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王爷摇身一变》鱼配梨

92、92、疑团

　　顺利抵达登文阁后，韩劭扬第一时间去看了自己的铺子，好在经营稳定。
　　他整理好账单后，将工钱分给那些帮忙的弟子，然后才回到悬梁楼。

　　王天玖终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母亲，完全不顾世家弟子形象，狂跑着冲了出去，抱着母亲失声痛哭。
　　母子离别后再次相见，场面自然让人泪目，同窗见状后纷纷抹眼泪。韩劭扬在远处看了一眼后，便打算离开。

　　谁知王夫人忽然转过头，叫住了他：“韩公子?是你么？你别走。”

　　韩劭扬顿住了步子，又折了回去。

　　王夫人抹干眼泪，对她儿子说：“来，快来谢谢韩公子，要不是他，娘也许就不能平安归来了。”

　　王天玖连忙点点头，跑到韩劭扬面前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韩劭扬有些受不了这种场面，他摁住他的肩膀：“只是顺手之劳罢了，以后照顾好你的母亲。”

　　韩劭扬在路上就叮嘱过王夫人到时见了王天玖不要将她为土星兽的事说出去。毕竟王天玖性子冲，有可能会不分青红皂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王岱庆的罪名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他们家若还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怕引火烧身。

　　王夫人也明白这一点，她简单编了个谎言告诉儿子自己被别人仇家认错才遭遇劫掳。
　　王天玖也没有怀疑她的称述，只要她平安归来，自己就放下心来。倒是对韩劭扬，他有太多的歉意。

　　之前一直对他心怀怨恨，认为是因为他拒绝纳税一事才导致父亲一时冲动，犯下大罪，甚至他还怀疑过是韩劭扬栽桩于他父亲。
　　父亲出事后，金铭国的不以为意，说他们只是在维护本国的正当权益。韩劭扬不愿缴税，正好此时有木桦国人愿意代替韩劭扬出钱，岂不是既不伤和气，又不损利益?
　　王天玖听闻后怒火滔天，直接将韩劭扬立为了仇恨源头，加上那时韩劭扬回登文阁，本来是真心慰问，却被他当做暗嘲。

　　现在想来，确实挺对不住他的。

　　“韩公子虽然不愿听王某的道歉，但王某还是要诚挚地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韩劭扬“嗯”了一声：“你能明辨是非便好，希望以后也能保持。”
　　韩劭扬知道王天玖是个易冲动，不坚定的人，一点微风都能轻易让他偏向另一方，平日常听他八卦，总是人云亦云。这会儿他知道对不住自己，说不定明天就变卦了，韩劭扬只能稍微提醒一番。

　　王天玖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诚意十足。

　　看起来确实乖巧懂事。

　　很讨人喜欢。

　　但韩劭扬却感到心慌和烦躁。在辛落尘众多弟子中，不就跟王天玖关系最好么？也不怪他爱跟这种人待在一块。
　　而像自己这种，脾气不好，桀骜难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服软，什么叫温情的人，很难叫人亲近。

　　韩劭扬有些酸酸地想。
　　◎
　　在登文阁的日子，韩劭扬每日做的事情很单调，除了必修的课程，就是他的生意，他既然回来了，便亲手下厨，各色小吃在热腾腾的袅烟下逐渐露出令人垂涎的鲜亮色泽。

　　“落尘”铺是目前登文阁最火热的小吃铺，弟子师长们每日休息时间都会前去买几样，价格是贫民都能承受的，味道却是宫廷珍馐可能都无法企及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至于那位焰音公主，也是经常趁韩劭扬有闲余时间，硬带着他去散步逛登文阁。

　　两人走到一块，便引来不少女弟子的羡慕，孙千宁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虚荣与满足。
　　韩劭扬内心的烦躁自是不必多说，但他冷着脸时落到别人眼中却是另一种意味。

　　有人认为他是这种独特又格外吸引人的冷冽性格。

　　有人认为他是因为太多人在看他们俩有些不耐烦与不自在。

　　还有人认为韩劭扬是吃醋了，以为他们在瞧他身旁的焰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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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钦源却认为韩劭扬脑子进水了。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每天都黏在一起?”

