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C小姐今天也很心塞》风暖怀

27、第 27 章

　　除了珂赛特和伦纳德，大街上一只猫凭空消失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要出大事了……”
　　珂赛特喃喃道。刚才灰雾中克莱恩的剪影也传达到她这里了，否则可可不会连交代都不交代一声、走得这么干脆。
　　她顺着灵性指引看向远方，以东区为起点，交错着铁黑与淡黄的雾霾膨胀蔓延，迅速吞没与之比邻的码头区、工厂区后，啃食生命的触手开始伸向更加繁华热闹的地区。

　　珂赛特打了个响指，荡漾的光圈中打开了灵界大门，半虚幻半真实的乳白色圆球状生物飞到她面前，Q弹的表面裂开一道代表嘴巴的缝隙。珂赛特拍了拍应该是圆球脑袋的部位，然后摘下伦纳德身上挂的大小购物袋，一股脑怼进信使嘴里。
　　“马尔莫斯乖，今天很忙没空唱歌，下次一定！”
　　被称为马尔莫斯的灵界生物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巴，圆球状的身体好像充了气一样膨胀起来，绕着珂赛特转了一圈，确定她真的不打算唱歌，这才委委屈屈地走掉了。

　　信使？伦纳德下意识看了看周围，一只猫消失就算了，普通人看不到灵界生物也算了，但珂赛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自言自语、还有自己提的那么多东西一下子全不见了，这都没人注意到……在他最熟悉的领域里，有一项是可以对应上的，属于不眠者途径高序列的隐秘权柄。
　　珂赛特是学徒，也不像持有非凡物品的样子，难道是可可？想起最近激增的工作量，伦纳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撩了拉切特阁下家养的两只小可爱_(:з)∠)_

　　对于被寄生者丰富到过分的联想，随身老爷爷只能叹息，有些人长得好看，那可都是拿智商换的。

　　这时候，另一个信使也从灵界钻出来，带来了戴莉的讯息：迅速归队。
　　接连发生的变故让伦纳德绷紧神经，他想起廷根事件爆发前的一系列异常，叮嘱珂赛特赶快回旅馆之后，他便匆忙赶向集合地点。

　　东区深处，披着柔软绒毛的布偶猫幼崽轻轻晃动尾巴，居高临下俯瞰浓厚雾气中的惨状，耳边断断续续的祈祷带着前所未有的纯粹与强烈。
　　终于租到一个容身的铺位……他买下了那枚戒指……好不容易才找到新的工作……感觉身体最近好多了……看来这个新年不用饿肚子……她答应我的求婚了……
　　明明生活出现了一丝希望，为什么……

　　可可从立足的屋顶一跃而下，雾气中的身形舒展延伸，最终轻盈落地的是有着绒绒金发与青铜色眼睛的年轻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精致，跟珂赛特有七八分相似。
　　苍白火焰跳跃闪烁，点燃了淡黄铁黑的浓雾，空气中呛人的味道开始散去。但是对于长期被饥饿、寒冷与病痛折磨的人来说，这样还远远不够。

　　“死亡是神给予生命的恩惠，赐予神恩与褫夺神恩，皆是神的权能。”
　　可可用古老的语言轻声吟诵着，相较于现代神秘学使用的几种古代语言，她的发音十分怪异，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悦耳韵味。
　　“为善者当嘉奖，为恶者当惩戒，此为冥界法则。”

　　将濒临死亡的生命提前收取，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归返，如果是完全容纳唯一性的状态，展现这样的神迹并不难……但是，愿意支付一定代价的话，以苍白皇帝的位格，再借助源质将需要支付的代价分摊到施予神迹的对象身上，白嫖信仰也可以呢喵~
　　至于代价嘛……等到真正的死亡降临之后，到冥界打工好像很不错哦，然后时限的话，从诈尸到成盒这段时间的十倍，这很公平呢喵~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毕竟你们也活得很辛苦的，小小地偷懒睡一觉吧！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搬砖喵~

　　从万圣节到圣诞节，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虽然考普斯蒂拉人很努力，还忽悠到了人造死神派的傻子一起搞传销，但时间有限，所以猫猫神信徒数量并未飞速增长，处理这些信徒的生死问题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可可感受了一下这趟收获的信仰，念头一动，白皙纤细的手指勾住了指间浮现的黑色锁链。像是有生命的锁链刺入虚空，虚幻的青铜之门由点及面荡漾而开。
　　向下盘旋蔓延的恢弘城市中，盘踞在中心深处那片黑暗里延伸出无数链条，将一个巨大的存在牢牢缚住。可可扬手将指尖锁链抛进青铜门，坠入城市中心，不偏不倚落在那巨大存在身上，如种子遇到土壤水分，迅速滋生更多链条。被众多链条束缚的黑影逐渐显出轮廓，是一条有着人类面孔的巨大羽蛇。
　　可可笑了笑，手中出现一支如同黄金打造的羽毛，虽然有着柔软温暖的质感，羽片光泽却透着锋锐。一松手，羽毛轻飘飘落入黑暗，青铜之门缓缓闭合，断绝了羽蛇的痛苦嘶吼。

　　狂风袭来，雾霾渐渐散去，受可可影响暂时离开肉/体的信徒灵魂开始回归。虽然知道复苏的信徒们不会记得，但可可还是念叨了一下打工魂的职业操守，她才不要养躺平的咸鱼。
　　小猫咪愉快地折腾着，如果不是披着古典长袍的女性出现在她身后，她可能还要非常邪神风范地继续叨叨一下冥界打工魂的薪酬标准和福利待遇。

　　苍白火焰忽地腾起，焰光中窜出奶油色的小猫咪，落点精准地跳到隐秘之天使脑袋上，小爪子薅了薅她黑色的头发，弄出猫窝的造型，然后满意地卧成毛团。
　　“猫猫摔倒啦，要小狼崽送回家~”
　　有着秀美脸庞的女子眼神毫无波澜，嘴角抽了抽，伸手揪住小猫咪的后颈皮，从头顶摘下来，还用力rua了几下。
　　“不要碰瓷，干正事。”
　　“正事早干完啦！送我去找小傻子嘛~”

　　完成了神降使命的容器要回到圣塞缪尔教堂重新封印，送小猫咪其实也算顺路，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旅馆房间里除了早就回来的珂赛特，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隐秘之天使悄然离去，没有让特莉丝觉察到自己曾来过，小猫咪暴力殴打铲屎官的声音，她也假装没有听到，还顺手帮忙隐秘了房间里发生的事，免得其他人觉察到这边的动静。本来这是可可的活，但眼下气得喵嗷咆哮的小猫咪显然没工夫搭理这些琐事。

　　“你知道捡的是个什么玩意吗？！四条腿的□□你不捡、捡个三条腿的魔女回来！铁血骑士魔药你喝不喝！”
　　珂赛特哭唧唧：“我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开个门就碰到她了嘛！这是灵性指引我当然要当回事！……哇可可不要拽我头发好疼嘤！”
　　“不许狡辩不许犟嘴不许反抗不许躲！”猫爪乱挥，绒毛飞得满天都是，“喵要是死了都是被你气的！”

　　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魔女只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虽然那小姑娘捏碎了她的指环让她摆脱控制、还提供了一个暂时容身的地方，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感动——更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