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神探》红*T

25、食物

　　高青埋头看文件，一直到屋内黑暗，几无法视字。她才出屋。中间，厝婆婆派了荔枝给她送茶水和午饭。
　　高青步出书房，荔枝刚好来请她去用晚餐。
　　晚餐桌上只得高蜜如和许寂在等她。其他人都是仆佣，没资格上桌。
　　高蜜如看起来好了一些。高青问了问高夫人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
　　厝婆婆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菜。
　　但是或者是她体弱心绪烦乱，高蜜如只是略略夹了几筷子。
　　其中一味是用南瓜、茯苓和薏苡仁煮的羹。高青心里赞赏：这三样食物都是有祛湿清热和健脾的效果，这几日降雨频繁，屋内阴湿，人们的胃口不振，这一道羹正起了药膳的作用。可见厝婆婆的厨艺绝对不止单纯的美味这一个优点。

　　高蜜如尝了一口，却不肯再吃。
　　厝婆婆默默走上来，劝她多吃一些。
　　高蜜如无奈：“那婆婆你再给我放些蜂蜜。”她无意中流露出撒娇的意味。
　　厝婆婆老迈丑陋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她的语气也一贯的干干巴巴：“这里的蜂蜜是荆花蜜，不能再加到羹里。你身子弱，受不得重寒。我给你加一些荔枝汁调调口味，这一碗必须要喝。”她虽然看起来让人不快，但是很明显，她对高蜜如充满了长辈的关爱。显然，高蜜如和她的感情，比跟高夫人更亲近。

　　虽然医书上都说，蜂蜜性平、味甘。但是事实上蜂蜜的性也受花蜜的影响。荆花蜜因是野花蜜，性寒凉。肠胃弱的人吃多了会有胃寒的症状。比如许多女人推崇花粉养颜，实际上很多种类的花粉也是寒性，体寒胃弱的人吃多了，不仅是肠胃病重，更甚影响妇科本身。更何况那羹本身已经是有了性凉的薏苡仁，再加上荆花蜜，凉上加凉，对高蜜如这样瘦弱的女孩就有些过分了。而荔枝性温热，本地荔枝品种最好，甘甜大补，刚好中和了薏苡仁的凉。
　　显然，厝婆婆对食物和药性的了解很深。
　　高青默默看着厝婆婆，若有所思。

　　餐桌上的烛光摇曳。
　　许寂的眼神不曾离开过高蜜如。高蜜如似乎在刻意回避，然后有时又会迅速掠过他的容颜，然后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轻巧而迅速的躲藏起来。
　　炽烈的少年和羞涩的少女。
　　高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也佩服自己，在这样死亡笼罩的神秘之夜，居然感觉到了愉悦。
　　她起身：“今夜不必守灵。”
　　众人吃了一惊。
　　高蜜如犹豫道：“素来都要停灵七日，亲人守灵。这是习俗。”
　　高青显出一脸不耐烦：“岭南如此酷暑，尸体如何停得了七日？必须尽快下葬，让高将军入土为安。否则尸体腐烂，岂不更加有失体面？”
　　如今，这个家中的主人也只得剩下高蜜如一个人了。她望向厝婆婆。厝婆婆叹气：“大人说得是。”
　　高青又道：“今晚大家各自休息吧。”
　　高蜜如道：“那……昨晚发生的事，再出现，又如何是好？”她指的是僵尸。
　　高青淡淡说：“不会的。”
　　许寂忍不住：“大人你为何如此确定？或者大家还是聚集在一处，最为安全。”
　　高青的脾气，向来懒得解释太多，说不了几句就会不耐烦。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说了。不会有事。”
　　许寂偏偏也是个少年热血脾气，他继续加强语气，跟她叫板：“万一有事，又当如何？据我分析，高府的多数命案都是高家后人。那暗藏的凶手，说不定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高家无后。如今高家只剩下小姐一人。她现在正是最有可能的下一个目标。你又凭什么说没事就没事？”
　　其实，他忘记了，对于高蜜如而言，他和高青同样是外来的陌生人，同样无权。

　　高青向后，靠在椅子背上，酒杯在手中旋转。她冷冷地斜睨着许寂。
　　一时沉默下来。
　　高蜜如不知所措。

　　有一只飞蛾扑向烛火，投下转瞬即逝的暗淡。就在那一刻，高青的手指轻轻一动，酒杯突然如箭一般向许寂击去。
　　毫无声息。
　　一片寂静。
　　酒杯已经在许寂的手中，甚至不曾捏出一丝裂纹。
　　高青微笑：“功夫不错。那今夜你负责保护高夫人和高小姐的安全。其他人各自回房。”
　　她停了一停，又说：“今夜有什么动静，大家都不用理。明早我们在灵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