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温柔》音寻十二月

5、第5章

　　晚上许夏月弹视频过来邀温嘉宁打游戏。说虽然大家都没有男朋友了，但是可以去游戏里跟帅哥一起开麦，也算是勉强过个情人节。
　　温嘉宁顺便告诉她自己今天去领证了。

　　许夏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倒了杯水准备润润嗓子，一会儿开麦的时候，声音能够清甜一点。听到温嘉宁说领证，她随口问了句：“领什么证啊……你最近考了什么证？”
　　温嘉宁道：“结婚证。”

　　“噗——”许夏月一口水喷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证？”
　　温嘉宁很平静地重复：“结婚证。”
　　许夏月立即正色：“不是吧，你前天不是说你跟蔺辰羲分手了吗？你这就原谅他了？还被他哄去领了证？！”

　　“不是跟他领的。”温嘉宁语气冷静地丢出重磅炸.弹，“是跟他小叔领的。”
　　“什、么？！！！”许夏月惊讶得嘴巴张大，又是愕然，又是狐疑。半晌，平时性子豪放利落的她，放柔声音，犹犹豫豫地道：“宁宁宝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要是心里不痛快的话……”

　　许夏月眼神露出明显的担忧。
　　温嘉宁哭笑不得：“你放心，我精神没出问题，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非常非常真。”
　　然后在许夏月半信半疑的眼神里，简单说了一下跟蔺淮之形婚的事。

　　“我靠！宁宁宝贝，你居然真的嫁给了蔺辰羲的小叔？！”许夏月听完后，大笑起来，似乎十分解气，“你这一下子就成了前男友和情敌的长辈，简直就是double kill……我只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过了一会儿，许夏月又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不过，你这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为了赌气，嫁给一个老男人。”
　　“不算赌气吧。”温嘉宁说，“他看起来不老的，人很好，而且很帅……年纪比我大八岁，也不算很老吧？”

　　许夏月问：“有照片吗？”
　　温嘉宁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有蔺淮之的照片……不对，还是有一张的！
　　她将自己跟蔺淮之的结婚证直接拍给了许夏月。

　　许夏月：“艹，这男人长得是真的帅！这气质，这气场……比蔺辰羲还绝，对比起来，蔺辰羲完全就是个毛头小伙子。”
　　温嘉宁见她夸蔺淮之，心里竟莫名其妙地起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好像自己也跟着自豪似的。

　　“是吧？我也觉得挺帅。”温嘉宁玩笑地问：“我这‘牺牲’值了吧？”
　　“值值值，太特么值了！”
　　温嘉宁又笑起来，没再跟她瞎扯了，“走，游戏里过情人节去。”

　　然而，游戏里的情人节过得并不愉快，屡屡遇到对面野王带飞，甚至还有几次对方情侣完美配合，虐到我方连塔都出不了……
　　温嘉宁和许夏月俩人一口气来了个六连跪。

　　“不玩了不玩了！”许夏月在麦里的声音再也装甜不起来，怒道：“特么的，都情人节了，单身野王也就罢了，那些情侣们就不能去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吗？还要来游戏里虐狗！”

　　温嘉宁对玩游戏其实并不是很热衷，最开始是蔺辰羲带她玩的，后来则大多数是许夏月喊她时她才上一下。所以她对输赢不是特别在意，但一连输六场也确实有点背，叹了口气，安慰许夏月：“好啦，时间也很晚了，消消气，洗澡睡觉去。”

　　许夏月：“输这么多场，我睡不着。”
　　温嘉宁：“……”

　　许夏月可能是以前跟温嘉宁和蔺辰羲一起混，赢多输少，习惯了。如今温嘉宁将蔺辰羲拉黑了，她倒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撺掇温嘉宁：“宁宁宝贝，你再去钓一个野王哥哥或者野王弟弟来吧，咱们继续愉快地上分。”

　　温嘉宁：“……我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不处CP，要钓你自己钓去！”
　　“嘁，真当自己是已婚人士了啊，你那叫形式婚姻，假的，各玩各的，懂不？”
　　温嘉宁笑了一声，懒得理她，退出游戏去洗澡。

　　……
　　蔺宅这边。为了不吓到蔺老太太，蔺淮之也没立即告诉蔺老太太自己已经领证了。
　　毕竟温嘉宁前几日才以蔺辰羲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老太太的生辰宴，所以他打算等过阵子，必要的时候再说。
　　蔺老太太也就见过温嘉宁几次，印象应该不深，过一阵子说不定就忘了。

　　*
　　蔺辰羲是在情人节第二天晚上，再次来找温嘉宁的。
　　他知道温嘉宁的下班时辰，所以掐好了时间，守在她的租屋门口。

　　见蔺辰羲堵在自己门口，温嘉宁皱着眉头，冷冷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蔺辰羲看着她，说：“嘉宁，我们聊聊。”
　　“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聊的。”温嘉宁冷淡地提醒：“我们已经分手了，蔺辰羲。”

