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忧怨之歌，绕耳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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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门吹雪同陆小凤一起离开之后，西门洛雪本想留在万梅山庄小住，但遥望着满园空落落的梅枝，空旷得似乎毫无人烟的万梅山庄实在没有多少让人喜欢的因素在里面。洛雪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别院，虽然依旧没有多少人走动，但也不见得如此萧条，也就收拾细软准备前往西子湖畔。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万梅山庄让洛雪留恋于此的人已经不在这里，所以纵使梅花多美，也没有赏花的乐趣。更何况，此处的梅花还未开放。
乘坐在马车上，听着辘辘的车轮声碾过小道，心，平淡的出奇。或者说是已经习惯这样来回地往来于别院与万梅山庄之间。
雾霭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周围的景物已经看得不见分明。风中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好。
突然间，坐在马车上的西门洛雪有了片刻的愣神。远方传来了飘渺地歌声，带着一种淡淡的忧虑，美得令人心碎。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述说一个多情少女，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述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西门洛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带着一丝的苍白与忧虑。叫车夫停下马车，自己前往歌声的方向。似乎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前方，一定是出事了！
灯火越来越近了，前方似乎是一座小庙。小庙中有一抹人影飞快地离开。洛雪并没有跟随着人影而去，反而是走向小庙。歌声在人影离开时就已经没有了，洛雪刻意留心将要遇到的事情。这明显就是一个局！专门引诱棋子走入已经设好的棋局中。
小庙中似乎已经有早到得人了。而且还是两个洛雪认识的熟人。
“谁在外面？”陆小凤朝小庙的门口望去，高声叫道。花满楼警惕地注视着门外。
“是我，西门洛雪。”西门洛雪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是你这丫头！喂，西门洛雪，没事不好这么吓人好不好？”陆小凤阴阳怪气地朝西门洛雪说道。
“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不然干嘛怕这些？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陆小凤也有害怕的东西。”西门洛雪调笑道。
“小丫头，你说，谁害怕了？”陆小凤感觉自己与西门洛雪磁场不合。
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洛雪的发丝在风中飘荡，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这个心情去管自己的头发如何，而是看着巨大的山神像在瞬间变成了粉末。尘土迷漫之中，竟有人挂在半空中！
那是一个死人。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一对判官笔从他的胸膛上插了进去，将他活生生地钉在那里，判官笔上还飘荡着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
“以血还血！”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判官笔——独孤方！”西门洛雪也认出了死去的人。虽然有着惊讶，但是洛雪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如同这个江湖，每天，不知还会有哪些著名的人物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众人眼前。独孤方，不过只是那其中的一个罢了。
“神像早已被人用内力震毁，这死人正是摆在这里，等着我们来看。”陆小凤狠狠地说道。
“死的不是上官飞燕？”花满楼的一句话让洛雪的注意力转到了花满楼身上。
“死的是独孤方。我实在没想到第二个死的是他。”陆小凤平静地说道。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上官飞燕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难道她时被人所逼？难道她已经落到青衣楼手中？”花满楼脸色苍白。
“花公子，心神不定，这样反而看不清事实的原委。”西门洛雪皱眉注视着花满楼，眼神中带着不赞同。情绪波动居然这么大？看来上官飞燕的确是不能小视！懂得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的女人，是最恐怖的一件事！特别在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女人的时候就把心交付在她手中。第一次的见面，洛雪就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上官飞燕似乎存在着某种违和感。那是一种作为大夫的直觉。
花满楼被西门洛雪说的话一愣，慢慢稳住了波动的情绪。“姑娘是西门庄主的……？”
“我是他的妹妹，花公子。”洛雪还是比较佩服花满楼的自制力的。在短短的时间中调整好情绪是非常了不起的。
“丫头怎么知道花满楼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陆小凤一副你们之间有内情的眼神注视着西门洛雪。
“谁都知道江湖上与陆小凤玩得好的朋友中，有着这么一位花家七童。”西门洛雪淡淡地说道。
在场三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在他们的不远处还挂着一个死人。气氛似乎比刚开始时好了不知多少。
“你平时一向很想得开，怎么一遇到她的事，为什么就偏偏要往坏处想？”陆小凤见西门洛雪走到他和花满楼的前面，才对着花满楼说道。
花满楼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息道：“这是不是我太关心她了？”
是的。若不是太关心了，就难免要想，若不是想得太多，就难免要钻牛角尖。走在前面的西门洛雪也十分无奈。似乎当时给花满楼的叮嘱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也是，人一旦陷进去了，任凭别人再怎么拉，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好心跟花满楼暗示上官飞燕的不同寻常，但还是被他刻意忽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歌唱得并不好，因为是陆小凤唱的。西门洛雪满脸扭曲的坐在一旁，鄙视的瞪着陆小凤。洛雪也没有加入进他们此时的喝酒中，只是静静地跟自己说着，不气不气，跟陆小凤计较反而下了自己的档次。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花满楼所唱的，真的是把洛雪给怔住了。这首《长相思》是南唐后主李煜为怀念他的亡妻大周后而作，凄恻缠绵的歌词里，带着一种叙不尽的相思之意。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洛雪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只好把这首诗送给花满楼。这段感情，从一开始西门洛雪就并不看好。可如今又怎么能告知花满楼他心中的上官飞燕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清澈纯真？
“那位是陆小凤陆大爷？”夜已深了，人已散了，这山村野店里，本已不会再有人来，更不会有人来找陆小凤。但这个人却偏偏来了，偏偏是来找陆小凤的。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找陆小凤干嘛？”
猎户把竹篮放在桌上，道：“这是陆大少爷的姑妈特地买下来的，叫我送来给陆大少爷下酒的。”
“我的姑妈？”陆小凤怔了怔。“我既不是大爷，也没有姑妈。”
“一定有的，绝不会错！”猎户肯定道。“那位姑娘若不是你姑妈，为什么要花五两银子买下这几只山鸡，又花五两银子叫我送来？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陆小凤问道。
“她说陆大少爷是个有四条眉毛的人，我一看就会认得的，可是你好像就只有两条眉毛。”猎户似乎也摸不着头脑。
“呵呵……”西门洛雪很不客气地笑开了。
“你这丫头还敢笑！要不是你那冰冷无情的哥哥，我哪来的牺牲这么多？”陆小凤想起自己的那两撇胡子就心疼。
“她还说她有个侄子就花满楼，今年已五十多岁了。”
这下不关是西门洛雪想笑，连陆小凤都想笑了。
“没想到我这临时的留下来过夜，还听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洛雪感叹道，“不知你们俩哪来得有这么有趣的长辈？”
“要不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不就能看到她了。”陆小凤在心里打着算盘。西门吹雪的妹妹一定不会很弱。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上忙。
“这就不用了。”洛雪淡淡地看着陆小凤说道。“跟你陆小凤扯上关系的人，往往都陷到一大堆的麻烦之中。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陪你这般耗下去。有一个西门吹雪就足够了。别想把我也牵扯进去。我的命可是比你宝贵多了。”也许洛雪的话会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或者贪生怕死。但是洛雪自己心里清楚，作为一个医者，所要留有的心态，是不能被他人影响的。医者失心，又如何救济他人？
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定不会有事的！而自己只需在一边看着，就行。
而这些，真的如西门洛雪所想的这般吗？在不知不觉间，西门洛雪也已经被推进了这盘棋局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忧怨之歌，绕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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