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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第五章 酒楼事件 (2) ...


  •   「唔……」花倩玉按着头呻0吟着醒转,白羽连忙做手势让千虫从花倩玉身边离开,青年颤0抖着打了个喷嚏,这才痛苦地张0开眼睛。

      「怪了,又没喝酒怎么头一昏就不济事了?我也只有在厨房时试味道尝了点而已。」他摸0着还在发0热的额头,发烧吗?但还伴随着隐隐作痛的痕迹。

      再一低头,衣0衫0不0整还不足以形容平常蛮要求仪容整洁的花二厨现况,简直就像被人狠狠蹂0躏过一样,而且乱糟糟的脑袋还停留在刚刚很开心地吃饱饭准备喝0茶的印象,瞬间跳跃成古怪到让人发毛的状况。

      「欸?」花倩玉连忙抓0住衣襟合拢,惊魂未定地看着两个呆呆站在他面前的人,白羽是尴尬兼欲言又止,千虫却张着黑黑圆圆的眼睛意犹未尽,认为这种骚0动很好玩。

      「这、这个,白小弟,你听我解释,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冒犯千千姑娘的,不,我是说这怎么可能!你要相信我们之间清清0白白,为了千千姑娘的名誉我一定得解释清楚,可是,刚才到底发生什么我……」好像愈描愈黑,花倩玉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急忙比手画脚澄清。

      但是为什么千千姑娘身上衣衫完好,只有他乱成这样?难道他真的这么猴急吗?混账!完全想不起来!记忆在白羽转身离开去泡茶后就中断了。他不是真成了淫0魔吧?

      白羽举起一手示意他停止辩白,同时沉沉地看着花倩玉。

      糟了,就算他们都很年轻,毕竟白羽还是大哥,他一定生气了,花倩玉该不会等等就被法术给处刑?不可!至少让他在死前有对簿公堂的机会。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存够本钱讨个好女人当老婆啊!

      少年无奈的清朗嗓音飘起。

      「我相信你,花大哥,因为你刚刚侵犯的对象是我。」

      「噗!」

      花倩玉被口水给呛到,不要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不要听!

      正当厢房内的尴尬气氛慢慢有了解冻趋势,厢房门板忽然传来混乱的扣门声,同时还有掌柜关心的呼叫,白羽赶紧又扑过去开门,老人站在门口满脸狐疑。

      「出了啥事情呀?听下人说柳字厢在喊来人。」

      「噢,是冷叔,我和朋友闹着玩呢,说『来扔』骰子,输家要罚。那小二大盖耳背听错了。」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本能知道出事的花倩玉还是先蹦过去掩护白羽杜绝外人探听,掌柜老人抬起厚厚眼袋的脸,表情似乎有点僵硬。

      「……花哥儿,原来是您,现在大傩仪前,还是谨慎点为佳,这副模样……咳……」
      他干咳几声,自动后退拉上0门。

      「呼,幸好遮掩过去。我到底是怎么了?」花倩玉撇撇嘴又问。他很介意白羽那恐怖的指责内容,快点给他解释清楚啊!

      白羽指着他那盘得乱七八糟的堕马髻,上头还加上千虫分给他的发饰。

      花倩玉看着镜子里古怪的模样,差点没再昏一次。

      这种丑态都让千千姑娘给看光了,还在她面前袭0击白羽?他还要不要做人?

      不要了吧?

      青红皂白轮过一回的脸色,花倩玉不知该作何反应,难怪刚张0开眼就看见他们表情诡异。

      「这个,是白羽的错,我原本想提醒花大哥面对大街的房间别开窗,结果大意忘了,累你被路过的孤魂野鬼附身,看情况似乎是个青楼女子。」白羽抹抹汗解释道。

      白羽走过去拉回窗前,特意从缝隙中投去一眼,简直就是百鬼夜行了,使景物朦胧的并非灯光或雾气,连他这双眼睛都看得见,可见天京灵场混乱至此,还是以往就是这样?

      所以尽管避无可避,必须将其视为平常,建筑物本身也有保护作用,白羽原本以为保险起见还是关窗较安全,一时分神又忘了叮咛。

      天京,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啐!太晦气啦!我怎会这么倒霉!从没被鬼迷过!」花倩玉一边拆着头上叮叮当当打结的饰物,看样子千虫还分给他不少,口里气急败坏不停咒骂。

      「大概是刚才发生的事还未好好净身,秽气吸引了杂鬼之故。」白羽推敲之后,如此对花倩玉说。

      「那你就随便快点帮我弄干净吧,瞒着我是方士的白小弟,顺便再画两张符给我防身,真是的,以前不信邪也没事,光今日就撞了两回。」千辛万苦才弄出一头蓬松乱发的花倩玉,眼神怨怼地瞪了回来。

