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元夕向西

4、第 4 章

　　剧组人来人往，凌乱中却也井然有序。

　　林落坐在本应林瑜专属的位置上，手里捧着一杯哥哥牌爱心奶茶，樱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褐色的液体，眼睛注视着前面不远处正拍戏的林瑜，好不乖巧。

　　感受着甜度刚好的奶茶，一点一点在舌尖蔓延，一双杏眼满足地眯了起来。

　　她不太喜欢太甜的奶茶，市面上的就是各种糖精勾兑出来的，又甜又腻，还高热量，林落这种胖五两肉都要大动干戈的人，自然不太会去碰这些东西。

　　因为剧组采用的是现场收声，为了保证效果，大家都尽量放低了一切的声音，除了摄像机前的人，大概也就只剩下风吹动、空气流转的声音了。

　　林瑜就是帅。

　　林落托着下巴，看着专注工作的林瑜，自顾自地想着。

　　她不想叫林瑜哥哥，想在阳光下、众人前，光明正大地喊他的名字，可是，她有沉溺在他毫无底线的纵容温柔之中，这都是\"哥哥\"这个称呼的附属品，她不敢任性胡来。

　　也就只能在心里，悄悄地放肆一下了。

　　随着导演的一声\"卡\"，静寂被打破，热闹瞬间回到了人间。

　　林瑜近1米9的身高，让1米83、在一旁为其打伞遮阳的助理也有些吃力。

　　他就像是一坨云，出现在林落面前，遮住了有些许刺眼的阳光，身影把她完全包裹。

　　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是正常的温度后，林瑜紧张了一早上的心，才算放下来。

　　林落讨好地缠上林瑜的胳膊，\"放心吧哥，我早没事了。\"

　　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林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前两天，他起床喝水，就听到林落房中的呻吟声，压抑着声音，像极了未出满月的小猫叫。

　　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回应，情急之下，林瑜难得有失风度地一脚踹开了门。

　　床上的林落高烧40度，已经陷入了昏迷、意识不清醒了。

　　林瑜万分庆幸自己就是个医生，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整个酒店一得知大小姐半夜高烧，慌得不行，唯恐这千金之躯在他们这有什么亏损，慌恐着、忙前忙后了大半夜。

　　天色熹微时，总算是把温度降了下来。

　　看着手里加急送来的报告单，林瑜脸越来越黑，原来一切，都是小龙虾惹的祸。

　　林落常年控制体重，吃的东西也大都有专门的营养师负责，胃自然娇嫩。

　　一时贪吃，胃受不住，这才惹了一场高热难下。

　　后面的几天，热度也是反反复复，直到今天，才完全降下来。

　　林瑜看着眼前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的人，下巴更尖了，水润润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瞅着他，越发楚楚可怜。

　　还好他定的是套房，林落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林瑜这两天，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半夜没有起来喝水、又或者没有察觉到林落房中的不对劲，任由她发烧、直到白天才发现不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以后不准你在吃小龙虾了，\"林瑜点了点林落细腻白滑的翘挺鼻梁，开始秋后算账：\"回去我就跟刘医生说，注意你的饮食安排。\"

　　刘医生是专门负责林落身体健康的营养师。

　　\"啊----\"林落有些不情愿，晃荡着林瑜的胳膊，乞求网开一面。她往日里没少挖刘医生的墙角，拜托他给自己穿小鞋，偶尔允许她吃一些没那么健康的小吃。

　　这场病，把她辛辛苦苦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不行。\"狠下心，毫不留情道。

　　\"林老师，\"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出声，她着实不愿意打扰这对美的像幅画的兄妹互动，可给她发工资的导演那边催的实在急，最后，现实还是占据了上风：\"导演那边喊您开始了。\"

　　\"好的，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被他疏离礼貌的俊颜红了脸，一个大帅哥站在你面前，还彬彬有礼的，换做任何人，不爱上他都是眼瞎。

　　可惜了，人喜欢做个悬壶济世的医生，要是能一直在娱乐圈待下去，不论那豪门家世。但凭这百里挑一的样貌，绝对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一会记得把药吃了。\"保险起见，林瑜给一旁自己的私人助理递了个眼色，他可太清楚林落对药的抗拒程度了。

　　前两天他哄她吃药，十八般武艺用了个遍。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林落装起了鸵鸟，推着、撵着林瑜快走。

