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同人] 风轻云淡》深海雪鱼

16、 怪谈十六 那些春花秋月的日子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孩子降生了。和其他的孩子不同的是，她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只眼睛奇怪的盯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那双眼睛，比任何孩子的眼睛都更加清澈明亮，任何人只要看到了那双眼睛，都会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这个原因，也只有女孩自己知道，因为……她可以看穿人心。
　　心眼是个悲哀的能力，它让人看到了世界的本来面貌，所有的黑暗和污秽，在那能力前都无所遁形。本来拥有这种能力是很痛苦的，但女孩却和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的生活，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黑暗。也许，这就是她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永远拥有一颗纯洁的心灵……
　　家里人都很呵护她，视她为全家的掌上明珠。而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阿银。即为富贵的意思。
　　没错，这个人，就是我。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人类……
　　但是十四岁时的奇遇，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来一直平凡生活的我，有一天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妖怪……这对我的打击也太大了一点啊……
　　刚到这个世界，我只不过是一个灵力稍强一点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最多也只能达到能让人类看到我的地步，而我……讨厌没有力量的感觉。
　　我不想要再被那些神明玩弄于鼓掌之间了！我想要……掌握我自己的命运。我想要……超越神。
　　被第N个妖怪欺负了……我颓唐的坐在水中，没有丝毫的办法。妖怪的实力，是和时间成正比的……我现在才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年而已啊……
　　夕阳下，我看着火红的天空，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放弃了……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抬起头，只见一个很美丽的女子站在我的身前。
　　她不是人类，大概是一只狐妖吧？很厉害的样子。
　　“呐~~你叫什么？小东西~~~”女子好笑道。
　　“我？呵呵~~我叫银。美女你不准备介绍一下你自己？”我又习惯性微笑。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啊~~明天……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会放弃的。
　　“哦？不错嘛~~竟然不怕我~我叫白泽，是一个五千岁的狐妖哦~~”美女摸摸我的头，颇有些得意道。
　　“白泽？很好听啊，我看不透你的心。”我很如是的说。
　　“恩？哈哈哈哈！！……”白泽愣了一下，随后便大笑了起来，“你有可以看穿心灵的能力吗？很不错啊，我比你厉害，你当然听不到。”
　　“哎……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吗……”虽然说着很沮丧的话，但我的嘴角依然上扬，这种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假。
　　“既然喜欢笑，就在想笑的时候笑。就强大到让没有什么东西能影响你的好心情！”白泽神色一厉，继续道，“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装出一副你有多坚强的样子假笑！”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泽，心中豁然开朗。是啊，做一个……真正的自己吧。
　　“恩，我明白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白泽了。白泽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写字，妖术，人类的历史等等……
　　我曾经问过白泽，为什么要收留我呢？她把玩着烟枪，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接近人类的妖怪。你有一颗人类纯洁的心啊……”那句话的含义，直到白泽离开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白泽是个好师傅，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好女人！自己的小屋乱的和猪窝有一拼，还都要靠我收拾！一日三餐都是我的工作，她一下厨房就搞得鸡飞狗跳。
　　白泽的生活方式很接近人类。不同与妖怪的居无定所，她更喜欢有一个安定的家。
　　白泽曾经说过：“我喜欢温暖的东西，所以我喜欢人类。”

　　一天天的，我变得越来越强大。自从成为妖怪，我对人类的事情越来越不在乎。就像一个局外人，站在时空之上，静静观看。
　　“银，去当妖王吧，那样你就能让鬼神也让你三分了。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这么说。
　　“不要！”我颇有些不满的开口，“我不要他们让我三分，我要他们让我十分还差不多~~~”
　　白泽听了之后愣了愣，随后便大笑了起来：“你这家伙还真是嚣张啊！”
　　“我有实力嚣张~~”抬起小下巴，我答道。
　　“啪！”白泽给了我一个后脑勺，“这句话等你打败我再说！”
　　“知道了……”我撅起嘴，闷闷地答道。白泽的实力比妖王还要略逊一筹，我当妖王的路还很漫长啊…………

