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戏里》遥不见鱼

4、第四章

　　余欣一头从床上惊坐起来，浑身直冒冷汗，她掐了掐脸后暗自低喃道：“是梦…”
　　她顺手拿起床头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迟到了，于是她就旷课了。
　　余欣利用这段间隙想了很多事。凌晨的那通电话让她很在意，这说明电话那头的人是知道老旧村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的。
　　那会是谁呢？这让余欣感很奇怪。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装神弄鬼的到底有何目的。
　　午饭时间，余欣刚在食堂打完饭时，被一个急匆匆的女生撞倒在地，手中的书和餐盘里的食物全撒了，瞬间她俩就成了食堂的焦点。随后，撞倒她的女生急忙扶起她并将书递给她后，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重新去帮你打一份饭吧。”
　　“不用了，我正好也没有什么食欲。”余欣礼貌性的回绝道。
　　“这怎么行，你等我一下！”说完，女生就跑去帮她打饭。
　　余欣有些无奈，她没做片刻停留，转身离开了食堂。
　　此时，宿舍空无一人。她静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的那个陌生号码，忐忑不安的又按下了回拨键，电话那头是关机状态，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十二年了，顾明一直出现在她梦里，她想过要摆脱，却无能为力。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让她越发不安，越想去弄明白。
　　于是这周，余欣又回了趟老旧村。
　　不知为何，每次她回老旧村，老天就会与她作对，整日阴雨绵绵，到处透着阴冷。
　　后山此刻已被一层薄薄的云雾掩住，似幻似真。余欣心有余悸，但又不得不再上去一趟。
　　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很滑，余欣小心翼翼的走着。山间不时会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啼叫，这啼叫让她更加心慌意乱。
　　时隔几个星期，余欣又再次看到了顾明那张黑白照片，难过愧疚的情绪一触即发。这时，余欣瞥见了顾明坟头上插着的孙悟空皮影。这皮影破旧不堪，看着已有些年份。
　　有人来看过顾明？！
　　后来，余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后山的，她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迷失了方向。
　　从后山出来后天色渐晚，余欣也不着急回校，家里是不能再回去了。所以她打算随便找个小旅馆过一夜。
　　这家旅馆是老旧村为数不多的旅馆之一，离戏台也不远。所以，余欣选了它。
　　旅馆唯一不好的就是房子太过陈旧，门口两旁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布满了灰尘，颜色发暗，破烂得让人不忍直视。那块竖在旅馆门前的写着如意旅馆的招牌，此时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余欣走进旅馆后，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前台，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女人显然没发现她走进来，余欣快步走到前台看着那个女人询问道：“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
　　“有的，你一个人？成年了吗？” 那女人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嗯，这是我的身份证。”余欣急忙将证件递到了女人手上。
　　“在这儿登记一下。”
　　“小姑娘，你家不就在老旧村嘛？”女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咋还来住旅馆？”
　　“是的，今晚我家里来了客人，房间不够住。”余欣心虚的回答。
　　“这样啊。”女人便不再追问。
　　“不过你胆子可真大，大晚上的还敢独自在街上瞎晃，这里的戏台闹鬼啊。” 那女人小声的提醒她。
　　“闹鬼？都什么年代了。”余欣强装镇定的说。
　　“是真的！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安宁，晦气。你晚上睡觉可要小心点儿，这是钥匙，门牌号在钥匙上，自己上去找吧。” 女人说得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听了去。
　　她说的是顾叔么？
　　余欣回到房间后，越想越离谱。在清明节那晚碰到的大叔不是说顾叔死后，晚上戏台那儿就消停了么？
　　可她那晚的确看到了顾叔在戏台上唱着那出戏，和旅馆里的那个女人说的一致，难道真的闹鬼？！
　　凌晨时分，余欣隐约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唱戏声，如果没听错的话还是孙悟空大闹天宫那场，凄楚的腔调，和她那时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余欣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地锁上房门走了出去，此时旅馆里的那个女人正趴在桌上熟睡。
　　余欣的身体有些发颤，她承认她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但是有时候有些事儿不得不逼着她胆大。
　　就因为这该死的好奇心!
　　寂静的凌晨，余欣一人走在那条街道上，寻着戏台那边传出的声音。她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大人们说的话，小心夜里撞鬼！对于这些邪乎的事儿，纯属是个人的心理在作祟。尽管余欣知道这些道理，但此刻的她，连走路的脚都在发抖。
　　离戏台越近她就越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当她走到戏台前，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小姑娘，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这个大叔！
　　“大叔，你怎么又在这儿？” 余欣皱了皱眉反问道。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到这儿来走走。” 大叔笑了笑说。
　　余欣听后，挺佩服他的。
　　“那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大叔平静的摇了摇头。
　　余欣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后，大叔严肃的开口道：“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还出来乱逛，我送你去吧。”
　　“谢谢，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余欣委婉的拒绝道，“大叔，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余欣转身就走。
　　“看来这案子要尽快结了才行，省得夜长梦多。”看着余欣离开的背影，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