　　林瑜也没逗留，起身离开。

　　这两天他忙着照顾林落，耽误了不少进度，未来几天，都是他积压的戏份。

　　见人一走，林落马上勾起了工作人员的手，脸上挂着单纯无害、甜甜的笑，亲密地聊起来。

　　丝毫没有记得刚刚才答应了林瑜什么。

　　\"小姐姐，我哥哥长得是不是还行，刚刚我可发现，你看我哥看呆了。\"林落古灵精怪的样子格外讨人喜爱，工作人员也对林瑜的这个妹妹十分有好感。

　　被说破也不在意，两人年纪相仿，都是爱玩儿的十足颜控，迅速熟悉地交头谈笑起来。

　　看着林瑜受欢迎，林落也十分高兴。多一个人善意的喜欢自己的哥哥，没什么不好。

　　两个女孩儿因为同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迅速建立起了友谊，一时聊的火热。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林落也暂时把心从林瑜身上分了一分。

　　“停！”导演粗矿的声音凶巴巴的，透着股不可进人的冷意，像天原本晴朗的天空措不及防响了个巨雷，把两个小姑娘吓得心突然一颤。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转头，看向导演的方向。“怎么了？”工作人员因为刚刚开小差，心虚地赶忙拉住一个熟人的胳膊，缩着脖子低声询问，唯恐导演这场火是冲着自己。

　　熟人也压低了声音，眼神时不时瞄着导演的方向，看得出他在剧组里的威严之深。

　　林落自然没有这两个人畏惧上前的顾虑。

　　以为是林瑜出了什么事，林落在没什么心思去听其他两人的悄悄话，担忧地跑上了前。

　　身上披着的昂贵衣服掉落在地上，也丝毫没有得到半分垂怜。

　　这部一部文艺片，女主角是个刚入行的新人，一身干净的气质，难得还没被社会这大染缸给糟蹋了。

　　新人虽然姿态自然，纵然科班出身，但演技依旧生涩。

　　导演又是个圈内出了名的严厉，平日里，没少吃苦头。

　　这场戏是女主参加完大学毕业散伙饭，醉醺醺地走在深夜只有暗黄路灯、没有喧闹行人的柏油马路上。

　　朦胧间，遇到了年少时的初恋。

　　她少年时，言笑晏晏，对着自己暗恋的男子，说毕业了，一定会送他一支舞，做祝他成年的礼物。

　　算是报答他高三一年给自己辅导的功课。

　　如梦似幻间，她不知何为梦境，何为现实，但也不愿深查。

　　优雅抬手，给这个如白月光的清雅男子，送上了迟来的礼物。

　　……

　　很显然，这场戏的题眼在那支舞。

　　真假交错，情乱意迷，年少与成年、喜欢与现实交织着，要想表达出来并不容易。

　　这场戏已经拍了好几天了，之前就一直不过，恰好碰上林落生病，导演借机让女主自己反思几天，好好想想该如何借舞蹈表现出情感与艺术的完美交融。

　　谁成想，几天的准备，丝毫没有进步，或者说，是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

　　林落跑到林瑜旁边，拽着他的胳膊，并没有出声。

　　林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安抚她，告诉林落自己没事。

　　看到她单薄的衣衫，还有姗姗来迟的助理，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眉毛皱了皱，结果外套，披在了林落的肩膀上。

　　前两天那场病，虽说是小龙虾的过错，但也跟在海边吹的风，脱不了干系。

　　助理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林少也就是又在落落小姐面前，才有点人气。

　　平日里一身白大褂，言辞稀少，活脱脱的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远观赏，不可亵玩焉。

　　“我是让你跳舞，不是让你关公耍大刀，也不是扭秧歌！”导演沉着声音，声不大，起势却很足。

　　林落被吓的往林瑜身上靠了靠。

　　而风暴中心的小女主，更是一朵风雨中飘摇无依的柳絮，低着头，颤抖着身子，不用想，眼圈一定红了。

　　可是，她也委屈。

　　学校里是有形体课，可她是演戏的，不是跳舞的。

　　虽然这两个都是艺术，可隔行如隔山。导演让她一个业余的演出专业的水平，莫过于让只猪学会爬树。

　　可这些也只能在心里吐槽。

　　导演再怎么心有不甘，心里却也清楚她的水平。

　　一旁监制劝着，为了不拖进度，之前拍的已经很不错了，将就将就，文艺片，观众们看不了那么深。

　　正想着咬咬牙，要不放弃了自己的执念，一个转头，山回路转，导演看到了自己的柳暗花明。

　　林瑜半搂着的那个姑娘，是他妹妹吧。

　　“小林啊，”导演对不远处的林瑜道。

　　林瑜叮嘱林落回去坐着歇会，一会结束了，就陪她吃饭。

　　林落点了点头：“嗯。”

　　但却没有离开。

　　她觉得，那个长的凶神恶煞的大叔，应该找她有事。

　　林落性子向来敏感，她并未错过导演在她身上转瞬即逝的亮光。

　　“王导，”

　　“那就是你妹妹吧。”

　　一句话，就已经让心思缜密的林瑜想了无数个念头，“对，就是舍妹。”