　　本以为就要这么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但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一切都不同了。
　　那天，白泽从外边回来，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银，你有实力成为妖王的。所以……我一定会帮你最后一把。拥有一颗人类之心的你，将会成为妖界的传奇呀~~”
　　我隐隐觉得白泽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你已经可以看到一点我的想法了吧~~不错呢~~”白泽赞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湛蓝的天空，思绪似乎回到了过去，“知道吗，我曾经爱上过一个人类。”
　　她的笑容很美，不同于平时的妖娆，是一种很单纯的美。看着天空，她讲述着她的过去。
　　“我那时还是个小妖精，不像你有强大的灵力，我连实体化的能力都没有。但一个有见鬼能力的男孩，一直陪着我，我不再寂寞了……而他也很喜欢我。呵呵~~可以说是两情相悦吧~~”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白泽笑的很开心，但她神色一黯，叹了口气。
　　“不过，天意弄人啊，他长大后见鬼能力消失了。”
　　“哎？！怎么会？！那你怎么办啊？”我着急的问道，那时的我，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啊。果然我活得太久，也变得太多了。还是小时候愣头青的样子好啊~~
　　“呵呵，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即使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看得到妖怪的少年爱上了妖怪，而他还没来得及表白，却失去了看见妖怪的能力。幽静的湖边，他一遍遍的呼喊着白泽的名字，却再也无法察觉白泽正紧紧拥抱着他，一次次的说着“喜欢你”……
　　从少年到中年，他坐在湖边只为见白泽一面，说一句……“喜欢你”……但是天意弄人，他到最后也没能见到白泽，而白泽有了实体化的能力后，却得知他早在几年前去世了。

　　—— 也许我们不能因为一句话，一个笑容，就爱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但是，我们依然被这些感情所感动。因为，不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拥有一颗渴望幸福和温暖的心。
　　我在听完白泽的故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了。妖怪的寂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连白泽还有一份可以回忆的温暖记忆，而我却只能看着蓝天的尽头，思念另一个时空，那些远在天边的亲人……
　　妖怪和妖怪之间很少来往，而大多数人类也无法看见大多数妖怪。寂寞，是因为没人知道，外表平静的自己在内心号啕大哭。

　　“今天，他顺利过完阴寿转世了啊~~我守护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呀。所以，我也是时候该休息了。”白泽释然的一笑，转向我说道，“我不能成为王，因为我放不下妖怪的本性。而你不同，阿银，你天生就不被妖性所主宰。所以，只要你力量强大，就一定能当上妖王。
　　银，替我完成我的愿望，成为妖王吧。”
　　“搞得像说遗言一样……白泽你又秀逗了吧？”我很不爽的吐槽道。只有这样，才能隐藏住我内心深深的不安。我有种预感，白泽……她……要离开一样……
　　“是啊，是遗言。”
　　我张张嘴，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了她很久。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最终，千言万语我都吞回了肚子里，只是坚定的吐出一句话。
　　白泽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她就像是我的亲人一般，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没有你在，我就真的什么也不在意了。
　　“不可能，我要走，你拦得住？”
　　“拦不住也要拦！”我一把抓住白泽的手，紧紧的抓着，生怕一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傻瓜。”白泽把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头顶，身体渐渐发出柔和的白光，“我不会离开的，所以…………”
　　我惊恐的发现，她的身体开始渐渐的透明，消失……想抓住她的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心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只能大声的叫着白泽的名字，祈祷奇迹的发生……
　　“所以……我的力量，我的记忆，我的智慧，以及我的灵魂，都交给你了，银……好好活下去，快乐的活着吧……我活得太久了，太累了……就让我……永远的休息吧……”
　　白泽的意识消失了，只有灵魂和我合二为一。
　　那一刻，我笑了。笑的很悲伤……白泽，你真是一个大傻瓜！大笨蛋！
　　但是，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因为你教会我很多很多，你让我保持了一颗人类的心。
　　紧紧的握拳，指甲渐渐的没入手掌，银红色的血沿着纤细的手臂蜿蜒流下，如彼岸花般妖艳。我不会让这种无力感在出现的，我不会再让任何我所在意的人在我面前消失。我讨厌这种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力……
　　所以，我会成为妖王，妖界的传奇。就像你所说的一样……白泽……