　　“嘉宁……”
　　“还有，跟你说一下，我结婚了。”温嘉宁不想再跟他过多纠缠，于是快刀斩乱麻，“我已经结婚了……跟你的小叔。”

　　“……什么？”蔺辰羲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几乎是有些茫然地看向温嘉宁，好像已经听不懂话了一样，完全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温嘉宁耐心地再说了一遍：“你没有听错。我说，我跟你小叔——蔺淮之，已经领证结婚了。”

　　蔺辰羲站在昏暗的灯光里，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木木地杵在原地，眼神都失去了焦距，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人生，觉得自己大概是置身在什么荒诞的噩梦中。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给彼此几天时间冷静，再回头，女朋友不仅结婚领证了，还成了自己的小婶婶。

　　蔺辰羲仿佛失了魂，嘴里机械地念着：“我不信……你肯定是为了气我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温嘉宁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打开手机，将那天拍给许夏月看的结婚证照片递到他面前。

　　蔺辰羲看到那结婚证以及照片中的温嘉宁和蔺淮之，顿时脸色“唰”地一下煞白。
　　他简直要疯了，怒吼道：“我不信！我不相信！”

　　温嘉宁不想跟他争执：“你不信就去问问你小叔。”
　　“你怎么会……怎么会跟他……”蔺辰羲依旧是满脸的怀疑与不可置信，不肯相信自己的所见与所听。他眼眶发红，声音破碎嘶哑，“嘉宁，你一定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对。你肯定是为了气我。”他自问自答，紧盯着温嘉宁，眼神忧伤又愧疚，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道：“嘉宁，你不要冲动地决定终生大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要为此堵气作践自己……”

　　温嘉宁微微皱眉：“谁作践自己了？嫁给你小叔我又不吃亏，毕竟……”
　　她说罢笑了笑，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却彷如尖刀：“——毕竟，你小叔比你长得更帅。”

　　蔺辰羲面色瞬间灰败，沉默半晌，没同她争辩谁更帅，只低声道：“你明知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那又如何？”温嘉宁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而你……你现在还来找我做什么？是愧疚？忏悔？示威？或者其他？都没必要了……”

　　“我不是……”蔺辰羲嗓音晦涩，“嘉宁，我爱你，我真的……”
　　“停。”温嘉宁打断他，“你不要再恶心我了好吗？蔺辰羲，我被你骗了一场，自认倒霉，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打扰谁了。”

　　“不是这样的……我没想骗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温嘉宁冷声道：“难道你跟她过去不曾有过一段情？难道你上次没有吻过她？昨天你是跟蔺欣妍一起过的情人节吧？我问你，你一直以来到底将我当做什么？或者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可以任意掌控的备胎？可笑的被蒙在鼓里的蠢蛋？”

　　她下班时间一向很晚，到家基本都已经十点多了，外面没什么人，但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她的音调并不高。

　　蔺辰羲却在她的一句句质问里，脸色越来越苍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哑着声音，带着颓唐的气息，忧伤低喃着：“没有你想得那样不堪……嘉宁，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的。别这样对我，我不想分手……别这样对我……”

　　看着曾经阳光明朗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温嘉宁心里也掠过一丝难过，她转开目光，满心疲惫：“算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计较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蔺辰羲拼命摇头：“……不，嘉宁，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牵扯了。”
　　温嘉宁斩钉截铁：“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你走吧。”

　　蔺辰羲挡在门口：“不，我不走！”
　　温嘉宁皱眉：“蔺辰羲，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任性。我们之间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学会接受现实吧。”

　　“嘉宁……”蔺辰羲的声音充满忧伤和祈求。
　　“你打扰到我了。我这几天好不容心情好点，你现在又让我很困扰，让我感觉很累。”温嘉宁揉了揉眉心，声音低缓，“蔺辰羲，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蔺辰羲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慢慢地往旁边让了让，高大的身躯甚至有些蹒跚。

　　温嘉宁没再理他，从他身侧走过，打开门，连缝隙都不敢开得太大，迅速挤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蔺辰羲到底走没走，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懒得去关心了。

　　疲倦地洗了个澡，连晚饭都没吃，直接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开始翻看购房的APP。
　　她想快点找到房子，她迫切地需要搬家了。

　　*
　　与大多数班制不一样，温嘉宁是周五和周六日比较忙，周一到周四倒是比较有时间。尤其是上午的时候。
　　所以，这几日她都抽时间在各处看房子，了解情况。

　　时间安排得很紧，上午到处奔波看房，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上课，一天忙碌下来比较疲累，她都忘记了与蔺辰羲的那些不愉快，甚至都差点忘了自己已婚，还有一个形式上的“老公”。

　　也不能完全怪她，自两人领证后，她和蔺淮之就几乎再无联系。她不找蔺淮之，蔺淮之也不主动找她。
　　有时候半夜里温嘉宁躺在床上，偶尔一瞬间想起，也觉得她跟蔺淮之领证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只有卡里的巨款余额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知几日后，她头一次收到了蔺淮之发来的微信消息。
　　蔺淮之：【你这几天在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