　　“我听说，她是学跳舞的……”

　　导演一句话，林瑜瞬间明白了过来。

　　导演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心里会不明白，林家是何等大家族，又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一般是不会看得上娱乐圈的。

　　面前这位，也只是那这当个副业玩玩，并未当个正经事儿干。

　　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一旁的监制，听到导演说出来的话，眼珠子已经瞪到了地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落背后的大山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这是拍戏拍疯了吗？

　　林瑜早已想好了措辞：“抱歉导演，我妹妹她自幼被家里人惯坏了，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小姑娘被家里人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就是不想有心人利用，更不要说拍电影了。

　　只是这后半句，他并未言明。

　　只是给对方留面子罢了。

　　可他知道，以对面这位的心智，能明白。

　　林瑜面相看起来挺温和，可熟悉的人都清楚，他骨子里有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对林落的所有事，更是如此。

　　让林落做替身，这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他话里的明摆着的拒绝，导演也不意外。

　　在后面一直注意着这边状况的林落跑了过来。

　　“哥，怎么了？”

　　“导演对戏分有点改动，站这么久也不累。”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的就盖了过去。

　　丝毫没想着提刚刚的事。

　　林落嫌弃地瞅了瞅林瑜：“我平时练舞十几个小时，就站这会儿，太小瞧我了吧。”

　　“好，是我觉得你累。”捏了捏她的小脸，轻笑出声，皑皑山巅的冰雪，悄然融化。

　　一旁的空气人女主，看着这一幕，酸意不断往外冒：我也好想有这样的哥哥啊，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

　　导演眼中也闪过经验，刚刚林落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简直就是看到了自己完美的女主角，吊打他身边这个一万次。

　　晶莹剔透的灵动，经年被艺术浸泡、沉淀的涵雅，这个女孩，如果出道，一定会火。

　　“林落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演一场跳舞的戏？”

　　林瑜瞬间沉了脸，不乐的看向一旁的导演。

　　“落落先回酒店休息吧，这边我来解决。”说着，就要把人交给身后随时待命的助理。

　　林落却并未老实听话离开。

　　“是刚刚一直没过的那场？”

　　一看有戏，导演顾不上自己得罪了林瑜的后果，没了刚刚训人时的严厉，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几句话就解释完了自己的意思。

　　林落刚刚离得远，没太听清，但心里有个大概的方向。

　　此时，不过是落实而已。

　　“哥～”女孩娇俏的嗓音，千回百转。

　　不用多说，林瑜就懂了她的意思。

　　“落落，咱们家还不需要你抛头露面。而且，你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你，”从林落出生那场意外，虽然林母心结一直未解，可林家却被敲响了警钟。

　　树大招风，林落多年来都被家里人捂的严严实实的，就是唯恐有心之人拿林家这辈最小的一个做文章。

　　这些年，林瑜暗地里没少处理过胆大包天之人。

　　“不露脸，只要个身影也行。”导演快言，手心都起了一层湿汗，紧巴巴的看着林瑜。

　　“就是跳支舞而已，之前，我也没少上台跳舞啊，”林落道：“再说了，我总不能一辈子见不得人吧。”

　　林落直直的看着林瑜的眼睛，坦坦荡荡。

　　沉默了许久，林瑜才放话：“听你的。”

　　“谢谢哥！”林落开心地就想往林瑜身上扑，刚要跳到他身上 ，才想起来似乎场合不太对。

　　临时改为了扑进林瑜的怀里，光明正大搂着他的腰。

　　正是外人眼里，妹妹和哥哥关系好 ，高兴地和哥哥撒娇的样子。

　　导演一听，马不停蹄地招呼人，给林落上妆换衣服。

　　现在每拖一天，烧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他的心。

　　林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人儿早就被带走了，只剩下了浅浅的幽香，他闻了十几年，从没有觉得厌倦。

　　压抑的幽深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开始缓缓却势不可挡的松动。

　　林落边化妆导演在一旁边给她讲戏。

　　她跳舞多年，对于情感的演绎早已炉火纯青。

　　这次救场，对她并没有什么难度。

　　至于为什么忤逆了林瑜，执意上场，林落低头摆弄着裙摆，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些深不见底、不见天日的龌龊，她快要压不住了。

　　初恋的青涩、懵懂、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炽热的喜欢、压抑的不可求、多年难忘的情深… …庄周梦到的蝶，到底是真的蝴蝶，还是把人误看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个被临时顶了的女主，也不得不赞叹，林落跳的舞，是真的惊艳，如永远不曾凋零的烟花，被留在了每个人的眼睛深处。

