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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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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家酒楼附近,一会儿我带你去。”菜肴已送上来,长风贯穹微笑颔首,并帮忙摆桌,端茶的丫鬟还没见过如此俊美又体贴人的男人,一时羞红了脸。
“好。”韩劭扬答应道。
韩劭扬对着长风贯穹坐,在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二楼的楼梯口,他忽然问道:“菜上来了,天气凉菜容易冷,要不喊曹……师姐回来?”
长风贯穹笑着摇头:“不用,她知道的。”
长风贯穹补充道:“她会掐时间,你放心。”
韩劭扬明白了,然后抱着胳膊靠上椅背:“师姐的心意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你们两个……”
正在喝水的长风贯穹笑起来,差点呛着:“没有没有,我没那方面的意思。”
韩劭扬注意到了长风贯穹的重点在“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哦?那师姐……”
“没想到韩睦这么关心为师的风尘事啊?”
“没有,只是好奇问问。”
“嗯,本来想着姑娘的事不宜外传,但想着韩睦既然算作是师弟,不妨也告诉你,只是要请韩睦注意保密。”
韩劭扬点头。
“你猜的不错,芝兰确实动过那方面的心思。”长风贯穹似在回忆,“她是水清国人,无父无母的,为师见她可怜,便收了她作徒弟,可这姑娘随着年龄增长,她的那些心思还是难免的,她这个年纪,正常。”
韩劭扬竟觉得自己和曹芝兰在情感方面有些同病相怜。他不由多问了一句:“那你呢为何不答应呢?师尊是不喜欢么?”
“我觉得韩睦今天很反常啊,怎么问题这么多?”长风贯穹打趣道,“该不会是韩睦瞧上师姐了?”
“滚”字在韩劭扬嘴边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出于尊重咽了下去,他用面无表情地看着长风贯穹替代那个字。
长风贯穹笑着摆手:“开玩笑呢,别当真。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为师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自然也不会答应,不过也不是讨厌你师姐,别下去说我坏话啊。”
韩劭扬笑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长风贯穹曹芝兰回来了。
曹芝兰提着一小包东西,一路小跑过来,长风贯穹知道她和韩劭扬还不熟,于是挪出位置让曹芝兰坐到自己旁边。
曹芝兰微微喘着气,拆开那小包东西,尽管已经看过不下十遍,她还是拆开又看了一遍。
里边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用的胭脂水粉。
“师尊,我还是觉得水清国的胭脂好看,土圳国的真的太粗糙了。”
“那是因为你没用过木桦国的胭脂。”韩劭扬生意做多了,这种话完全不经脑子,脱口而出。
“诶?”曹芝兰来兴趣了,“真的么?我还没有买过。”
“木桦国专门以灵气培养的红蓝花,加以木桦国北方的祁岩山顶的雪莲滋养,以及木桦国南部培养的灵红素虫,使用时会保持湿润与色泽,若是上等胭脂,还会有各种浓郁的花香。”
曹芝兰眼睛都亮了:“公……师弟身为桂花妖,那能给我制几份桂花味的胭脂么?”
“芝兰,不可浪费。”长风贯穹温和地提醒。
曹芝兰立马收住了激动,她自从做了长风贯穹的徒弟,就一直靠着长风贯穹生活,长风贯穹一向很宽厚,她想要什么都会答应,只是会告诫她不能奢侈浪费,买东西应该买缺的,不应该为了自己的贪婪,喜新厌旧。
“无事,为你备着,待哪天需要时,随时可以来拿。”韩劭扬也收住了商人的冲动。
韩劭扬扫过桌上的菜肴,意外地发现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不由有些惊异,但只归结于是巧合,说不定自己跟长风贯穹或是曹芝兰口味相似。
“都快吃吧。”长风贯穹拿起筷子说道。
两位徒弟这才动了筷子。
◎
饭后,长风贯穹带着韩劭扬去了专门送信的地点,韩劭扬抓着笔寥寥写了几句,就结了尾。
长风贯穹见后笑了笑:“哪儿有你这样写信的啊,得亏澜涟公主脾气好,不然准把你的信扔了出去。”
“你跟澜涟公主相识?”韩劭扬转头问道。
“见过几面。”长风贯穹带着韩劭扬往外走,“不过也算是相识,这回清妃的事确实该探探她,正好今日有空,不如我也进趟宫?”
“那我帮你添上去?”韩劭扬问。
长风贯穹点头。韩劭扬又提笔添上他。
“那我呢?”曹芝兰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长风贯穹想了想,道:“去莲花庭吧,歇歇脚亦或是练练功,我可能明日就能回来。”
曹芝兰乖巧地答应了。莲花庭是长风贯穹在水清国的一处住所,每每来水清国都会在那里过夜。
◎
韩劭扬和长风贯穹一同到了港口,服了水灵,入了水。
入水处是一段很长的楼梯,这是韩劭扬第一次到海底的水清国,多少有些不适应。好在长风贯穹在旁轻轻搀扶这他,没有用多少力,不至于让韩劭扬觉得丢面子,同时又恰当好处地防止他打滑。
这种在水下自由呼吸的感觉很奇妙,四周都是暗蓝色的,在略微压抑的氛围中畅然呼吸,令人有种舒适的感觉。
可能让他想到了他的经历吧。
父母出事,令人焦躁又无奈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他的希望。
他有时也觉得奇怪,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上辛落尘,真的仅仅是因为那双令人揣测的眼睛么?
