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王爷摇身一变》鱼配梨

69、69、决定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哈哈，这下同意让我帮忙了？”

　　韩劭扬没有搭理他，低头吃了口菜。

　　“若他真的这么做，那就是勾结敌国的罪名，我会努力收集证据，再在金铭国派人入狱杀人时保你爹娘安全，而韩公子嘛，因为我与叶塘关系不好，那么就由韩公子代我将证据转交给叶塘，让他亲自交给木桦国皇帝。”

　　“为何你不直接交给皇上?”韩劭扬不解石清客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是什么原因。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干我这行的，有些时候还是不要露面为好，而且叶塘若是做了此事，也能让他功加一等，国商的位置再为稳定不过了，韩公子也少了一份忧虑啊，岂不是一石二鸟?”

　　韩劭扬沉默了，隔间里很安静，窗门紧闭，有些不透风。
　　◎
　　半个月过去了，税务也免了，但仅韩劭扬一人被免去了。

　　韩劭扬此刻只希望石清客莫要骗他。

　　其实自从税务被免后，韩劭扬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他很担心出任何一点差错，毕竟那关系到爹娘的命。
　　他这些天都申请离开了登文阁，他就待在木桦国，直至这次的事得以解决。

　　但这几日都没有任何动静。

　　韩劭扬耐心从来都不多，但这次他慢慢地等候着，在亲人生死面前，他平日里的各种坏脾气此刻都没了影。

　　“听闻你这些天一直在木桦国?”韩劭扬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长风贯穹倚在树边带笑看着他。

　　“嗯，师尊怎么知道?”

　　“打听到的。”长风贯穹走过来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为师可以帮到的地方?”

　　韩劭扬不希望别人卷入他的事情：“无事，师尊不必担忧。”

　　“这处山坡很高啊，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长风贯穹垂眸看着他，“你在观察什么吗？”

　　“只是看看而已。”韩劭扬不想说太多，他担心说多了就回说漏嘴，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师尊，你说要怎么才能放下一个人?”

　　长风贯穹在秋风里眯了一下眼：“怎么?你还想着圳王啊？”

　　“我已经弄巧成拙了。”韩劭扬抱着膝盖坐在山坡上，“越是刻意疏远他，越是在意他。”

　　长风贯穹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呢我也不能跟你解答，因为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你若觉得这很痛苦，那还是不要勉强了。”

　　“你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吗？”

　　长风贯穹沉默着等待他的下言。

　　“我一开始觉得他有些特别，尤其是那双眼睛，因此有了些兴趣，后来发现好像又不全是，我觉得他虽然傻，但是在某些时候又很懂我，比如在所有人都反对我时他会支持我，尊重我的想法，尽管我知道这是他为了打赌而故意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动心了……”

　　长风贯穹眸光动了动，但什么也没有说。

　　“你知道么？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时我都会替他难过，所有人都在笑话他，口中的他是那么的不堪，我就在想他难道真的没有听见过么？若听见了，他心里会怎么想?他每天都那样笑呵呵的，仿佛天塌下来了他都觉得无所谓，但我就在想他真的像我所看见的那样么？他就没有伤心难过过么？别人说三道四他就真的没有在乎过么？”
　　“我有时真的很想去了解他，可他对所有人都那样，若即若离的，飘忽不定，整日里东跑西跑，好像谁都可以与他交往，又好像谁都无法去真正了解他。”

　　“他只是无能，但不是无心。”韩劭扬望着视野最远处，“我有个朋友曾经嫉妒他，说他人傻多福，能当个闲心王爷混日子过，不过我那朋友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过的生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安逸，背地里的闲言碎语比一切悲痛经历都要伤人，这点我见识过，我能够理解……”

　　“所以你为了他付出了不少吧？”长风贯穹忽然问道。

　　韩劭扬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帮不上他什么。”

　　“你为了他暂时放弃了水清国那边的生意，其中的风险只有你自己知道吧？为了他拼了命也要拿下第一，把自己累得差点重病不起。”长风贯穹蹲下·身，抓起韩劭扬的手臂，“还有这上面的扎伤，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弄的吧？”

　　韩劭扬将手臂抽回：“你怎么知道?”

　　“上回你练功时我看到了。”长风贯穹叹了口气，偏头看着他，“哪儿有你这样的?”