　　“卡！”按耐不住的高兴，导演额头上都出了汗，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一遍过！

　　众人久久未能回神。

　　梦醒了，才发现泪不知何时，满了眼眶、湿了面庞。

　　十几岁的年纪，将开未放的花儿，是即使功成名就时，也依旧会怀念的时光。

　　每个人，都是。

　　一舞罢，林落优雅地收了势，依常规，给前方的林瑜行礼结束。

　　瞬间没了刚刚的凄婉薄凉，蹦跳着跑到林瑜面前，讨要夸赞：“我刚刚跳的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没给哥哥丢人。”

　　“落落的水平，怎么可能给哥哥丢人，只会给哥哥锦上添花才对。”林瑜也和大家一样，短暂的失了神。

　　他刚刚，真的入了戏。

　　他不是面前笑魇如花人儿的哥哥，而是与她耳鬓厮磨的爱人，红烛摇摇，只恨天太早。

　　“你骗人。”林落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骗过落落，”林瑜收拾好心情，眼中的宠溺染上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你刚刚再发呆，”恨恨地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你以为我没看见么。”

　　“是落落跳的太好看了。”不动声色间，他拉离了点与林落的距离，她裸露在外的小手，刚刚碰过的地方，已是燎原。

　　“快去把衣服穿上，别冻感冒了。”刚刚的刻意，林落心里忍不住的针扎一样的疼，步子在没了刚刚的欢快。

　　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能一直活在戏中呢？

　　这样，她就可以做他的爱人，在阳光之下。

　　晚上下了工，林瑜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止，过了没一会，林落带着热乎乎的水气，光着脚走了出来。

　　看到林瑜也没诧异，他们兄妹俩，自小亲密无间。

　　“哥，你回来了。”林落在林瑜旁边坐下。

　　“又不老实穿鞋。”

　　嘻嘻嘻，笑着糊弄了过去。

　　盘腿坐到沙发上，面对着林瑜。

　　一如往常，林瑜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悉心温柔地擦拭着她的头发。

　　心里回响着刚刚制片人拉着自己说的话。

　　“林小姐着实是一个靠祖师爷吃饭的人，天生就是一个演员，一举一动都勾人心弦。有着林家在，林小姐在娱乐圈一定顺风顺水，林少不妨考虑考虑。”

　　林瑜一直没想过让林落当演员，他自己走这条路，纯属是一时兴起，在医院里看惯了生老病死，偶尔换换人生，也是一种解压。

　　之前为了林落的安全，他断然拒绝了演员这条路。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

　　“落落，”林瑜道。

　　“嗯？”林瑜扣弄着手机。

　　“你今天拍完戏，有没有想过做个演员啊？”林瑜向来善于把弄人心，即使面对的人是自己最爱的妹妹，也还是习惯的用了试探，话没说满。

　　“还行， ”林落玩手里的游戏玩到关键时刻，敷衍道，等到过了关，心里反过些味儿来。

　　“怎么这么问啊，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要跟我说？”林落也不玩手机，小脸一本正经。

　　“要是做进娱乐圈的话，有哥在，你不用那么累。”林瑜看着林落露在外面的细长腿上，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少还是伤上加伤，拿出药水，心疼的控制着力道，给她揉着，手掌的温度，把她有些凉的皮肤，渐渐暖热。

　　就林落这么一个人，他林瑜如果都护不住，枉为林家人。

　　这些都是平时练舞摔得。

　　家里虽然宠着、纵这林落这个老幺，但名门望族世代兴旺却并非只是依靠运气，琴棋书画礼仪教导一点没落下，和小辈一样严厉，功课一门没落下。

　　而从小林落就喜欢跳舞，天赋外加后天的努力与优渥的条件，不出意外，她最后一定会成为一名成就斐然的舞者。

　　可这条路太累了、太苦了。

　　林瑜不舍得。

　　他见过林落为了一个动作，即是已是深夜，依旧一遍一遍地在舞房里练习，摔倒了无数次，就爬起来了无数次。

　　这个一向在自己面前娇滴滴、需要呵护的花，却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要！”林落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哥，我喜欢跳舞，这些一点都不疼，”鼻尖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林落天生一副笑眼，看了就让人心生暖意，宽慰林瑜。

　　似是为了让他安心，还故意用劲戳了两下自己的一处伤，眉眼弯弯。

　　她是真的不疼，或许刚开始是疼的，可是习惯了。

　　在说，一夜一夜的爱而不得，那种漫无边际、无可琢磨的疼，都让她麻木了，这又算点什么？

　　“再说了，只要有哥你在，”林落扑进了林瑜的怀里，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在林瑜怀里依旧有些娇小：“我就什么都不怕。”

　　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沐浴露的味道、洗发水的香气、还有……他闻了十几年的幽香，缭绕交织着。

　　“好，哥一直都在，陪着落落。”骨节纤细分明，顺着脊椎骨的纹路，从上往下，一点、一点，抚到没有光的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