言已经不是问题，当然是早点出发──至少要先回到有粗点心的现代社会才行。
少女重新振奋精神：“这些日子谢谢你和酷拉皮卡啦，这个给你。”
从背后拿出两枚小巧的宝石，里面还刻画着被称作卢恩的符号：“总之是代表健康的祝福，你和酷拉皮卡一人一个，身体要健健康康啊。”
小孩子对宝石的价值没有明确概念，只觉得闪亮亮的很好看，特别开心，许诺会藏起来不被大人发现。被发现的话就知道他们与外面的人相处啦，那可是要被关地牢的！
送别了两位小孩，天色还早，立香看了看乱步，确认道：“今天就出发吗？”
关于回家，立香已经有些想法：“我们可以从圣杯下手，或者有相似概念的存在。”
作为经常到处灵子转移的御主她超习惯这套流程。
“基本上会吸引我的世界圣杯存在的机率很大，找到后我们就能许愿回去了。”
乱步有些意兴阑珊：“立香，你真的想回去吗？那里又不是你原来的世界。”
少女奇怪地回答：“我的行李箱和娃娃都还在那里呢，而且总得把你送回去。”
乱步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弹珠，透过半透明的球体望向郁郁葱葱的森林。
乱步其实没有立香想象中那么想回横滨，对他而言无论哪里都一样，能够理解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外面的世界只有彷若怪物一般的大人。
相比之下待在少女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他露出些许紧张：“你现在还会突然漂走吗？”
那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立香仔细感受了下，安慰道：“我觉得现在很稳定，不如说稳定过头了，搞不好可以在这里待上很久。”
如果一开始不是横滨，而是这个世界的话，没准就没有成为漂流者的问题。但是她才不想留在这个村通网的世界呢，英灵们的宝具是和她的羁绊证明，怎么可能轻易舍弃。
况且乱步也讨厌没有粗点心的原始乡下。
少年一骨碌跳起来：“走吧，我们去人类居住的地方！”
立香有些不放心：“你知道怎么离开森林吗？”
乱步骄傲地扬起头：“当然！”
穿过隐密的小道，拨开眼前茂密的树丛，一排排整齐的田地映入眼帘，外型像鸵鸟的驼兽在一旁的栅栏里嚼着草料，穿着和酷拉皮卡两人相似服饰的人们在附近走动。
立香望向同伴：“不是说讨厌乡下小村？”
乱步理所当然道：“名侦探怎么可能用双脚走出森林啊！”
看到陌生人的出现，一对夫妻先是警惕了一下，随后发现只是两个孩子，不禁放下了戒备：“唉呀，是迷路了吗？”
一旁的丈夫看上去有些苦恼：“从来没遇过这种事呢，我去请示一下长老吧。”
作为外表看上去就很纯良无害的立香和乱步则是被妻子拉着手，好奇地问东问西。
这也是一个对外面世界特别好奇的大龄少女。
乱步随口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闭口不言，把头扭向一边，一副拒绝搭话的样子。
“唉呀，瞧我聒噪的，你们是饿了吧？来我家吃饭吧，跟你们说我家儿子最近巴拉巴拉...... ”
为了应付外出试验，酷拉皮卡把家里的藏书搬了出来准备研读一番，然而门外传来自家妈妈停不下来的嗓门，书顿时读不下去。
正想出去抱怨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两张分外熟悉的脸。
酷拉皮卡：瞳孔地震！！！
开口就是狼人发言：“你们怎么会在这？难道是跟着我们...... ”
乱步一脸莫名其妙地打断：“说什么蠢话，方圆数十里就只有这里有代步工具，不然难道要我们自己走出去吗？”
立香啊了一声：“不是吗？”
走过半个北美的御主真的无所畏惧啦！
热情的妈妈左看右看，恍然大悟，指着自家儿子大喊：“你竟然偷偷和外乡人接触！”
“竟然不带上我！！！”
在一阵鸡飞狗跳后，酷拉皮卡的爹终于带着长老前来，把两个外地来的小孩接过去。
“酷拉皮卡他们擅自与外人接触本该接受惩罚，但在此之前，孩子们，我想听听你们为何会进入森林。”
大约是看外乡人的面皮过于稚嫩，即使是古板的老人也没有对立香两人疾言厉色，反倒是像招待客人般拿出瓜子一副要开始唠嗑的架式。