      何必瞒?他真的不是方士啊!白羽只得苦笑,再处理下去铁定会漏馅,解释艾杰利咒术学院什么的,不但没有共识,反而更夹缠不清。

      他将木刻小牛立于桌面,并为千虫及花倩玉倒茶。

      「总之,先喝0茶压压惊吧!花大哥刚才我为你赶走附身的鬼魂时已经同时处理过了,只要待在有护身符的屋内,应该不会有杂鬼再偷入屋宇袭0击活人。」

      走在大街上还感觉不出来,和李尚书那时直接面对包围,大多数人应该会如田大厨那般,逐渐虚弱难以支持,就算幸0运捡回一条命也元气大伤,然而花倩玉还是精神奕奕。

      这该说心地光0明之人,神明也会保佑吗?

      「今0晚还是先别回尚书府好了,就算清除妖怪,那里毕竟还是不干净。」

      「唉,多事之秋。」

      「话说回来,花大哥怎能身处这种环境还对鬼神无甚信0仰,实在不像个夏族人。」白羽也正疑惑这点。

      「比如这边除了大傩仪外,应该还有许多祭拜习俗。」他随之转身,从行李里拿出一迭资料。

      「你说大傩仪?」花倩玉持起瓷碗,望着茶水碧波荡漾。

      「从南北黑夜市开始,依序举行乡傩,驱赶恶气到天京附近的四个城市,包含沌光在内,由这四个城市于立冬举行祭神仪式,然后渡过新年,在来年的春天一口气净化的大傩仪,天京是最后的仪式核心,这也是我0朝天子的祭天大典。」

      花倩玉以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0书写描绘路线解释。

      「不过对小孩子来说,天京以外的追傩仪礼过程静悄悄,也没有好吃的祭品,反而是件苦劳的差事,从我小时候起就很讨厌这些活动,整整七天不得出门,被长辈规定只能待在家,还有不能出声说话,否则就会被路过的鬼神带走。小时候总想大人为何喜欢迷0信,附近小0鬼都会想尽办法偷溜出来玩。不过中元普渡能够打打牙祭,我倒是挺爱。」

      「那花大哥也看过天京的大傩仪过程了?」白羽追问。

      「确实是庄严许多,但主要在皇城举行,我们这些老百0姓实际上不能参与,听说要是偷看的话会被处死,不过都城内也会举行迎神赛会,还有许多达官贵人参与祭典,比赛看谁准备的摊位祭棚更引人注目,其实非常热闹,喏,就是之前我们跟进来的队伍。」

      花倩玉将头发重新束好的同时,托着下巴道:「话是这么说呢,小时候老人家都告诫我们,天京在大傩仪结束前是妖魔鬼怪聚0集的都城,照理说是远离比较好,毕竟所有在各地的坏东西都被赶往这里了,但现在根本没人会在意这个,我才说只是个形式而已。」

      「说不定就是因为人多才搞出这些乌烟瘴气。」

      「可是,情况似乎也不太单纯,现在凡事还是小心为妙。」白羽回答道。

      「是啊!经此一役我再也不敢大意了。对了,你们说过要找0人,看现在的事态也不太容易吧?正好卖个人情给李大人,这样一来,也比无头苍蝇乱飞来得省事。」

      花倩玉的视线无言地转到了木雕小牛上,从唇中逸出低语。

      「方士啊……」

      「怎么了?」白羽听见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吟哦不禁背脊发冷。

      花倩玉露0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拍了拍白羽肩膀。

      「算了,没暴0露身分也是好事,说不定被发现了还会给扔个鸡蛋青菜之类,浪费材料呀!」

      最理解天京官0场的腐0败,莫过于花倩玉这些服0务于官家,却又和政0治沾不上边的仆役。

      李朝对于阴阳数术的重视,也使得举荐方士进入大内成为加官晋爵的快捷方式,因此骗子神棍之多不在话下,绝大多数虽不被朝0廷所用,但时逢这种趋势,懂得0法术的人却成为豪族官家争相延揽的对象。

      但也有些过0度着迷的家伙,听从这些神棍的偏方炼丹服药,或布置宅第风水,或以邪术攻击政0敌,即使是今年,被左右都巡使斩掉的害人方士就有三四个了,也是了平民0怨。

      这样整0肃一来,只有真才实学才能出头,然而真正有所修为的方士,通常不愿入宫,多以云0游之姿隐姓埋名,偶尔接受邀请进入大内讲学,泰半不会久留。

      至于花倩玉因为见多了神棍,除非亲眼鉴定,否则一律嗤之以鼻。

      和那些装神弄鬼半天,只是变出朵花还是帮不知是否套好的对象祛邪,白羽一个起手式就做出的法术要厉害多了,而到这种程度他还不曾正面承认身分,倒是强胜神棍多费口舌沽名钓誉。

