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蜀江春水

21、第 21 章

　　“小妹，他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和你四哥计较，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相公，还不跟小妹道歉？”方四嫂私下踩了自家相公一脚，就他孝顺，其他人都是捡来的。
　　别说小妹对方母被休一事不愿意伸手，就算她这个儿媳对方母也是充满了怨气的。
　　在方家几兄弟看不见的地方，方母经常让她们立规矩。嫌有不如意就把儿媳妇找去一通明嘲暗讽的，甚至还让她们跪着帮她抄经书。
　　而其中受到处罚最多的就是大嫂，因为她是未来的宗妇。以后要从方母手中接过管家的权利，这在方母看来是不能忍受的，是在挑战她的权柄。所以跪着抄经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让她端着一杯烫茶站在不准动，或是给方母打一、两个时辰的扇都是常有的事。
　　大嫂足足被方母暗中整了三年，要不是小妹某一次回家发现了不对劲提醒几位兄长，同时暗示方母不要太过分了，她们的日子才轻松起来。
　　起码明面上方母不敢再让她们立规矩了，端茶送水的活也不用她们做了。
　　方四嫂甚至曾经怀疑正是因为小姑子撞破了方母让儿媳妇立规矩的隐私，又觉得方画帮嫂子不帮她，所以才处处看小姑子不顺眼，觉得她不贴心。
　　方四嫂把自己的猜测一说，顿时引来了三兄弟的暴怒。
　　“你们怎么都不说，嘴巴张在哪里是干什么的？你们屋子里的人也都是死人吗？我们是你们的什么人？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在方府我们才是你们的依靠啊！”
　　方子砚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受过这样的苦。曾经也只是以为母亲想摆一下婆婆的谱，毕竟大多数的儿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隐晦的提醒了一下母亲。家里还有老夫人在，她都没让方母立规矩，方母这样做会引起祖母不满的。
　　后来见方母果然没在让娘子立规矩，他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现在才知道哪里是过去了，明明是小妹替他们担了方母所有的不满，迫于方画的压力她不得不收起让儿媳给婆婆立规矩的那套做法。
　　“小妹你也是，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方子砚骂完妻子和她屋子里的人后，又怪起了方画。
　　“老四，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是不是太久没有被打，所以想尝试一下家法？你们自己没发现，凭什么怪到小妹头上？要不是小妹，你们几个的媳妇还不知道要被磨搓成什么样呢！”
　　方子笔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大房另外几兄弟。本来是想来安慰小妹让她放宽心，毕竟方母是她亲娘。谁知道还没进屋，就听到了方子砚的那番发言。
　　可把他们几个给气的，要不是怕小妹担心，现场就让老四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兄弟的疼爱。
　　“大、大哥。”
　　一见来人方子砚顿时被吓成了鹌鹑。
　　读书时他就最怕方子笔，因为夫子可能顾及两府的权势不敢打他。可只要他惹了祸让大哥知道了，方子笔就是真打。
　　他从小没少被方子笔收拾，还是后来长大一点懂事了，再加上有了小妹，他天天心里都想着和小妹玩，没时间出门闯祸，这挨打的次数才减少了。
　　方子笔刚才的话又让他想起了曾经挨打的岁月，更可怕的是现在挨打都是直接上家法。老粗一条鞭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又疼又吓人。这么一想，方子砚觉得自己的后背突然痛了起来。
　　“出息了啊，都敢对小妹这么说话了。方子砚，我们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是这种人呢？自己不敢干，就把责任推到小妹头上，你还是个男人吗？你配当小妹的兄长吗？”
　　方三哥走到他面前转了几圈冷笑道，最后甚至是吼出来的。
　　“二哥，你也不管管他。我都不想认他当哥哥了，太丢人了。”
　　方子棋则是对着方子墨抱怨，明明二哥在这里，还眼睁睁看着小妹被四哥欺负。
　　“唉，我没来得及。”
　　方子墨无奈道，他们进来的速度太快了，不然就可以看到他暴打方子砚的英勇场面。这个弟弟不管不行了，不然就废了。
　　“大哥，你快好好说说四哥，小妹今天受的委屈可大发了。”方子琴见兄弟中权威最重的大哥来到，立即把方子砚干的蠢事全说了。
　　“我觉得四哥需要好好反省一下，母亲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自受，又关小妹什么事呢？小妹才是受害人，四哥这么说多伤小妹的心啊！”
　　说完了最后还做了个总结，那就是四哥不打不行，必须得教教他怎么做人。
　　方子砚被弟弟出卖，双眼都快瞪出来了。这个方五，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弟弟，这么想看到他被大哥执行家法吗？他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老四，小五说的是不是真的？”
　　方子笔没有只听方子琴一个人的话，而是向本人求证。
　　“是。”
　　在场这么多人，他抵赖不成。最关键的是他家媳妇在大哥问话后还使劲点头，前头才出了一个卖兄长的弟弟，现在又多一个出卖夫君的媳妇。
　　方子砚没想到自己做人这么失败，兄弟和媳妇相继出卖他，连个分辨的机会都不给。
　　还机会，让你挨揍的机会吗？
　　方子琴冷笑一声，才不管四哥有多郁闷，他就是看不惯四哥把责任都往小妹身上推的行为。方子砚是典型的推卸责任，怕被人说不孝就拉扯方画。明明是娘做的事不地道，嫁妆的事都不记得了？就看到方母可怜，小妹的嫁妆被方母送人难道就不可怜了？
　　到于方母为什么把这么多嫁妆大方的送给赵雪娘，原因太过简单了。因为不送这东西也到不了她手中啊，还不如送出去当人情，以后赵雪娘还会念她的好。
　　至于方画，就算自己这样干了，只要她还是方画的亲娘，没有嫁妆她也得敬着自己。说白了就是仗着亲娘的身份使劲的作妖呗，只是在作之前忘记了家中还有人能克她。
　　方父对妻子的感情可没有方母想象中那么深，毕竟方母在女儿出生后利用管家权做了不少糊涂事，就凭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慈这一点，就足以消磨方父对她的感情了。
　　只是以前她好歹还会收敛一点，随着年纪的增长，方画怀疑方母到了更年期，所以行事更加无所顾及，脑子彻底坏掉了，做事都讲究一个畅快。只要她心里舒服了，别人怎样都不管。
　　现在畅快是畅快了，她也成功把自己作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