见同伴的注意力都在小零食上面，藤丸立香开口：“我们算是……迷路吧，一醒来就发现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同伴也不见了，只剩我们两个。”
想到那脆弱的次元壁，她脸上显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也没想到会被丢出去……”
长老严肃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有没有说谎，少女坦然地回望，金色的眼瞳里不见一丝阴霾。
半晌，这位老人舒了一口气，浑身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森林里总是会遇见一些奇葩的事，丢下孩子独自回家的恶劣家长也并不是没有见过，等孩子被发现时都只剩下野兽啃咬过的残骸了。
自动帮两名过于年轻的外乡人补完了背景，老人的目光都温和许多，森林居民心性纯朴，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当即表示过几天就能够将他们送到镇外，只是会先用布条蒙住他们的眼睛。
“为什么还要过几天？哦，是要等那个小笨蛋。”搜刮完桌上的零食，乱步抬起头，有些好奇地问：“你不想把村子的位置泄漏出去。但是为什么，因为眼睛会变色吗？”
长老板起脸孔：“你见过火红眼了吗？”这样他真的要把酷拉皮卡关地牢了，竟然在外乡人面前暴露族里最大的秘密！
“见过啊，没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很稀罕？”少年偏过头，脸上有些疑惑。他睁开总是半瞇着的双眼，指着自己道：“名侦探的眼睛比你们更好看！”
长老：“……”
有一说一，少年的眼睛像被阳光雕琢过的松绿色水晶，清澈明亮又生机勃勃，让见惯了火红眼的长老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也认同了他的话。
叹了口气，长老闭了闭眼，开始给一无所知的外乡人讲述长年隐居森林的缘故：“……在过去，我等一族因为火红眼的缘故而受到畏惧、驱赶，甚至有匪徒垂涎于变色之后的眼珠，会趁族人情绪激动时将眼珠挖出来。”
“外界有种说法，窟卢塔族人在盛怒之时的火红眼是最鲜艳漂亮的颜色，被誉为七大美色之一，许多爱好奇特的收藏家愿意高价收购。”
乱步听得极为专注。作为走在路上常常看到杀人凶手光明正大乱跑的名侦探，本以为把他人器官拿去贩卖就已经是很恶心的事了，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收藏眼珠。
……同类之间有更加卑劣的互相残害，这是他未曾想象过的黑暗。
藤丸立香率先表态道：“我们同意蒙上布条离开。”
少女眉眼弯弯，语气轻松：＂长老愿意送我们离开已经十分感谢了，就按这里的规矩吧。”
长老也露出笑容：“感谢理解。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们可以在族内逛逛，至于住处……”
他沉吟了一下：“去酷拉皮卡那儿吧，毕竟你们算是他招待的客人。”
想到执意外出的金发男孩，长老不禁摸了摸愈加稀疏的头顶，深感疲惫。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老人家眼神扫过两名外乡人：“今天那俩小子回村的时候身上多了股自然气息，那是你们送的？”
立香有些不明所以：“是指宝石上的卢恩符文吗？”
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长老眼神柔和了几分，向她点点头后让人安排他们今晚的住处。
作为太古时期流传至今的部落，窟卢塔族也有自己的神秘崇拜，也正是有着神秘的庇护他们才能辗转各地延续至今。代表健康的卢恩符文所透露出的神秘含意也是长老认可他们的原因之一，内心不纯的人是不可能绘画出那样纯澈的祝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森林里的红眼村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