      「是、是吗?」白羽大概明白天京百0姓对方士观感到哪种程度。

      果然无论何地,身怀不同能力都难以和一般社0会取得平衡,所以才需要艾杰利学园那样的地方,说得夸张点,他看过外出和回归时的学长姊,连表情都不一样了,好像能够尽情呼吸的感觉。

      「正式的大傩仪好像没有固定日期,只知道在夏族历法的三月。」白羽是为了寻找破流才旅行,对天京活动虽然不致于完全无知,但大多是临时恶补,多亏专研人类文化学的亚契斯学长帮他一同寻找数据,但这细微之处,非当地人就得要专0家才能分辨清楚。

      「嗯,外面的世界大多统0一用某个叫『星历』的计年法吧?我看城里的商人用过,不过我们是使用一种『夏小正』的古历,从东方传下来的,因为也修改过好几次了,一时说不清楚。查历书是比较快,但是大傩仪由宫里的方士决定精确日期,虽然差不多就这时候吧!外地人也都先进来聚0集,实际上因为要参考每年乡傩的情况,然后等候被驱赶到这里的疫气,还是会差异几天,不会固定在每年同一日。」

      花倩玉想了想后摊开手。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应该马上要开始了。」

      「谢了,能有花大哥的解说,省掉不少麻烦。」

      「哪里哪里,多亏你们我才免掉一次灾0难,不然李大人变成那样,我之后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还好及时阻止,否则不知又要波及多少人?」

      白羽放下茶碗,想再谈些关于破流的话题,忽然愣住,千虫与花倩玉留意到他乍来的沉默,式神担心地扶着白羽的手。

      「我没事。」白羽对千虫一笑,杯中残茶色泽转深,已然冷却苦涩。

      「只是想起来,认识这段时间,我竟连那位朋友的照片都没有,现在要找起人来只能靠口述笔绘,感到相当不便。」

      「可是,如果能记在心里,也就不需要图像来辅助,真正的朋友该是如此才对。」
      花倩玉抱胸点头道。

      「所以,那就不是了,嗯。」

      「呃?你在推测什么?」

      「先前你说要找的是位年轻姑娘,我还想是不是心上人,可是如果是心上人也不至于连画像也没有,就算是黑夜市我们夏族人也有相馆,没外界人想象中那样落后,原本我是疑心你怀疑我,故意不给我看姑娘的模样。」花倩玉一副理所当然。

      不,白羽真的有在提防花倩玉,他担心对象是千虫,只是后来发现,花倩玉也就是止于欣赏的好人,也就丢开不管了。

      「她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如果能确认她在这过得好,我也能安心些。况且,她与舍妹交情不浅,此番我俩才会一路寻访到达天京。」说破流是千虫半个主人一点都不过分。

      「真是感人的少年情谊,现在这种不辞千里奔走的人已经很少见了。」花倩玉下了结论。

      「若能快点找到你们想见的人就好了。」

      「是。」

      在那之后数日,白羽继续在天京打听破流下落,花倩玉则回到尚书府中服侍仍然虚弱不已的工部尚书,并抽空帮白羽寻人,少年在打听过程中,意外得知在他抵达天京的第一天,对街的酒楼中0出现一桩骇人命0案,有个流莺死了,凶手不知去向。

      白羽费了番心思找到那名负责勘验的白发仵作,仵作虽然讶异白羽年纪轻轻却关注这血0腥话题,但却也没有斥退他,也许是少年自然流露的忧伤表情打动了他,于是他告诉白羽这个妓0女的真正死因。

      天京中有许多娼0妓,在大傩仪前会被驱逐到城外,但也有宁愿被罚款羁0押者会冒险在此留下来挣口饭吃,特别是居无定所的流莺,他们就有机会接0触到比较高档的客人,每当大傩仪前,仵作总是会接到好几具死因奇特的尸体,但这些尸体都会被快速火化掩埋,因为死的都是些小人物,也不会大张旗鼓去调0查真0凶。

      毋宁说在严厉治安的仪礼气氛下,官0府也投鼠忌器,对民间固然是严加取0缔,但都是以保持表面上平静无波为准则。

      那流莺先是被咬掉声带,无法出声的情况下,又被活活掏空胸膛,导至满床都是鲜血,发现尸首时惊动了酒楼客人,这才流0出传闻。

      身为老天京人,仵作明白,有些事情不该去过问,但是却真0实存在。

      凶手并非0人类。

      白羽垂眸,无言认同了老仵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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