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医生，我来找你了》越鞠丸

62、番外：左归丸（4）

　　“妈，对不起，”姑娘低头哭了起来，对着姚岚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女孩的母亲愣在原地整整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抓着女儿就要往死里打。大家都上前去拦，而岑游清却自己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这世上的一切都得自己承担的，不论大小，事儿做了就要担得起后果。
　　“那个星型细胞瘤今儿个办转院了，”师姐吃完饭走进值班室倒杯水道。
　　是上次他过来看的那个病人。
　　“一附院？”岑游清手上打病历的动作一顿，看向杨恬子。
　　“是啊，何医生提出了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方案，正好和他一个项目有关，”师姐继续道“听说今儿姚老师门诊来了个撒泼的？”
　　“农村小姑娘早孕，母亲又是个思想很保守的，受不了，”岑游清继续打病历。
　　“这个给你，你那创口贴不好看，”她瞧见岑游清额头上贴了块创口贴，抛过去一包透明的创口贴，道“上午门诊弄的？”
　　“就碰了一下，”岑游清被那个中年妇人推的时候，没注意磕了一下，笑着看着她“师姐，我没事，我小时候磕磕碰碰就多，皮实。”
　　“干我们这科的碰上这个正常，小姑娘家的可好骗了，几句好听话就能给骗走，尤其是没读什么书的姑娘，”杨恬子拍拍她以表示安慰道“最后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小姑娘连孩子爹都不说，不就只能打掉，小姑娘也是傻，”岑游清说起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可惜。
　　“都是命啊，”师姐坐下来，把话题转开道“上次来的那个姚老师的儿子条件不错，长的也好，那个病人都给他拿下了。”
　　“师姐，女孩子要矜持，”岑游清知道她在岔开话题，故作正经继续道，“从这件事情上，我们要看到的是何医生专业能力很重要。”
　　“你这小屁孩，懂什么，听说何医生这次是来做研究的，待一个月就得回去，真是可惜，”杨恬子还没坐舒服，就被护士叫出去了。
　　但那句待不了多久倒是被岑游清听进去了，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聊天框。
　　想问他，但一排字打了又删打了又删，写过无数文案材料的她一下连句话都组织不了语言了。
　　“怎么了？”何君迁那边蹦出三个字来，让岑游清差点把手机抛掉。
　　何君迁刚刚睡醒又做那个梦，继而起来就想到她，想找她说明天几点碰面，打开聊天框，看到那边断断续续的“对方正在输入…”
　　“我就想问问，你这次是来做研究只待短期？”这微信该死的正在输入，岑游清喝下一口花茶压压惊。
　　“我就是来收尾的，刚刚听老师说可能大概待一个月左右，”何君迁正好也饿了，起身去泡面吃。
　　一个月的时间，他在三院那件事的风头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开始有些想再多待一下了。
　　“这么快啊，”岑游清按下语音就回话。
　　“我是N城人，还是会回来的啊，”何君迁那边还有倒水的声音，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随便问问，安伯怎么样？”岑游清有些失落，找到另一个话题，继续往下聊。
　　“这些日子忙着我都忘了，恶性的，情况不太好，我联系过老师，已经准备转去三院了，”何君迁听得出小姑娘有什么事憋着没讲，耐着性子陪她聊别的。
　　“多大希望？”岑游清知道能转去首都的话，就是有希望，有些不安的问道。
　　“具体要老师他们评估，我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想来看看吗？”何君迁抛出话道。
　　“听你安排。”岑游清一听他声音就有种不想停下来的感觉，瞎扯着话题“你在家里？”。
　　“昨儿是大夜班，刚睡一会儿，现下饿醒了，”何君迁陪着她聊天，道“你上午和我妈一起上门诊了吧？”
　　见她突然这样找话题聊，必然有事，随便引着话题猜她反应。
　　“嗯，”岑游清想到上午那个小姑娘的事情，想说但是没说出来，道“你昨儿个大夜班现在再睡下吧。”
　　不管前一天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的阳光依然如约而至，岑游清在约定的时间到小区门口正好见何君迁开着车过来。
　　“何医生，早，”岑游清打开车门，笑着坐下来。
　　“你头上怎么了？”何君迁开车道“那里有两份早餐给你和许葭之带的。”
　　“昨天一个病人，小姑娘怀孕，母亲不信，然后起了些小争执，”岑游清拿起早餐，道“是医院门口那家的？”
　　“嗯，”何君迁何尝不明白这些事情，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碰上过这类事吗？”岑游清想起易津昨天给她讲的那些发生在三院的事情，眼前这个温柔得体的男人是扛了那么多事过来的。
　　“患者不如实相告？”
　　“嗯，”岑游清本来想和他谈谈她在三院的那件事，但话到嘴边又没递出去。
　　人类的天性都是八卦的，但是这又是别人的敏感处，岑游清没好问出口。
　　“早啊，师兄，清儿，”许葭之一身爽朗的休闲服站在路边，冲他们两打招呼。
　　这莫名其妙来的一个称呼让岑游清愣了三秒，才意识到在叫她，道“早，许医生。”
　　“你这叫许医生说的我在工作一样，”许葭之打开车门，余光瞥一眼何君迁，眼神中满是我懂你的意味。
　　让何君迁有些哭笑不得，把早餐给她，道“早餐在这，吃吧。”
　　“那叫姐姐，行吗？”岑游清看到许葭之第一眼就想叫姐姐，那种自带的霸总气场真的超A。
　　“可以啊，”许葭之听着很高兴，拍着她说“好些年都没人这样叫我了，都是我叫别人姐姐。”
　　“她年纪小，专业再好也得有个礼貌不是，”何君迁从镜子里看到岑游清奇怪的表情，解释道。
　　“大家都干一样的事儿，我凭什么就得挫别人，真是，”许葭之四九城下长起来的人，说话也带着一股京腔。
　　“是您年轻又有本事儿，这都夸您嘞，”京腔一出，岑游清下意识的接一嘴，和易津这京片子待久了养成的习惯。
　　“嗳呵，您这调调，”倒是许葭之惊了一下，道“在首都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