　　韩劭扬摸着手臂，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不值得。”长风贯穹摇了摇头。

　　韩劭扬喉头动了动：“我控制不了。”

　　……

　　夜色如墨迹般浸染了天地，韩劭扬在万家灯火中紧盯着某一处建筑。

　　“真的不打算跟我说你这些天的目的?”长风贯穹顺着韩劭扬视线望过去。

　　韩劭扬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经为我操心了太多。”

　　“不见得。”长风贯穹起身，“你迟迟没有去你一直张望的地方，想必是有人在那边帮你应付吧？”

　　韩劭扬在心里叹了口气，长风贯穹真的太聪明了，似乎什么也瞒不住他，什么事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此时，长风贯穹忽然一踮脚，跃身而起，向着监狱的方向飞去。

　　韩劭扬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在监狱附近的一片林子里落地，韩劭扬缓了缓呼吸：“你怎么知道我在看这里？”

　　“看得出你很在意这里的风吹草动，若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父母，我想不出还有谁了。”长风贯穹说道，“你父母在牢里，你看得地方恰好是牢房的方向，所以我就知道是这里。”

　　韩劭扬点了点头，表示佩服。

　　这时，长风贯穹忽然竖起了食指：“嘘，有动静。”

　　韩劭扬侧耳一听，果然，监狱那边传来了搏斗的声音。他和长风贯穹快速向监狱跑去，他们不能贸然靠近，只能挑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暗中观察，长风贯穹悄声指了指一棵高大的树韩劭扬立马会意，二人迅速爬了上去，这棵树枝繁叶茂，虽然隐藏了二人，却挡了不少视线，韩劭扬抬剑轻轻拨开了些枝丫，外边的场景才露了出来。
　　高墙上布满了机关，想要闯入，确实需要一些技术，现在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进去是有些困难的，于是他们只能先在外面观察局势。

　　靠近了后，打斗声变大了起来，如石清客所料，金铭国果然派人来了，不过那些侍卫似乎早有预料，能在第一时间捉捕来者，韩劭扬觉得这是石清客提前告知了他们。
　　不过韩劭扬依然觉得疑点重重，为什么石清客对金铭国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是怎么知道的？

　　韩劭扬没有想到一个牢房居然有这么多卫兵，不过也是，这里头关押的都是重犯，若卫兵少了，祸患极大。不一会儿，那几个“金铭国精英”就被赶尽杀绝。

　　“不愧是木桦国大牢，速战速决。”长风贯穹低声夸赞道。

　　韩劭扬伸着脖子观察：“那些刺客还是厉害，还是死了一些卫兵。”

　　“是啊，还好卫兵足够多，”长风贯穹又问，“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刺客是来做什么的？难道……你就是担心这个？”

　　韩劭扬颔首：“金铭国派来的。”

　　“哦，那为师就明白了。”长风贯穹低笑了一声，“你们木桦国有人通敌啊。”

　　韩劭扬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长风贯穹没有回答，反倒是看向他，问了一句：“你也知道？”

　　二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韩劭扬叹了口气道：“石清客跟我说的。”

　　长风贯穹点了点头，脸上毫无异常，但无人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

　　“狱里应该没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长风贯穹温声说道。

　　“嗯。”

　　二人悄然下了树，韩劭扬临走时又看了一眼牢房，然后才跟了上去。

　　“你一般住叶府么？”长风贯穹问。

　　“对。”

　　“为师送你。”

　　“不用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你注意安全。”

　　“嗯。”
　　◎
　　石清客办事效率奇高，两日后王岱庆作假的证据就交到了韩劭扬手里。
　　他与金铭国来往的信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目的，每章信纸左下方都盖着他专用的印章。证据确凿，韩劭扬只需要将这些信件交到叶塘手里，让他上报与朝廷，这样既巩固了地位，又除掉了奸人。

　　韩劭扬松了口气，安心回到了登文阁，然而他发现此事并没有完。
　　因为牵扯到了一个人——王天玖。

　　王岱庆作为朝廷首要大臣犯事，朝廷定要严处，按照律法规定此罪应当抄折全门并关押犯事者及其家室。不过皇帝看在他平日里功劳的份上，放过了他的儿子王天玖。
　　只是在途中出了点意外——王天玖母亲王夫人离奇失踪了。

