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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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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不知为何又下雨,这座城总爱湿湿嗒嗒不停。
林京一件薄薄校服裙有些濡湿地贴身,门口和车门相隔不远,她两三步赶上车,赖得带伞。
她身后跟着的男人,带上无奈神情,却事无巨细,似乎已习惯给她收拾手尾。
目的地到达,她准备下车,打算一股作气冲进教室,却被拦住,
付梁下车给她撑好伞,脱下外套,正想将西装绑在少女腰间。
她却有些受惊的退后一步,男人抬眼看她,手臂收紧,林京不容置说得撞到他胸前,全是他凛然气味。
“放开我!”
付梁将衣服绑得结实,她还在拼死挣扎,双手交叉胸前,以隔绝距离。
见她慌不择路要将腰间衣服解下,他一手拍在少女翘起的臀上,威胁道:
“你敢解下,我再给你绑多一次,这次不用隔着衣服打。”
林京见他动作,吓得停下手,她涨红脸,要在怀间与他决一死战,她恶狠狠地骂:“死变态!”
他乐于接受这个美称,松开少女,将伞放在她手里,说道
“慢慢走进去,不要淋湿身。”
见林京双眼冒火,好像看仇人,
“不要舍不得我,上学便要好好温书,知道吗?”
“管你去死。”
没有一刻像现在跑得那么快,林京冲进学校,将那个身影甩远。
人已走远,但显然,付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校门亦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三哥近来喜欢养女儿?妹妹仔还未成年,三哥玩得开喔。”
付梁看向一旁书报亭,蛇皮陈拿着张晨报,吊儿郎当,不知在此等待多长时间,笑眯眯说道:
“周少有请,不知三哥给不给面子?”
说请太过客气,明显带齐人马,强行邀请亦是请。
说话间,一支暗枪放在付梁背后。
“三哥如果乖乖听话,这个无眼炮便不会那么没有礼貌。”
他警告,“三哥放心,小妹妹放学之后定叫人帮你看好,年纪轻轻,还要读书,放学路上出什么意外就不好啦。”
加多一层威胁筹码,不怕他不从。
付梁被武器胁迫,只回头看一看校门,无见太多情绪。
蛇皮陈见他如此,一下都吃不准自己是否押错宝。
直到付梁动了脚步,他才松一口气。
谁无压力?毕竟前人是付梁,风头最盛时尖东无一敢惹,可惜不缝明主,现在大权被收,备收冷落。
只怕再迟些,虾兵蟹将都够胆骑上他头顶。
油尖旺一家书店,林立高楼间隙,楼上,光线暗淡,神主牌林立,香炉烟火缕缕飘起,环境诡谲窄小。
蛇皮陈把人带到,叫了一声:“周少。”
周家明回头,看到面前人
“好久不见,三哥。”
付梁在这般狭窄的屋子里,环视一圈,仍自若,说道:“周少,有何贵干?”
“三哥你想退休,好容易。但是怎么不问问我这里的兄弟怎么想?”
恍如一屋子的冤魂围绕,述说当时如何变成惨死刀魂。
周家明,一直便视前人为眼中钉,见他处境落寞,恨不得立即带人上阵,不要说他不君子。
黑**,说好听是社团,说难听了,不过一般混混二五仔。
他周家明没有付梁本事,七年时间坐做定尖东一把手。
他全靠散财暴力,有了今天成就。
付梁再犀利,又如何?
现在被夺权夺势,平日最忠心一班手下,不见踪影,说白了,见势不妙,群鸟作惊退散。
有时候行衰运,天都不帮你。
他笃定此时付梁走投无路,沦落做林家一只看门狗,也是,本是就是养出来的一条狗。
无权无势,却可白手起家,偏在面前招积,让你嫉妒咬牙,
奈何。
现在有一报仇机会,
面前神主牌未必个个因他付梁成为无主鬼魂,一个江湖道义的名头,可报他心中愤懑,倒是死有所值。
一把锋利匕首丢在付梁面前,
“三哥,游戏规则好公平,赔我一只右手,你便可以踏出这个门。”
“对你来说好着数,杀我这么多兄弟,只赔一只手。”周家明恍如一只条毒蛇,丝毫不记得,他手下鲜血人肉也不少。
可惜,看不出面前人一丝慌张失措,行遍江湖,是见过大风浪,面前人对他而言,手段不高明。
付梁笑了一声:“周少同我谈条件?”
“不是条件,而是还债,还你付梁欠我的债!”
“还债可以。”
付梁拾起地上的刀,端详它,好刀,杀人可断骨。
“就看周少你担不担得起代价了。”
周家明怒从心头起,拍桌骂道:“你现在吓我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代价?丧似败家犬,没了昌富给你撑腰,我要杀你,轻易而举。”
付梁见他如此,淡道:“周少息怒,同样为人做事,我不似你好运。有个好靠山,与周老上阵父子兵,如果你今天贸然行动,我没了只手小事情,但怕周老今晚寝食难安。”
“你什么意思?”
