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多此一举 ...
-
张正青将深蓝色证件从桌子上朝他们推近,“管理局已经向上面申请下来搜查证,现在请你们带我们去案发现场重新指认当时的情况。”
他锐利的目光在几人之间逡巡片刻,端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的神态,“请问在场的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司马书弱弱的举起爪子,张正青微微颔首致意他讲话。
“那你为啥要我们先来警局,你们直接过来找我们不就好了嘛?现在这样不是很多此一举吗?”
要不是这人表情实在认真,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渴慕知识的目光,张正青都觉得这是个来找茬的。
张正青站起身,手掌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因为这是程序,好了不想再说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还没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他就迅速地走出管理局的大门,步子中多少带着些仓皇,遇到门槛还踉跄了下,仿佛怕接下来被问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说张正青这次的直觉非常正确,如果任由司马书询问下去,那么接下来还有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问题等着他来回答。
比如“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程序?难道不觉得这样会很麻烦吗?”“这是谁规定的程序?”“你们管理局还招人吗?就那种记录档案的编制人员,我写字很快的!”
张正青一走了之,留下司马书满肚子话没问出来,好在他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是也很多,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问题等着他来解决呢。
因为陈星倦是女生,所以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剩下三个人坐在后排,司马书挤在宗政汀和李不言之间。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坐在一起就显得警车后排非常狭小拥挤,肩靠着肩腿贴着腿。
本来这样已经足够让人心烦意乱,可偏偏司马书嘴巴还闲不得,一路上叭叭叭说个不停。
他把下巴抵在李不言肩膀边,“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用那根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使用它呢。”
司马书脸上小颗的雀斑非常搭他的发型,他的眼睛形状偏圆,戴着黑框眼镜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呆呆的气质,此时亮闪闪地盯着李不言,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他语气向来夸张,动作幅度也很大,好几次险险地擦过车顶和宗政汀的头发。
“我还以为这只是一根笔呢,我家从祖上传下的,但是还听说是以前当武器用的,本来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竟然见到它能这样厉害!”
他死皮赖脸地拉着李不言的衣袖,用非常娇嗲恶心的语气,“求求你啦,就教教我嘛,教教我。”
李不言觉得现代什么都好,小车也跑得很快,就是这座位的设置有些欠缺,应该在中间加上隔板才对。
司马书急哄哄地把笔杆塞进他的手心里,李不言拗不过这个赖皮,只能把那根制作小巧玲珑的判官笔握在掌中,手指快速拨弄几下那笔立刻像昨晚一样瞬息间暴涨四倍不止,吓得司马书往宗政汀那里猛地倒仰过去。
谁料得宗政汀五指一挥,烟雾状的药末就飘散在空气中,司马书又下意识朝着李不言的方向倒去,眼看就要和锋锐的笔尖来个亲密接触,但也不知道李不言怎么弄的,反正等他倒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后边有一阵风扶起他软榻下的腰身,判官笔又恢复原本圆钝的样子,如果不是昨晚司马书亲眼所见它的神威,还真以为它只是个分外精巧的玩物罢了。
可是李不言的动作太快了,司马书一点也没看清楚,他急着想让李不言再试试,却没想到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那个药粉!
司马书忽然想起刚才宗政汀朝他撒了一把药粉,自从那之后自己好像就开始不对劲了。
他想着推宗政汀,又害怕再被下药捉弄,就告状似地去扯看起来脾气很好地李不言衣服。
司马书的手才放上去,就发现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膜,摸起来软软的可实际上却一点点也不能穿过。
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导致幻觉成真。
李不言这个人他从刚开学就非常感兴趣,而且不止是由于和隐门历代门主重名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李不言这个人本身。
李不言自从入校开始就受到极为广泛的关注,这个人长得好看是一方面,可他的好看是极其特别、独树一帜的好看,不是那种很传统的阳刚帅气,也没有当下娱乐圈流行的奶油小生的阴柔秀美,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英挺清俊的好看。
这种好看很难见,就好像别人有些是盐系饮料、有些是甜系饮料,可偏偏从中多出来他这个天然纯净水,清冽凉爽,能把闷热的夏天冲出一条路来。
更不用说李不言周身萦绕的那种更为少见的气质,也是像水,温温柔柔的很少会拒绝会生气,但是莫名的有疏离感,让人不敢去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或者冒犯试探他的底线。因为李不言总是游离着的,好像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有一层透明的壁障。
司马书一向以传承史学世家的光辉名号、记录江湖大小事件为己任,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注定成为传奇的人物,无论是李不言真的达到当代人难以达成的境地,还是他的装逼功力如同传言一般登峰造极、已臻化境,他都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人。
可自从军训司马书勉强和他搭上话之后,总是自己说得更多,就连自家邻居养的狗生了几个小狗崽子都交待得一干二净,这人短短几句回应就勾得他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了,比负责审讯的警察还厉害,要不是对方不想,自己没准连底裤都能被扒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司马书心有余悸地偷偷抓紧底裤,顶着毛绒绒的羊毛卷往李不言身上拱,却发现还是有一层透明的薄壁,他伸手上上下下仔细摸索一番,经过反复确认好像确实是有壁的。
司马书心里想着他该不是被毒出什么幻觉来了,结果把李不言无形的壁给具象化成有形的壁,是不是脑子内核坏掉了?他一时间悲从心来,脸上留下两条宽带泪。
欸?等等,如果被毒傻了之后想象能变成现实,那他岂不是就能和很多想见的动漫角色见面了?嘿嘿嘿,初音未来的手办他收藏了整整一个柜子,只可惜最贵的那个被老爷子看上当作笔架山用了。
想当初有人求到司马家老爷子头上,想要一幅书法或者水墨画,就见到须发皆白、年过八旬的老爷子从初音未来“手上”拿起毛笔,放在砚台里蘸取墨汁,更不要提手办还是特别青春少女的超短裙,露出一截白花花看上去就很多肉的大腿,天知道司马书有多么社死。
想到这里司马书又咧开大嘴傻笑起来。
李不言周身上的薄膜是他正在运行的内力,这样从奇经八脉到外界再被收回的运转手法需要武者掌握更为精妙的运功技巧和坚定不移的专注力,更不要提是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来运功,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薄膜完全透明,因此从外人来看,就见到司马书先是张着大嘴却一声不发,口型很像阿巴阿巴,再就是手掌停留在李不言前边一点点的距离摸摸索索、上下挥舞,像个狂暴状态的大猩猩,然后自己怔愣了会就用手捂着嘴巴笑,发出库嗤嗤的气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演b-box的前奏。
李不言好像看懂了司马书哀怨的表情,嘴角扯起标志性的浅淡笑意,司马书似乎从中看到了些许轻蔑。
“是龟息功。”
同样被药粉波及的李不言却毫无反应原来是因为龟息功。
司马书人虽然不靠谱,但各大门派的独门功法还是知道一点的,龟息功是武当派内门弟子修习内功的一种功法,模仿龟的纳气方式,除了能使人延年益寿,它更重要的一种功效就是在结合真气运作的时候可以长时间闭气,在水下活动和躲避毒粉发挥很大作用。
从之前的行动上看,他不仅轻功卓绝,而且精通开锁,本以为是飘渺教的“余孽”,但后来又发现李不言能熟练使用他们司马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判官笔,所以李不言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还掌握着武当派的独门功法?
司马书感觉如果自己深入挖掘下去,一定会发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他有些激动地张开嘴想问问李不言,结果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干得漂亮。”李不言赞赏的朝宗政汀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