　　韩劭扬捏了捏鼻梁：“没办法，被逼迫的，她是我未婚妻。”

　　陈钦源之前也听闻过，但当他明白原委后才开始同情起韩劭扬来。

　　“哎，谁叫你长成这样呢？要是丑点，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来。”

　　“长相尚可又如何，得不到的照样得不到。”韩劭扬似是叹了口气。

　　陈钦源自然知道他在说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
　　最近五国联学不知又在筹办什么，据流言所传，打算带领他们这些贵族弟子去金铭国皇家猎场狩猎，最后置酒高会庆祝五国联学建立三周年。

　　韩劭扬倒有些兴趣，这几月来他兴致恹恹，没什么乐趣，终于到了能舒展筋骨的时候了。
　　二来他也不用再去绞尽脑汁找借口拒绝孙千宁每日不绝的邀请了。

　　为了让每位成员都能参与其中，近日五国联学还专门安排了大量时间供弟子师长们练习狩猎，为了到时能尽兴享乐。
　　韩劭扬跑了一圈，下了马，浑身冒着热气，他取出水囊喝了一口，坐下静思休息。

　　其实他还是挂念着火炽国那边的，也不知道辛落尘和杨涯岐他们进展如何了。

　　据登文阁的讯息来说，目前还正在调查，并且没有任何一组调查出结果，无功而返的队伍有许多。
　　五国联学派去的本来就是些寒门人士，没有多少人对侦查有着过人的了解，平平无奇的人去了，只会让那些药物变质的人家盼着希望又带着不满与失落送走这群没用的弟子。

　　虽然五国联学说了吃食住行由金铭国承包，但调查本就是个繁乱复杂的过程，那些毛头小子们还是给达官显贵们添了不少麻烦，引来许多背地里的咋舌。
　　五国联学似乎在这之前没有料到会如此，毕竟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贼有着如此神通之力，派去万来名弟子师长前去调查竟没有一个有线索，除了韩劭扬那一队的人帮忙查出了贪腐之僚员、神秘桂花妖和王天玖母亲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

　　不过五国联学现下没有精力再去在意这些非议，因为他们本来主要目的就不是为了查出贼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其他计划。

　　他们处理非议的措施无非就是撤走了大部分队伍，护送回登文阁，并向抱怨连连的家户呈上歉意信，口气真诚，表明愿意帮忙却不想贼人狡猾，导致无功而返，为他们添了太多麻烦。
　　这样看下来，火炽国也不好再说什么，抛开别的不说，金铭国确实是一片诚意向帮忙查案，毕竟大家都遭受了莫名“置换”，同病相怜一番也未尝不可，只是可能因为人手不够格、贼人太狡诈，才致现在这个境地，火炽国若再多怪罪他们几句，就是火炽国的不识情谊，强人所难了。

　　但韩劭扬得知辛落尘他们依旧没有回来，恐怕是有一定的线索，暂时还不能回登文阁。

　　他闻此有些失落。

　　看来只能继续无聊地等待了。前些天他在登文阁碰上了石清客，因为五国联学一部分师长未归，可能是看在徒弟张淼份上，也可能是出于热心，石清客前来代理了几日师长。

　　韩劭扬在海味堂遇到正在一脸陶醉吃面的他时，心里有些复杂难言的滋味。

　　石清客应该是救了他一命的。虽然不知那骇沙客怎么想的，但自己确确实实在最后一刻看到了石清客不管不顾飞身而来的模样，自己能活到现在，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

　　之前那些怀疑和猜忌，虽不说全然烟消云散，但至少已经有了些许改观。若石清客真的只是个贪图五星兽之人，那么他在那种时候定会选择先夺回王夫人，而不是自己。

　　石清客发现他后，先冲他笑了笑，随后便问他伤势好的如何。

　　要是说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石清客那日明明伤势最重，却在此刻还关心着自己。

　　韩劭扬难得缓下了语气：“已经全好了。”

　　石清客点了点头：“那就好，吃饭么？来，过来一块。”

　　韩劭扬考虑了片刻，然后走了过去。

　　他不是个会表达感谢的人，于是他生硬地对石清客表示了他自认为最真挚的谢意，石清客却笑着摆了摆手：“王夫人怎么样了？”

　　“身体不错，跟她儿子在一块呢。”

　　石清客放松下来，咽下了最后一口面，然后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嘴：“近日武功如何？有长进么？”

　　“我觉得有点。”

　　石清客颔首，然后他又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知道一套功法，可以短时间内提升功力与速度，你可想学学?”

　　韩劭扬：“可是计划要到了?”

　　石清客笑了笑：“你还真是聪明，不过这还得先考虑你的身体。”

　　这几日韩劭扬天天都能见到张淼，几年前集明殿坍塌一事和五国联赛时张淼的异常举动再次涌现在韩劭扬脑海中。张淼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平时看着木讷、憨厚、死板，但做出的事情却阴险、神秘、有时甚至有些精明。

　　仿佛不是一个人。

　　之前韩劭扬厌恶石清客也是因为他徒弟是张淼，不过他和石清客熟络了这么久，每次却都有要事要说，韩劭扬竟然没有想起问他有关张淼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收张淼为徒?”韩劭扬问。

　　石清客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怔了片刻后施了道隔声术，然后道：“我徒弟其实挺多的，恐怕我自己都数不过来，而张淼，我记得很清楚，是他父亲请求我做他师尊的。”

　　“张远目?”