“龙昌坤反水,主动投诚,你周家赌场上不了台面的生意自然归他手,周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没有给自己埋一手?”
周家明心中不祥,他知龙昌坤已死,并且已经将他手中关于昌富资料全部搜走,但是不知道他手中多少自己把柄,预想付梁话语真假。
这时,蛇皮陈从外面进来,给他一句耳语,周家昌面色立变。
他看着面前人,说道:“你早知我今天会找你?”
付梁没有回答,他说道:“相信周老现在亦有时间见我一面了,劳烦周少?”
周家明情绪未定,却被他一步步精准算计惊疑。
周肇坚电话打来,命他把人带去,如今付梁不得不放。
人不仅毫发无损,反还把自己戏弄一番。
又添一仇,他落下风,但是此时,只能忍下怒火,被迫退让。他对蛇皮陈说道:“带人过去。”
“慢着。”只听一声阻止。
付梁身形一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
狭小的室内突兀一声惨叫。
一把锋利尖刀直直擦在木桌上,穿过一层层血肉手掌,鲜血遍地。
蛇皮陈一只右手被刺穿,几乎痛死昏厥。
讶然瞬息间发生的一切,周家明面色难看着痛不欲生的手下,对付梁道:“你什么意思?”
“周少手下请人好威风,四六式,差佬配枪,不知最近周氏是否风头太盛,够胆动警,还是用人不察,有人趁空而入。”
周家明沉默,面色不虞。
明知他故意警告自己,此刻咬牙,不得发作,换人叫:“你,带他走。”
另一个马仔,战战兢兢,站出来。
短短三十分钟,战局风头立变。
谁都不够胆再轻惹面前男人,如若不然,下场明晃晃摆在面前。
放学时间,林京出现在校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拦着她去路,相貌平平,打扮斯文。但是说话好奇怪,明明一身洋服,出口却似又文又古。
“你好,林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朱师爷,付先生叫我来接你放学。”
她狐疑看着眼前人,开场白九分似人拐子。
但是没有斩钉截铁的拒绝,真正的人拐子怎么会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连个像样姓名都不编一个出来。
但是她保持三分怀疑,说道“我不姓林,不知你找谁。”
“无可能喔,他说门口走出来最靓女那个就是,我看了半天,难道不是你?”
林京闻言,额头差点流下冷汗。
她没有理这么离谱又儿戏的理由。
“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男人闻言耸耸肩,说道:“你不信,我无办法啊,你愿意跟我走就跟,不愿意,我又没理由强迫你,毕竟是本港守法良好公民。”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林京一脸无语,抬脚想走。
他又急忙补充,“靓女,真走吗?付先生说你人够聪明,应该知道他的意思。”
林京脚步停下,思考了一番,拿出今晨他给的外套。
搜寻一通,终于,她摸到内袋有东西。
少女转身,对中年男人说:“我跟你走。”
朱师爷闻言,笑眯眯说道:“信我果然没错吧。”
林京想到他名字,想不通,又朱又师爷,是太蠢还是太聪明。
好在朱师爷不是带自己上法庭,而是来到东廿二街一间小小影碟店。
她与朱师爷进门,柜台前的老板头都不抬。
朱师爷目的达到,就想抛下她,说道:
“隔壁就是茶餐厅,想吃饭就自己去买。吃完乖乖做功课。”
看细路女的功夫,他是一刻都懒得做。
林京根本没留意他的话,左耳入右耳出,四周端详,恍如参观新奇事物。
朱师爷走后,她放下书包,眼光从一列光盘书报扫过。
一排排禁忌字眼,什么“三*艳星,纯情尤物,玉女湿身,”画面更是惊破眼球,让人热血沸腾。
林京不急不忙,视线扫完一排有一排,好像在挑教科书,认真研读下流作品。
“别看了,妹妹仔,这里没有动画片给你看。”
老板抬头督她一眼,淡然说一句,而后又在低头做回自己的事。
没有动画片,只有“动作片”。
真多故事,□□谋划时,难道喜欢看着大波靓女对着搔首弄姿,什么机智谋略都被热血“冲动”赶走了,所以难怪无前途。
不过好在他们遇上一个更无用的对手,港英政府,
钱权交易黄金滚滚来,管你黑白社团,冠冕堂皇一句“效忠女皇”,维多利亚女王像都变宾妹广场,想想都觉讽刺。
付梁出现时,天已微微黑。
与他一起的还有刚刚一面之缘的的朱师爷,还有一个肌肉男,像极史泰龙的打手。
这个组合,一看就足以令人退避三尺。
在东廿二街,三教九流混合的地方,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
影碟店里,反而成为安静地带。
付梁进门时,林京百般聊赖地咬着吸管,手执一杯鸳鸯奶茶,翻着报刊。
她抬头,男人站在面前,一身鲜血。
好像地府索命的玉面判官。
不知道他进行什么宏图大业,搞成这副模样还像毫发无损。
害的他靠近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未将书收好。
付梁看着她手中**情杂志,映入眼帘的带着两个半颗大球的热辣女郎,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