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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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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中,西山秘境作为一个背景存在,作者没花太多笔墨,只大概介绍过这个秘境开启不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这回开启似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死伤惨重。
侧面体现出男主后来获得的宝贝有多来之不易,但放在这里,那可是实打实的人命。
村民都对自己很热情,若是真的危险,殷时宁怎么都想劝秦二叔别冒险。
过日子不差这点收入,性命要紧。
但想归想,一来,殷时宁不确定西山猪失踪这事就跟那“西山秘境”有关系,二来他自己也还没进过山,不晓得山里是个什么情况。
梁老头回来他就问了声:“我什么时候能跟着你进山?”
“怎么突然急起来了?”梁老头刚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水还是温的,殷时宁仔细,会算着他大致回来的时间提前烧水,比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回家只能喝冷茶要舒服许多。
他乜斜一眼过去:“你身体就好了?”
“好一些了,我现在能一口气在院子里走三圈。”殷时宁说,“总待在院子里也不长力气,还是想出去走走,若是实在耽误行程,你中途把我撂下就是了。”
“那你可得在山林里等到我返程,不怕?”
殷时宁心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现代人谁还能没登过几次山?这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山前山后有许多村子,虽说殷时宁没亲眼见过,但他听说山里的路都是人为踏出来的,说明时时有人在走。
不过话出口前,想起原主是个此前从未出过家门、时时被人欺凌的小可怜,还是稍微含蓄了一下:“应当是不怕的。”
他这具身体跟他本人长得很像,但是更瘦弱,说话时,沉吟像在犹豫,犹豫像是忐忑,清秀的眉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我见犹怜”,说这话也像是在强撑。
梁老头乐了下,虽说不大相信,但他是医者,自然知道多走动对殷时宁这种一步三喘的病人有好处,想了想问:“你那屋子修得怎么样了?”
“说是明天就能做完,后天来糊个墙,也就好了。”
秦二、秦三两兄弟做事又快又好,再说这地方的房子都是平房,立起承重柱,再把砖块垒上去,把墙糊两遍就差不多了,本也不算费事。
总之不需要人看着,于是梁老头便也同意了让殷时宁跟着他进山。
第二天一早,梁老头把他那辆木车赶了出来。
说到这车,殷时宁刚见到时还惊叹过,在他的想象中,村里的车要么用牛拉,要么用骡拉,若是碰上个有钱的主,指不定能用上马,再不济,这种玄幻世界中,来头什么魔兽之类的也很合理。
然而老头这辆却是辆野猪车,就是那种长着两根大獠牙的野猪,极其超越想象。
不仅如此,梁老头还给这造型狂野的野猪取了个别致的名字,叫“娇娇”。
娇娇听话得很,也不知道老头怎么教的,指东不敢往西。起先殷时宁以为是它生性和善,想靠近点看看,结果被这野猪凶了,才知道这猪只听梁老头一个人的话。
这不,今天有梁老头在,娇娇就很顺从地让他上了车。
车驶出院门。
村子附近,因着地形相对平坦,往来者众,是能驱车的,一直要赶车赶到驶不进去为止,人们才会徒步上山。
路上,殷时宁跟梁老头说起了闲话。
“老头,你这拉车的宝贝,到底为什么是头野猪啊?”
“这是我大徒弟头一回进山的时候给我弄来的。”梁老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半坐,一边赶着车,一边脱下了鞋,用手揉按着穴位。
梁老头难得提起他前头的徒弟,殷时宁也有点好奇:“那你大徒弟人呢?”
“天赋好,我送他去中土学习了。”
“……可稀奇。”殷时宁有些惊讶。
往常梁老头时常将“老子医术天下第一,第二都摸不到我脚跟”挂在嘴上,殷时宁很难想象他竟然会把徒弟送走。
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不行?
看他表情,梁老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我那是送他去习武!他好好一个习武的苗子,做什么耽误在我这里?再说了,他炼药上的天赋比医术强,在我这儿也学不好,看着闹心,不如送走。”
在书中,炼药师是医师的一个细化分支,不过作者经常是混在一起写的,毕竟只会其中一样的人很少,就算是咸鱼如梁老头,平时也会搓药丸;而且在书里,炼药师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推动剧情,给男主角拐着弯地送上需要的丹药。
说是这么说,但梁老头应该对大徒弟有很深的感情,殷时宁记得他有个很旧的背篓,一直留着用,听说也是他大徒弟给他编的。
口是心非的老人家。
他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你饿吗?”
一股带着热气的米香传出来,梁老头登时把前头的气给忘了,凑过来看:“做的什么?”
布包里是一个个纸包,殷时宁摸出来一个递给他:“饭团子,切了点肉末包进去。”
梁老头打开一看:“为什么是绿的?”
“绥草汁。”殷时宁解释,“用昨天整理出来的残次品熬的。”
梁老头挑了挑眉,他不大会下厨,所以没想到那些该被处理掉的品相不好的药材能用来做饭。
吃一口,软糯的米团沁了微苦的药汁,用里头带点甜酸味的酱汁中和掉,嚼到最后,又是一股清淡的肉味。
热气腾腾的,适合早晨。
他眉目都舒展开了:“还可以。”
殷时宁注视着他拿着纸包的手:“你刚刚还在抠脚……没关系吗?”