他有时甚至认为对辛落尘的喜欢是由探索欲产生的,还有在他这个年纪难以避免的贪图美色之心。
他经常认为这两个原因很荒唐,每次都不敢深思就被强硬打断了。他不喜欢思考一些自己不愿意思考的问题,喜欢对于他来说就是喜欢,原因什么的都不重要。
那个人便一直存放在他心中,成为万般烦躁中的一缕清风,舒适宜人。
四周有一些浮游的鱼,在人多的地方,鱼类自然要少些,在水清国,鱼类就如同其他国的猫狗,四处可见,还可以拿来当家畜驯养。
韩劭扬则不这么认为,他见到迎面游来的鱼,下意识躲开,结果却见鱼儿比他溜得还快。
闷闷的笑声从耳旁传来,是长风贯穹在笑他。韩劭扬不高兴,快速瞪了他一眼,又看见一条鱼从长风贯穹面前游来,而长风贯穹像是没有看见似的,继续往前走,鱼儿连忙躲开了。
长风贯穹那种自得而放松的样子显得韩劭扬方才的举动很蠢,他更不高兴了。
长风贯穹收起笑意,只留在眼角:“这些鱼儿胆子小,你用不着躲它们。”
谁踏马“躲”?老子那叫“让”!
出于礼节,韩劭扬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哦”了一声。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前,他们说明了来意后被放了进去。
长风贯穹事先叮嘱过韩劭扬在信中请胡潇将邀请信笺送到水清国城里的传信处,以便他们二人来时刚好能收到,这样节约时间。
果不其然,二人在传信处拿到了邀请信笺。
不得不说,长风贯穹考虑极为周到,这样省了不少时间,让双方都没有多等。
◎
日落的余晖透过海水,为深蓝染上一抹艳红。
海下的灯光也很明亮,但这不是普通的烛火,而是水清国水下的特产——一种能在海下发光的石头,人称“龙珠”。
水清国皇宫精致繁杂,四处都有着珍珠点缀,而墙体皆用大型贝壳及珊瑚加以土圳国购进的泥沙修筑而成,坚固却不失美感。
宫里全是鲛人,有站守的卫兵,有四处漂游的宫女,有焦急巡窜的公公,跟别国的皇宫除了人的形态,别无二致。
韩劭扬和长风贯穹由一位公公引着进了澜涟公主的宫殿。
澜涟公主长期随母亲生活在金铭国皇宫,因此在水清国没有专门的宫殿,此处都是临时腾出来的一所宫殿。
不过虽是腾出来的,却华丽至极,海底的各种奇花异草簇拥在院中,院中有一处小庭,胡潇正坐在那里。
她经宫女提醒,才转头看向来者,笑了笑:“快过来坐。”
“先生今日可好?”韩劭扬坐下后问道。
胡潇近日因为母亲的逝世,恶病缠身,憔悴了不少,面容苍白:“尚可。”
这时长风贯穹从乾坤袖中掏出两样礼件奉上:“清妃的逝世真是万分没有料到,隔了这么久才来探您,还望公主谅解,这是我和韩劭扬的一些小礼,公主莫要嫌弃。”
韩劭扬微怔。是了,自己太毛躁了,竟然把送礼这事给忘了。
还好长风贯穹记着了,不过自己也没见他去买礼品啊,可能他随时都备着一些礼品?
胡潇颔首,示意宫女纳下。
“无妨,人之常事,总要面对的。”
胡潇看看天穹,又道:“天色已晚,不如你们留下用膳,再住上一晚?”
二人颔首应下。
胡潇命宫女去准备,然后带着他们进了屋。她身上散发的抑郁与悲哀很淡,却不难察觉,韩劭扬本就不善言辞,此刻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在有长风贯穹:
“听闻公主有一皇弟,可否瞧瞧?”
胡潇微微露出笑容:“一会儿用膳时即可见到。家弟有些顽皮,还请见笑。”
“无妨,孩童活跃些是健康的象征。”长风贯穹笑着,又道,“对了,不知皇上近来是否有所伤神?”
“皇上自然是悲痛欲绝的,对金铭国后宫更是恨之入骨,但是眼下听说金铭国在为水清国提供廉价的药物,因此对金铭国的憎恶暂有缓解。”
长风贯穹点了点头:“这样便好,清妃在天之灵必然是希望看到你们快乐安康,而不是郁郁寡欢,公主还是要坚持把药吃好,身子很重要。”
“聊句题外话,”韩劭扬不大爱听一些有关生死的压抑谈话,“我很好奇,先生和我师尊长风贯穹是如何认识的?”
“他是你师尊?”胡潇略有惊讶。
韩劭扬点头。
胡潇轻轻笑道:“本宫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拜师呢。”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胡潇开始不再自称“本公主”了,可能生与死真的能成长一个人吧。
“谁说的?”韩劭扬抱着胳膊。
胡潇又笑了笑:“行,是这样的,前些年父皇在生辰宴上邀请过长风贯穹,毕竟他对父皇有恩。”
胡潇开始回忆当时长风贯穹来的场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韩睦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师娘?”
韩劭扬和长风贯穹同时挑眉。韩劭扬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长风贯穹,而长风贯穹则疑惑地看向胡潇,胡潇无措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