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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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两人争端后，林京再次见到林茉，是在报纸版面上。
她和林霁言笑晏晏地站在剪彩的林群英身旁，出色扮演两座吉祥的玩偶，为他丰富而令人艳羡的船王传奇人生添砖加瓦。
她没有什么兴致，放下了新闻报纸，
但几天前林茉那一番话她确实要去查一查，
她跑到林贺曾经的主治医生黎国平处，但是已经人去楼空，林京三番打探，问出来了当初曾做过黎国平助手吴易思的去处。
就在一座私家医院，她找到了吴易思，
听见林京问起黎国平，他说道，
“黎医生，他一早移民加拿大了。”
林京有些惊讶，便打探问他，“吴医生，我有一个疑问，想问你，燥烈抑郁症的患者过量服用阿米替林是否有影响？”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阿米替林即使可以压抑情绪，毕竟是不可以滥用。”
“那什么情况是不能服用？”
“除非患者有其他疾病，比如心脏病等病症。”
林京心中跳了跳，试探问道：“那林贺是不是患有心脏病？”
吴易思看上去也有些疑惑，他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林先生的病情一直是师傅跟进的，如今他移民了，资料也不在，但是基本的错误师傅是不会犯的，如果林小姐想知道详细的事，不如我把黎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林京点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
o记办公室，冯森刚刚喝一口冻鸳鸯，同事光头良刚刚接收资料传真，便抱怨，
“今天又要开OT。”
冯森诧异看他一眼，
“出什么事？”
“最近林群英和新义安那家新du场有问题，地下动作多多，危害大，上头见我们盯紧。”
“自从换了话事人，新义安和三合合体，原本死对头，现在却好像蜜月期，怎么都分不开。林群英那个老头，半只脚踏入棺材，野心倒不少，最近社团新马仔数量比我们的学员人数还多。”
他将一张报纸递给冯森，
“在澳门的剪彩仪式，这个老不死多风光，整个头版都是他！”
冯森看了两眼，指着旁边两个人问，
“这是什么人？”
“老头的孙子孙女吧？说不准是未来太子爷，接班人。”
冯森皱了皱眉，
“他孙女这个样子？”
光头良嘲笑，
“人家大富豪都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鬼知道哪个是他乖孙，难道你见过？”
“几面之缘。”冯森放下报纸，“比报纸上面那个要好看。”
“美成天仙又如何？一家子角色都不好惹。”
“今夜注定无眠。”
光头良失魂落魄。
冯森笑他，
“轮不到你担心，上头只叫我们盯紧不行动，说明内部有动作了，帮会闹内讧，我们局外人还没到指手画脚的时候。”
“内讧？”
“连你都知道新义安和三合以前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就帮会火拼搞过多少人min？现在一个话事人上台，风向说变就变，就算新义安不计较，只顾生意兴隆，光是三合那么多字头大哥，光是一个有意见，就是惹祸上身了。”
光头良恍然大悟，又疑问道，
“自己人害自己人？那老家伙不傻，这都想不通？”
冯森看戏似的笑出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开创先例，结果他们内部最讲老旧的那一套，信不信，过几天，说不准话事人位置父不传子的规矩也要改写。”
光头良作夸张表情，哇一声，
“那可真要变天了！”
“这老头仗着无人威胁，为所欲为，若是付梁，周家明这些人还在场，他绝不会有如此手段。”
“说起这位曾经的昌富三哥。”光头良皱紧眉，
冯森一打量，有些紧张问道：“有什么情况？”
“照说他死了，晶宛集团突然没有了大股东，好歹有些波动，但是怪就怪在这个新企业缓冲速度很快，可以说根本没有缓冲期，在付梁死后，股份立即转承，营业也照常……”
冯森心跳如鼓，
“是否知道转承人是谁？”
“这倒不清楚，但是好像是外籍的。”
光头良见他皱紧眉，不禁也紧张起来，
“你先将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把这个转承人的资料找出来，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来头。”
周末，东廿二街的光碟店，又迎来一位客人，说是生客，偏偏老板对这个客人的容貌实在难忘，说是熟客，但两人在大半年前也不过一面之缘。
少女走到他面前，轻车熟驾，只留下一句需求，
“我找朱师爷。”
九龙寨的潮州巷的老公寓，
巷口独目的阿婆开始烧七姐盘，好不吉利，惹到路人纷纷避开，
