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国故梦》傲霜之

40、战起

　　待她们走远后，忻同才从湿漉漉的口袋中掏出一枚雪白的珍珠发夹。忻同看了许久，又抬头看了刚刚从乌云冒出头的半截弯月亮，苦笑地摇了摇头，慢慢踱步走了。
　　青浅洗了个热水澡，还是越想越气，小月仙默默陪着她，听她数落忻同的莫名其妙。
　　“小浅，不如今日我陪睡吧！我瞧你情绪这么差，有个人陪你聊聊也是好的。”小月仙主动提出这个建议。
　　“好啊！我今晚指定是睡不着了。”青浅气呼呼地挪到了里头，给小月仙留了些空位。
　　“小浅，你先别气了，好好想想，你二哥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说这么做？”小月仙吹熄了灯，与青浅并躺着冷静的分析起来。
　　青浅想了想，才说道：“倒也没说什么，他就问我最近为何总躲着他，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我生他的气了？然后我说没有，接着两人就喝茶，我看没月亮可赏，就想起身走了。他又叫住了我，走过来然后不知咋的我就踩空掉池塘里了，不小心把他也拉了下去。”
　　小月仙听完一阵静默。
　　青浅见她不说话，只得催促道：“你说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我现在跟他在一块，感觉非常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放了！”
　　黑暗中，青浅转过头来，看着小月仙说道。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小月仙直截了当的问道。
　　“喜欢他？”青浅喃喃复诉了一遍她的话。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大概是没见到时非常思念他想见到他，见到他后便不想分开，彼此有说不完的话，看到他就开心，既使是两人闹着别扭，不过多久，便都忘记了。”小月仙侃侃谈道。
　　“这样啊！”青浅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有这样的人吗？”
　　小月仙不答。
　　“有没有呀？不说挠你痒痒。”青浅手不老实的朝小月仙伸过去。
　　小月仙连忙讨挠，说：“好妹妹，别闹，我暂时没有，有时再告诉你。”
　　“没有，你怎知的这么清楚？”青浅故意不放过她。
　　“我年长你几岁，见过的人也多，这男女之事，早就能瞧得清楚了，哪像你这个糊涂精。”小月仙嗔怪地拍了拍青浅。
　　两人正说着话呢，门口忽然传来动静，只听是吴嫂的声音，在问：“小姐睡下了吗？”
　　“已经睡下了吴嫂，有什么事吗？”青浅答道。
　　“怕你受寒给你端了碗姜茶，你先起来喝吧！”
　　“吴嫂，我没事，都睡下就不喝了吧？”青浅不想再折腾，索性拒绝。
　　“这……我说你不喝，旅长非要亲自煮，诶，还是叫他来吧！”吴嫂嘟哝着就要走。
　　青浅一听她不喝又要叫忻同再端来，吓了一激灵就从床上爬起来，叫嚷道：“吴嫂等等，我这会子感觉鼻子有点不透气，还是起来喝一下。”
　　她拉开门，端起吴嫂手里的碗，将姜茶一饮而尽，然后将碗还给吴嫂，道了声谢，就迅速跳回到床上。
　　动作一气呵成，要多慌就有多慌。床上的小月仙忍不住笑她，“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我才不怕他，只是怕他啰嗦。”青浅说的有些心虚。
　　“你是怕他啰嗦，还是怕他失望？”月仙问完。
　　青浅无言，两人却都沉默了。
　　有些话问与不问，说与不说，意义其实不大，关键是青浅心中的灯已经被点拨亮了。这夜，青浅回顾了自己和忻同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他于她的好，早就有迹可寻，那天在崖壁上，他为了救她，命悬一线时，也不曾松开手。可她偏偏对于感情之情，反应迟钝。
　　“再扪心自问，那些小月仙说的，见不到时会思念，见到时就舍不得分开，在一起时很开心，即使闹别扭，也不会记恨许久。”
　　“大概这就是喜欢吧！”青浅在心里得到出结论，在天快要亮时，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青浅收拾好自己，怀着忐忑的心去了饭厅，却没看到忻同。吴嫂告诉她，旅长一早就着急走了，早饭也没顾着吃。
　　青浅心里有些失落，假装不经意地问：“可有给我留什么话没有？”
　　吴嫂摇了摇头。
　　青浅食之无味，随便吃了个包子。小月仙安慰她道：“也许是公务紧急，来不及罢了。”
　　青浅点点头，自顾自去书房练字了。她在书桌前坐下，看到整齐的桌子，不由笑了笑。忻同无论有多忙，走时总不忘把桌子书架总是收拾的很整齐，青浅抚摸着他用过的纸和笔，仿佛觉得尚有余温。
　　忻同这一走，就是三天。他这次离开，倒真教会了青浅什么叫望穿秋水，度日如年。把思念无限的放大，原来就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无论弹琴还是写字，读书还是逛街，好像他就在身边。他人不在，他的话音声声犹在耳。
　　“小浅，你在写什么？”小月仙冷不丁地出现在书桌前。青浅正在给抚风先生写信。上次信笺寄出，等不及回信，青浅又有许多话与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说了。
　　“给我的好友写信啊！”青浅蘸了蘸墨汁，接着往下写：
　　“抚风先生台鉴：前次信笺不知先生是否已经查收，先生事务繁忙，想是百忙之中无暇顾及。再次叨扰，实有难言的苦衷。先生才智过人，看看是否能解我心中所惑。
　　小妹胞兄有一结拜兄弟，一向对我照顾有加，然近日却举止奇怪，言语暧昧。不知这种是否就如书中所书的，倾心所至？小妹年幼，对事迟钝，未知情为何物。所以烦请教先生，盼能早日解惑。
　　小友天青
　　青浅写完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感情的事，还得请教一个平素未见的陌生人。而且这次信中，还破例交待了自己的性别，还有家庭情况，这算是青浅主动说起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情况，看来她的确是被忻同扰的心神不宁，才乱了方寸。
　　小月仙指着青浅的信，问道：“你怎么不用自己的真名呢？”
　　“你不是不认字吗？”青浅好奇的反问。
　　“只略识得几个，有时戏文唱词还是需要识字的。”小月仙答得有些底气不足。
　　青浅看出了她的局促，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们就一起学习吧！说着还在书架上找了一些图文并茂，比较浅显的历史通俗故事书给她看。
　　两人相伴，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又过了三天，忻同还是杳无音信。青浅终于沉不住气，去前厅抓着忻同的文书一顿逼问，这才知道北边驻军反叛，青玄正好在那巡视被困在那里，现如今生死未卜。忻同带人去救，这几天过去了，水陆信息全断了，也是祸福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