　　韩劭扬知道王夫人的失踪跟她土星兽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并且他严重怀疑是骇沙客干的。

　　但是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呢？难道是因为丞相府之前看守严密，而现在面临抄折之灾，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不过韩劭扬没有空去想这些，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他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就算拼了命他也要将债还清！
　　但是，光凭登文阁的生意和叶塘在水清国的生意是不够的，何况水清国疫情有所缓解，叶塘铺子上的收益估计要下跌，还有四年的时间，他若不再做些什么，只怕会来不及。

　　他近日打听了一些劳工的详情，得知木桦国是不会收容他的，毕竟他要还木桦国的债，木桦国自然不会让他来挣取木桦国的钱财的。

　　不过他听杨涯岐说火炽国最近在国土四个边角修建四座庙堂，原因是疫病过于严重，医药已经没有作用，只能求神拜佛，若香火旺盛，也许能对疫病带来些许缓解。
　　韩劭扬打算去火炽国充工，毕竟火炽国人口因疫病极速下降，劳动力十分短缺，面对外来劳动力自然不会拒绝。
　　并且韩劭扬还和杨涯岐商议着让叶塘去火炽国做生意，虽然目前不太可能，叶塘身为国商的身份已暴露，火炽国必然知晓木桦国国商来火炽国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肯定不会接纳叶塘的，他们担心待叶塘从火炽国赚取足够的钱后又同金铭国做出那种蠢笨的买卖，这样只会让金铭国变本加厉，对于其余四国往后经济十分不友好。

　　虽然现如今水木二国与金铭国断交，但经济还是流通的，五行相生相克，离了哪一国都不行，不然灵力就缺失了来源。
　　今年金铭国知晓形势不对，于是按照以前的费用收取了水清国的账，但这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反悔，毕竟金铭国现在是兵力最强的国家，若真打起来，其余四国还是不敌的。

　　“现在的金铭国立于被孤立的状态却态度妥协忍耐是因为他的百姓还没有完全安顿，战事若起，两败俱伤，即使四国败于金铭国手下，那些百姓也不会安宁，统一天下的金铭国不会太平。”韩劭扬垂眸思索，“火炽国不会放心自己国家成为他国的生意来源的，所以还需要时间。”

　　“那这样等下去也不行啊，你只有四年啊！”杨涯岐皱起眉头。

　　韩劭扬摇头，然后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一个两全之计。”

　　“火炽国要修庙堂，我便去火炽国充工，待庙堂修建好之时，我也有了不少的收入。”火炽国有土圳国相助，资金还是足够，由于劳动力短缺，工钱自然也要提高，以此来招募更多工人，“而与此同时，我会暗中向火炽国投入医治延藓疾的药物，让他们以为是神仙降福，然而我再控制送药的次数，偶尔投送一次，符合‘神仙降福’的偶然感，让他们彻底信服神仙的存在，此时再利用这一点开一个‘请福铺’，就是通过收取钱财来求取那所谓的神仙保佑。”

　　杨涯岐猛地一拍桌，笑着叫好：“好计！”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多人信。”韩劭扬对火炽国人并不是很了解。

　　“肯定有，火炽国人就是信那些的，他们对鬼神的依赖程度比对爹娘的还大，我以前去火炽国时是见识过的。”杨涯岐确信的说道。

　　“那就这样，此事全由我来，待水清国那边好转后让叶塘好好休息吧。”

　　“诶等等！什么由你来?你不在登文阁修习了?”

　　韩劭扬笑了笑：“有什么意思？登文阁于目前的我来说就是做生意的地方，现在我那些帮伙儿已经完全掌握了‘韩氏厨艺’，不再需要我了，只要我定期给他们工钱，登文阁生意就不会断。我呢，就待在火炽国挣钱。”

　　“你要去建庙堂?”杨涯岐瞪大了眼。

　　“嗯。”

　　“那很艰苦的！你疯了吧？”

　　“还债哪儿有不辛苦的?人在迫不得已之时是没有怕苦的理由的。”韩劭扬站起来，“我明日回登文阁就去同辛落尘告假。”

　　那是他在打算放下辛落尘后第一次主动去找他，而且还是一场告别。

　　杨涯岐问他：“你走了后，你真的舍得辛落尘?”

　　他答：“也许这是一种更好的放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