　　“嗯，望子成龙嘛，他自然也希望他儿子武艺超群，张淼那孩子身体结实，是个练武的料，可灵活度是他唯一的缺点，哦，当然，他脑子也不太灵活。”石清客无奈地笑笑，“你知道，习武之人不仅要拼武艺，还需要谋略，修习之道上不可能一路顺风，总会遇见孤身奋战之时，以少敌多是每位武者的必由之课，这就要带上脑子了，张淼啊，差就差在这一点。”

　　韩劭扬沉思了半晌：“那日集明殿坍塌……”

　　“没错，是我救走了他。”石清客毫不避讳地承认，“如你们所见，那日操控的各属性法术的也是我借与张淼的，我为什么这么做，想必韩公子应该明白吧？”

　　韩劭扬点点头。来自各国达官显贵都聚集在集明殿中，若是出了一点意外，都不是金铭国能承担的起的，石清客这么做，无非就是促进金铭国名声扫地。

　　但是……

　　“张淼父亲是张远目，金铭国首级重臣，他又怎会答应这件事？”韩劭扬问。

　　“韩公子，我怎么会告诉张远目儿子我的计划?”石清客笑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自己提议的。”

　　“为何?”

　　“我曾告诉过他，想要获得除自身属性以外的法力，必须献祭该属性两百人的性命，且需他们心甘情愿。”石清客叹了口气，“张淼认为可以利用展演的机会，因为一旦遇到危险，那些随从亦或是一些大义凛然之人会为了众人的安全选择牺牲自己，这种时候是获得法力的绝佳时期。”

　　石清客哂笑：“他想的倒是天真，我训斥了他一顿。然而他却被欲望熏昏了头，竟然不听我的，我又警戒他这事会告诉他父亲，他却不以为然，他似乎笃定父亲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也笃定我不会因为此事挑拨离间他和父亲的关系。”

　　“于是我便佯作盛怒而去，然后在他作乱之时添一把火，暗中将法力传给他，他一个法力六重的人是无法驾驭我的法力的，失控是必然的，然后我也知道曦煌公主和你这种人会护好殿内的人的，我也不担心真会闹出人命。”石清客放松坐姿，“而且他弄这么大的动静威胁到了皇上，这足以激怒张远目了，这也多亏了韩公子看破了他的易容术。哎，吃一堑长一智，也让那毛头小子学会收敛些。”

　　集明殿坍塌一事终于有了明了的真相，但对于张淼，韩劭扬还有许多疑问。

　　“你说张淼那会儿法力六重，我七重能识破他的易容术。”韩劭扬皱了皱眉，“那为何一位六重法力的人能够夺取联赛第二名?”

　　“韩公子，武艺比拼还得靠武艺啊，法力重数再高，武艺不精也是不行的，张淼他功夫了得，不需要灵力也可以胜过许多人。”

　　“可是……”韩劭扬想起了在镜中皇宫里，张淼吸走他法力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将这个猜想告诉了石清客。

　　石清客听闻后也沉思了：“你是说，在镜中世界的他，跟外面的他无论是性格还是功力，都大相径庭?”

　　韩劭扬点了点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改天我去问问他。”石清客见韩劭扬吃的差不多了，示意一起出去走走，“不过吸收法力这种事情确实可以办到，我也可以，骇沙客也可以，他只是一种高级法术罢了，也许张淼为了胜你，私下找了什么高人。”

　　其实韩劭扬有点怀疑是石清客做的，但他又觉得对自己救命恩人产生怀疑也不大合适，况且这种输赢的事情也不重要，深究其原因也没有意义。
　　但他还是想问最后一件事：“张淼不仅想赢，他还想找五星兽，是吧？”

　　石清客挑了挑眉：“他?他找不到的。”

　　“你没有告诉过他五星兽是人么？”

　　“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管不住嘴告诉他爹了，岂不是让金铭国得了便宜?”

　　“可那日在镜中世界，安排的那颗珍珠，就在水星兽面前，张淼私自破界出去就是为了到达那里。”韩劭扬认为金铭国早已知道五星兽的事情，从在水清国的联赛开始，一直到现在火炽国的调查。

　　为什么迟迟不撤走胡绫绯和萧成游那边的队伍?真的是因为有线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