“……”梁老头面色一僵,“你就不能当不知道?”
“……行。”
殷时宁把头转了回去,拆开一个纸包自己吃起来。
梁老头却是面有菜色,把手囫囵在衣服上蹭了蹭,才重新开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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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车赶到了停车的地方。
梁老头从猪车上下来,分给殷时宁一个背篓,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进到这个范围,草木一下子茂密起来,中途梁老头看到几株草药,一边摘一边跟殷时宁讲解要点。
殷时宁都一一记下。
但这么边讲边走,行程不免被拖慢,好处是殷时宁可以借学习时休息,走得比他预计的要远了一些。
可终究是体力不支,而且越靠近村子的地方,草药越少,因为日日走过,梁老头早就摘得差不多了,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殷时宁抹了抹额上渗出的细汗,对梁老头道:“我就走到这里吧。”
“撑不住了?”梁老头揶揄他半句,倒也不为难他,将自己背篓中的药材都放到殷时宁那里,就准备上路,“我这就走了,你在此处休息休息,等缓过劲了就往那条路走,”他伸手指指西边一条岔道,“往上走半里地,有个废弃的破庙,你可以去那里歇一会儿。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就到那边找你。”
“好。”殷时宁答应一声,又掏出那个放饭团的布包,分出两个塞给梁老头,“你拿着路上吃。”
梁老头接过纸包揣好,转身向东北边那条小路走远了。
殷时宁在附近寻了块干净的石头,打开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囊喝水,休息了片刻,才往老头说的那条路走。
虽是走走停停,但因为不远,他很快在泥土掩埋的山路尽头找到了那座破烂的庙宇。
门口的匾额掉了一半下来,上面的字模糊不清,看着像是慧什么寺,里头更是破破烂烂,甚至主殿的房顶缺了一块,搞得那尊佛像过度风化,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
看起来,它先前应该端坐在莲花台上,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佛,但既然都风化成这样了,这佛肯定很倒霉。
殷时宁没有信仰,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寻了个角落坐下。这地方应当时不时就有人休息,佛像脚下原本用来叩拜的空地上放了不少干净的干草,正好能铺起来当坐垫。
他知道自己肯定走不到最后,所以早晨多做了饭团,还带了本医书出来,这时候正好拿出来,边吃边看。
午后犯了困,见天色还早,便靠在破庙的立柱上闭上了眼,打算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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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他夜里睡觉几乎没做过梦,这回却做了一个。
他梦见自己在实验室里,像往常一样上班,跑出来的数据其中一项有点问题,他们全组要加班,于是那位给他推了书的师兄自告奋勇帮大家买饭。
买回来的饭却不好吃,殷时宁不知为何委屈起来,吃着吃着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放声大哭,边哭边骂:“你是不是驴我!买的饭这么难吃,推的书剧情还是错的!”
随后他就惊醒了。
“……”
做梦没什么逻辑,但这股委屈的情绪和梦的剧情全都来得很莫名,殷时宁愣了一会儿,低头擦到一手温热的眼泪。
……夸张。
轰隆——
猝不及防一声巨响,殷时宁倏地抬头,就看见一道闪电从天边闪过,天色暗得仿佛时至黄昏,大雨倾盆而下。
气温下降了几度,他又刚睡醒,明显感觉到凉。
这主殿有半边是漏雨的,雨又太大,他坐的地方会溅到,这具身体挨不住冻,他于是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往没雨的地方躲。
人刚转进佛像背后,就听见轰的一声,主殿的外墙突然被人从外面轰出一个大洞,正是漏雨的那半边。
随后,一个冷笑声响起,“我还道你最近怎的销声匿迹了,原是来了这里,就你那点天资,还妄想一步登天不成?”
接话的另一个声音听着有点慌张,“与你何干!本就是碰运气,自然是运势佳者得!”
“你说得对。不过实力也是运势的一部分,既让我撞见,你便先留下吧!”
两个人就此打了起来,一动手,殷时宁就猜到这是两个武者,阵阵掌风打得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庙更是岌岌可危。
殷时宁大气不敢出,生怕他俩发现自己,幸好这两人大约也想躲雨,为免这附近唯一的屋顶倒塌,打着打着往远离破庙的方向移动过去。
殷时宁从佛像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思考要不要趁现在跑远点,不然一会儿他二人分出胜负,肯定还得进来。
可他不动还好,若是跑起来,难保这两个武者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正纠结着呢,外头又是一声巨响。
天边亮了一瞬,像是有一道巨大的惊雷落下,紧接着是两声接踵而至的惨叫,随后再没有声音。
……?
这是被雷劈了吗?
不至于吧?怎么说也是两个武者……
殷时宁原地躲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多余的动静,鼓起勇气往门边挪过去,向外看。
只见瓢泼大雨中,寺庙东边一大片树林变得焦黑,仿佛刚刚不仅被雷劈了个结结实实,还引发了大火。
可雨并未停歇,那两个武者亦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