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林賾流

279、第四章 海新社再出发 (2)

　　「白羽，你家从事哪一行？」

　　通常□□大哥有几种配对，一是同样□□，看泷清雅的模样，白羽可能走谈笑用兵的斯文派，眼镜乃必备之物；二者出身政经世家，内心或阴暗或单纯的贵公子；再来是警察卧底，然后默默无名的普通人，长相虽不必绝美，但要有种平凡中的出尘气质，这样惹人心怜、惹人摧折……呵呵！

　　不过泷清雅还比白羽矮，要怎么当攻啊？唔，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逆设定就比较难处理……她五月的同人本有着落了。

　　有着奇妙兴趣的少女一边在脑海中编织信息量惊人的幻想同时，也在亲眼印证了海新社的社员质量后，立下了绝对要成功混入此社团取材的誓言。

　　这是该社团的正副社长想都没想过的另类加入动机。

　　「家父从商。」白羽坦白说出答案，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无人发问时，他没有主动广播家务事的兴趣。

　　「和怀兹企业有关吗？」难道是隐姓埋名的二世子？难怪面对中央星城的泷完全脸色不改，谈笑风生。

　　商九宫没想过自己对于泷好像也没啥畏惧崇高感。

　　「完全没关系。家父走陆运商队，做点小生意。只是碰巧同姓。」白羽连忙摇头。

　　入个社也要对社员身家调查吗？他有点疑惑，不过确实海新里是有人背景特殊，冒失地加入后不能接受，似乎也挺麻烦的。

　　「喔！我懂了。」当然，她完全明白，这都是为了隐姓埋名嘛！

　　打算加入社团的人和担任社团干部的人，电波上半点交集也没有。

　　如此说来，旁边不起眼的小三，一定是默默守护主子的保镳了，正是要弱不禁风才能表现暗恋的苦涩和凄美！

　　「那小三你家也从商啰？」带着点坏心眼问，点破暗恋者的心思，看可爱的小受又慌乱又可爱的反应，然后从中推波助澜是所有腐女的宿命爱好呢！

　　可惜，商九宫的调戏有点触礁。

　　小三宛若木偶动作地转了十五度角，垂下眼回答。

　　「我家不经商，开葬仪店，小本经营，熟人有打折。」由于还不熟，小三保留没对九宫说可以算她几折，这点商业头脑他还有。

　　落差有点大的回答让商九宫险些滑倒，她总算好好地盯著名唤灵三途的少年，正眼瞧着……再瞧看看……实在很眼熟。

　　很像老家巷口那间糊纸店摆出来的金童，那平板的表情……

　　无来由地抖了一下。

　　真是卧虎藏龙，更正，有可能是杀手之流，太神秘了，她一定要叫亚契斯好好调查。

　　「这个，」白羽打断小三和九宫间默默的第三类接触，拿出名单来。

　　「有件事不说不行，我们社团只剩下四个人，本来今天要废社了，就算再加入两个，还是不到起社规定人数，两位要不要另外考虑其他选择？」白羽诚实说明，没想到商九宫反应意外地激烈。

　　「那怎么行！我大老远从西联市来艾杰利学园，就是为了加入海新社，这一来我的梦想要怎么办！」捉着白羽的手，商九宫声音颤抖，眼角含泪。

　　没想到她纤细手腕下，潜藏如此坚定的习武之心，对比之下白羽真有些汗颜，不过如果能让商九宫入社，破流应该会很高兴吧？

　　女孩子也应该有女孩子说知心话的同辈朋友，这样一来破流就不会老是和逆刃学姊出去了，天晓得他有多担心？

　　不过，怎么觉得商九宫手劲有点大，和小雅差不多？

　　「唉，我们光是找新人也花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人有兴趣。不然请你们先签名，我们再等看看，或许日落前还会有人来。」白羽只好提出折衷解决方案，虽然是没什么用处的说法。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商九宫点点头。

　　「那请跟我来社办填写数据，姑且还是先请你们办个入社手续，希望等等还会有好消息。」白羽走进小房间前，不忘再度用眼神警告小三不可临阵脱逃。

　　只是填数据时又冒出新的麻烦。

　　「商九宫……转入学级，三年级……」钢笔流畅地书写着，很快地她就填好了，拿起建文件资料吹干墨迹，顺手又在社员名单上签字。

　　「换你写。」将笔交给亚契斯，商九宫继续和白羽攀谈。

　　「咦？都三下了还转学，怎不留在西联市升学？」

　　「联考太机车了咩，考完第一场检定考就不想再考了，下学期好学校的名额也所剩不多了，何必去抢鸡肋？」

　　「这我能理解。」只是这个转进来年级上算他学姊的商九宫未免太率性，竟连多试几回都懒，直接转学抽换跑道。

　　「ＯＫ，我也好了。」亚契斯用花体龙飞凤舞地签上所有数据。

　　白羽念出来后，忽然觉得名字怪怪的，看起来不像一般父母会取的风格。

　　「亚契斯．拉斯特尔．埃斯特提卡，这是登录在学生证上用的名字吗？」若他没眼花，亚契斯完美的姿态僵了一下。

　　「照这样写就可以了。」

　　「可是，大计算机核组只会登录本名，平常怎么称呼我们不介意，不过填资料还是要用学生证上那个。」对白羽是没差，就算每次点名，他还是会忘记一个人的全名，所以绰号叫熟就无需花时间记本名。