朱师爷带着少女，穿过条条窄街横巷，来到一个破败的出租大厦下，老式的扶手水泥阶梯，直到爬上八楼，褪色的红纸关公像贴在铁锈门，隔壁长长楼道，满是昏黄红绿的灯光，屈聚着众多北姑住处，有音乐声麻将声，甚至有人在此，打开门做生意。
一打开门，蓝色的塑胶吊灯挂着小厅，泛着幽幽暗暗的闪光，东侧坐落着占了大半个厅堂的神主台，上面立着碑牌，孤零寂寥地躺在黑暗的黄灯中。
朱师爷给了林京点燃的三柱香，示意她上前去，
林京拿着香火，看着面前的神主牌，良久，
才插上去。
朱师爷点了一根香烟，半晌无话，
“我打过电话给黎国平医生，没有人接听。”
朱师爷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人物，笑一声，吊儿郎当说道，
“这位黎医生一早喂了鲨鱼肚了。”
“他什么时候死的？”
“一早在去加拿大的游艇上被推下船，喂大海咯。”
“是他的意思？”
“就算三哥不做，他都活不长了，林群英想他消失，三哥解决了，手段还干净，在那时候，还省了给你添麻烦。”
“林群英想林贺死。”
黎国平的死，是林群英要掩饰这个事实，他也知道，自己会在他的引导下，也做了推手，他的罪，犯的无迹可寻。
朱师爷点点头，吐一口烟雾，
“老头手段多的是，当时为了挣主/席位，摆脱庄家的控制，对一个毫无价值的残疾儿子，当然下得手，不赔本的买卖。”
林京听得背脊发凉，朱师爷拿下烟，冷笑，
“虎毒不食儿，老头简直毒过猛兽蛇蝎，你以为他一步步铲除异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他连儿孙都算计，二房现在风光了，以为孙子是接班人，老头不过是想他给自己的小儿子留位置，将最小的那个赶去番禺，转移眼线，就卷不入斗争了。”
他狠声道：“杀死三哥，又拾起演戏那套，虚伪倒骨子里。”
朱师爷看了几眼林京，说道：“你来看三哥，也算几分情义。”
“你今后怎么打算？”
“九小姐，做我们这一行，再吃正行饭，很难。”
林京垂下眼，看见燃了半柱香掉落的烟灰，散在了莲花台上，恍惚间，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不知为何，少女眉眼好像被烛火暗红的光芒燎烧了一下，
湿润了眼，细无声，
“他真的死了吗？”
身后的朱师爷没有回答，
满屋都是蒙蒙的烟雾。
*
冯森是在下班期间收到光头良送来到资料，他看了几眼，便赶着去市场买菜，最近闹事率提高，局面开始不稳定，他天天住办公室，
今夜是妻子接儿子回家过生日，他负责掌厨。
刚刚买完烧鹅，一转出街角，冯森便看见眼前人，
船王的女孙，但不是报纸上的那一个。
林京看着冯森，笑着向他点点头，
两人去到濑粉牛杂铺。
冯森给自己买了一小碗牛杂垫垫肚子，看了看身边的林京，开玩笑道：“林小姐，说实话，你是除了我老婆之外，和我约会次数最多的女人。”
林京没有放在心上，讽刺道：“那看来冯sir的办案率实在匮乏。”
冯森被她毒舌一句，哈哈大笑，
“没办法，我们O记办案压力太大。”
林京看看他手中的烧鹅和生日蛋糕，微微一笑，也直奔主题，
“我这次来是翻口供。”
冯森夹着牛杂的手顿了顿，
林京看了一眼，径直道：“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三号，我在佐敦十八号别墅楼受付梁半夜胁迫，要求我作他不在场证明，假作证口供。”
此刻冯森再也没有心机理会桌上的牛杂，他震惊地睁大眼睛，
“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翻口供了，付梁已经死了，对我说，再不存在什么威胁，所以，我会承担一切责任，详细过程我也会主动找你们报备。”
冯森死死盯着她，
“你现在翻口供，事情一定会重新再查，一旦关系到一哥，甚至关于当时主/席选举一事，一切都会抽茧拔丝，你想查到谁？”
“准确来说，林小姐，你想拖谁下水？”
林京将最新一版的报纸放在他面前，
正是最近特殊/场所小字头开始互相攻击斗殴的新闻。
“冯sir，帮会乱，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如果连话说人都要忌惮你呢？我这次翻口供，查出越多，林群英受制于你们的地方就越多，何乐而不为？”
冯森思考了一会，终于问出口，
“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当我为他报仇，也是为我自己。”
接下来，冯森打断了谈话，他脸色严肃，拿着蛋糕站起来，
他走到街头的bb机处，转线后说了几句，脸色越发严肃，直到挂了线，再一次返回时，他正色道：
“林小姐，今天你说的话，除了我之外，不要和任何人说。”
冯森为儿子过完生日，第二天，他回到局里，光头良给他一沓资料，
“阿森，情况变了，昨天林群英正式宣告从此三合一堂言后，退休的老虎汕坐不住了，连一向支持老家伙的余叔公都有微词，说今天要开大会，龙凤酒楼聚，但是，老虎汕在今晨七点时分在荃湾遇害。”
冯森低头，盯紧桌上的资料，
“荃湾，是林群英的地盘。”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