　　从此，银不再是银，我的名字是白泽银。我既是白泽，又是阿银。也许，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忘记白泽吧。那个会叫我“小东西”的白泽，永远和我同在。

　　之后的二百年间，拥有了白泽那强大力量的我，实力呈几何倍数增长。那种强大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王。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北国的城主府中，一个小妖怪大叫着，很快，全城戒严。可以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但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有这一头如烟长发的妖怪，竟然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进来的。
　　银发帅气女孩站在屋顶上，笑得非常灿烂。但这灿烂的微笑让在场的所有妖怪都感到心惊。
　　眨眨大大的金色猫眼，我微微撅起樱唇，不满道：“怎么妖王大人没有来呢？”但下一秒，我却又笑了出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呐~~~”
　　“大胆！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啦？你问我吗？”我无辜的眨眨眼睛，转瞬间，无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嚣张的邪笑和高傲的气质。
　　“我是未来的妖王，白泽银。记住吧，我的名字。”
　　“什么未来的妖王，真是自不量力！”一个貌似比较厉害的妖怪很不屑道，但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打出了几百米远。没有人看见我的动作，甚至不知道我是如何把它打出去的。
　　“啊啊啊~~我的脾气可不是特别的随和呢~~所以呐~~你说话要小心一点~~”我把恶劣的性格发挥到极致~~~~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对话那么耳熟呢……囧……

　　之后，我成为了妖王，又放弃了王位……
　　从此，旅程就此开始……

　　后记

　　阿银是一个谜一般的女子。他的过去，他的一切。银就像烟一般，朦朦胧胧，让人捉摸不透。银也如随风飘动，浮在夜间虚空的云朵，自由洒脱。但你真正的了解她的过去之后，就会发现，她的过去其实很平淡，并没有什么太过离奇的事情。最离奇的事情也不过转世为妖，与白泽之间的亦师亦友而已。
　　银是快乐的，因为她从不把什么放在心上，不在乎世事可以说是她苦练了两辈子的技能。因不在乎世间百态，并不是说他冷血或者看破红尘什么的。银还是个孩子，她没弄明白世间的许多事，也不想弄明白人世间的一切。就当个孩子，就好。
　　银有自己在乎的人，比如说白泽，比如说麻仓好。
　　在昏暗中飘动的云，看不出它一瞬间前后的形状有任何变化，但若一直注视它，会发现不知不觉中它的形状改变了。本是同一片云，它的形状却无从把握。
　　银就是这样一个如云般的女子。也许，银的魅力就在于，她的多变，她的神秘，她的无从把握。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束缚住她的自由，除非诺言。
　　她也拥有很多的情感，只是深深的埋藏在了笑脸之下。她也会想家，也会渴望家人的温暖，只是在没有人的角落默默抽泣。她选择快乐的生活，时不时的回忆以前的幸福时光。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忘却了离家的痛苦。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所以她在看到麻之叶后，才会默默的问自己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妈妈，还好吗……”
　　阿银做什么，全凭他的兴趣，她活得很潇洒，如果她感兴趣，什么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她都做。但银也有她自己的原则，她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一丝一毫。
　　银这个传奇大妖怪的世界中，只有蓝天，白云，她所在乎的人和感兴趣的事。
　　所以说，银很单纯。
　　但她看透了世间百态，人间冷暖。什么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所以说，银并不天真。
　　一个单纯，但并不天真的妖怪。这就是那个如烟，如云般的女孩，白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