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晨芒熹微

17、展老师的假期（一）

　　中考结束后，休息了几天的初三学生们又返校了。这段在学校的时间没有课，他们拿着收到的成绩，在班主任的高中学校分析和自己的理想中艰难的抉择着。
　　分数高一点的要把一脸笑意和想得瑟的小心思憋在肚子里，累；分数低一点的，要把一脸失落和想哭的大情绪憋在胸腔里，也累。
　　这段时间的展颜，也和孩子的心情差不多，累。这是展颜带的第二届毕业班。她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所学校工作。初来到这个学校，安排她带了一个全校语文水平最差的班级。她做班主任，兼语文教师。
　　在那个班级里，展颜没有带出学生们拔尖的语文成绩，但是初三毕业，班里却有十几个同学因为美术特长，被市重点高中录取。这一成绩，使一贯只重视文考成绩的学校领导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素质教育这一命题；同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新来的年轻教师。
　　从初二年级接手，两年时间，一个班风差，学风不正的班级，成长为了一个入场式惊艳、奖牌拿到手软的运动会精英班级，成长为了一个舞台表演让全校师生笑声不断大呼过瘾的艺术节天鹅班级。
　　善于发现学生的特点，因势利导，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这是展颜作为一位老师的了不起的特质。这一特质，或许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如果说上一届还可以看作是美术老师的教学成绩，班主任的成功引导。老师们口中的谈资不过是“展老师的班主任当得好”。这一届的成绩，就成了老师们心里的一根刺了。
　　这一届初三，26个班。展颜又是从初二年级开始接的。前一任老师，休产假了，展颜就接替了那位老师。没有当班主任，展颜就担任两个班级的语文教学工作。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展颜正在杜若家里帮诺昂“偷”照片呢。
　　每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展颜一向不太关注成绩。她认为，语文是关于语言和文字的学科，是我们的母语，实用性是第一的。听得懂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可以用语言跟人有效交流；拿到一篇文章，读得懂作者要表达的思想和情绪；工作了要求写个材料或是想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可以写得出来，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阅读材料上的各种文法分析，修辞效果，以及各种答题套路，展颜都不甚看重。因而，她的语文课，相较于其他语文老师，读背的知识较少，阅读、检索、思考、表达，是她课堂的灵魂。
　　虽说，中考语文最高分没有在她的班上，但是平均成绩，却比其他班高出了很多。一个不过分追求成绩的老师，带出了全年级最好的语文成绩，打脸呀！
　　学生的成绩在中学，就关乎老师的“口袋”了。这一年，展颜的考核名列全校第一，奖金的数额，高出了一部分老师很长一截。
　　如果你平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奖金高出来无可厚非，但是，你平时看起来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奖金依然高出来很多，在很多人的眼里，那你就是不道德的了。
　　展颜不去在意那些明里暗里的酸言酸语，也不去计较那些或真或假的恭喜祝贺，只是一味的计划着暑假怎样度过。
　　暑假两个月呢，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安排计划，的确值得思考。关键是，这一届孩子刚刚送走，下一学期会有怎样的安排还不知道，没有牵挂的假期，难道不香？
　　去旅行，是最早跳到展颜脑子里的想法，至于去哪里，她还没有仔细研究。
　　展颜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子，她的脑海里勾画的生活蓝图简单而明晰。努力工作，跟苏杭一起攒一笔钱，凑够房子的首付。有了房子，他们就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然后完成自己多年的心愿---跟苏杭结婚。
　　苏杭的家境，展颜很清楚。她可以不要结婚戒指，不要结婚典礼，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苏杭这个人。
　　跟苏杭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什么都没有要，反而还不断地付出。可事实上是，展颜没有要到苏杭这个人。
　　展演为了考进苏杭工作的学校，很拼命。本来一个既有重点大学的文凭，又长得漂亮，还谈吐不俗的女孩子就是很容易引起评委的关注的。再加上面试之前，苏杭又介绍了专业的面试指导师对展颜进行职业包装，所以展颜的面试是一帆风顺的。
　　接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展颜除了惊喜还很满足。不仅仅是因为有了一个被别人叫做铁饭碗的工作，更多的是因为她可以跟苏杭在一起了。
　　学校没有提供住宿，为了上班方便，苏杭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展颜为了面试方便，也一直借住在这所房子里。
　　开始住进来的时候，展颜是充满期待的。展颜认定自己这辈子肯定只有苏杭这一个男朋友，将来也一定会嫁给苏杭做妻子。并且，自己的这个念头，这么多年，苏杭不可能不知道。
　　想起大学时同寝室的一个姐妹，谈恋爱不久就在学校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另一个没有同居，可是也隔三岔五的逃寝。
　　展颜真的是很传统的人，还是学生就做这种出格的事，她还是不太认同。
　　可是现在不同了呀，苏杭已经工作了几年了，她也将有稳定的工作了，接下来就是让双方父母商谈他们的婚事了。这个时候，住在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大床的小房子里，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大的跨越呢？展颜很期待！
　　住在那儿的每一天，吃穿住行，苏杭的服务都是很热情很周到的。他每天早早地起床，烧好洗脸水，出门买回早餐，叫展颜起来，一起吃早饭。晚上，展颜要复习考试的内容，苏杭也总是拧好洗脸的毛巾，帮展颜把脸洗好，再打好洗脚水，让展颜泡脚。事事体贴，样样殷勤，可就是没有情侣间应该有的甜蜜动作，比如拥抱，比如亲吻。
　　不仅如此，一到睡觉时间，苏杭就从柜子里抱出床上用品，静悄悄地去沙发上睡了。
　　展颜好失望，这样的两人独处时间，苏杭居然发扬谦谦君子之风。展颜好无奈，她一个未婚女孩子，再想投怀送抱，起码的矜持和脸皮还是要有的。
　　后来展演和苏杭在一个单位工作，他们商量着另租了一套房，两室两厅。就是现在展颜住的地方。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分房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