　　「……」亚契斯陷入了很长的沉默，末了，他转向商九宫。

　　「妳加入海新吧！我有事先走了。」

　　「喂！写个名字而已，又没什么人看到。」商九宫不悦地数落着人高马大的同伴。

　　「你一走我们就要找三个人才补得上耶！」马上「我们」了，同仇敌忾得还真是快。

　　「不管怎么说，这有违我的原则。」某人相当地坚持。

　　「啊！烦死，你不写我帮你写，反正空白报名表还很多。」商九宫趴在桌面上就要为所欲为。

　　「阿九！我们约好了，妳不帮我，别想我帮妳。」亚契斯这句发言强硬地阻止笔尖落到纸面上，商九宫缓缓抬头，表情迅速降温，有风雨欲来之势。

　　「算了，真的不用勉强……」白羽迫于两人彼此散发无言胁迫的气场，连忙打圆场。

　　再次，门扉用力地现出一条缝，由于亚契斯正好挡在门板前，以为锁坏了的破流两手扭着门把，垫步尽全力往前送。

　　区区一扇坏掉的门，怎么可能阻挡得了破流大人？太天真了！

　　「呜！」毫无预警的后脑勺攻击，完全被命中的亚契斯往前跌了一步，所幸空间狭小不至于趴倒在地，他站稳身子，揉着伤处，打算给凶手一个刻骨铭心的惩戒。

　　「白羽，听说有人要加入，真的假的──对不起！」半边身子从门缝里探进来，撞击声和手感马上告诉她发生什么事，破流连忙低头赔罪。

　　白羽用手掌罩着脸，已经看不下去，这样怎么告诉两人这个脱线少女是社长？他连说服自己都有困难。

　　「我说过要敲门的，破流！」

　　这厢亚契斯一听那声音以及飘进来的黑长发，马上判读来人为女生，惊觉手放在后脑勺驼背的姿态太驴，连忙挺胸转身，右手顺势掠到浏海滑下，一连串动作流畅无碍，堪称帅气与美型兼具。

　　白羽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觉得眼熟，不是指亚契斯的动作，而是他的反应速度。

　　破流一抬头，望见亚契斯容颜，顿时如雷击定住，双眸明亮地锁着对方不放，满脸的讶异与愈来愈灿烂的笑容。

　　糟了！亚契斯在内心吶喊。

　　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出来啊！

　　「吉祥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柳伯伯好吗？我好想念柳妈妈煮的菜，娘说若非你们搬得太远，上次过年就要请你们来玩呢！」中气十足的声音半点也不卖亚契斯面子，大剌剌地回荡在整间道馆，那是破流久别故人的嘹亮欢呼。

　　商九宫跟着蹲下来，用指尖戳戳缩在一团将脸埋在手臂里滴泪的人。

　　「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俗的名字……」这是世界上最伤心的呢喃。

　　柳吉祥，柳吉祥，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通常第一个反应都是……

　　「你有个妹妹叫如意吗？」白羽不知这是在伤口上洒盐，带着兴味问。

　　「他是独生子啦！」商九宫好心地代答。

　　出生时到底是谁说这是百毒不侵的名字，让他知道一定要把那牛鼻子老道给劈了！

　　「然后，小师妹，妳怎么认出我的？记得那年我们离开中央星城时，妳也才七岁。」

　　收拾好意外被识破的心情，亚契斯平静地问，如果风度和咬牙切齿能在同一张脸上同时出现，那还真是蛮奇妙的。

　　「因为吉祥师兄一直都没变啊！那个动作还有化妆的习惯。」破流毫无心机地咧嘴笑，顺手掠了下头发，然后将手指半松搭在眉毛上模仿。

　　很好，小师妹容易令人生气的特质也没变。

　　亚契斯嘴角一抽一抽地填着数据，有个知道他老底的人在海新，瞒也没用了，可恶！

　　小社办挤了四个人显得空气不流通而闷热，加上亚契斯签完名后就勒令白羽将他的数据压在档案夹最底层，此后死也不得泄漏自己的本名，将商九宫介绍给破流后，众人于是移驾回道馆中心。

　　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角落又多了个人影，背对众人面壁中，所见只有半长发绑成束和布衣装扮的矮小背影。

　　光看打扮，是书院生的模样，怎么会有书院生来这里？

　　白羽泛起一阵疑惑，拉来方才没跟进社办的小三，显然他目睹一切，至于坐在榻榻米堆上的小雅，白羽则拉不动。

　　「不知，他没说话。」不过小三也没问就是。

　　大概能猜出小三至多只是盯着来人瞧的反应，白羽只得靠自己来，走向那未知背影，其余人则屏息密切观察。

　　「请问……」白羽怕他没听清楚，伸手点他肩头。

　　男孩忽然转身，发尾扫过白羽下巴，他下意识微瞇眼，怀里撞来沉沉的拥抱。

　　「白羽，我来找你了，世界上你对我最好，六合要跟你在一起。」男孩抬起脸，露出满足的笑容。

　　时间静止，笛声悠悠响起，如清流，如山风淡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