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你很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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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不成很高兴吗？”
少年模样的王，语气冰冷中透着一股危险。
当重逢带来的喜悦冷却，冷静下来的大脑便只剩下当初的不甘与愤怒。
清幽的月光被散漫的云所覆盖，光芒散去的后果就是在这一刻，亚比雅没有办法看清自己孩子的表情。
‘是在生气吗？可为什么会生气？’
想到之前自己讲类似的话时、亚撒所展现的反应，亚比雅就没有办法理解为何现在自己的儿子会是这种表现。
名为亚撒的王，是一个外表暴躁但内心却非常温柔的孩子。这是亚比雅重新回到这里之后便确认过的事实。
72魔神的记忆与能力，并没有让他的孩子变得面目全非。隐藏在强硬性格之下的内里，依旧还是他当初拥抱过的那个孩子。
然而现在————
好像有什么……常理以外的事情发生了。
心脏，好似空荡般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亚比雅的‘空白’，亚撒冷笑一声，从口中发出的言语，如同花纹鲜艳的毒蛇喷涌而出的毒液。
“自顾着的将我和他（亚比书）抛下，然后又泰然自若的回来，发现一切都如你所愿般的在发展，就这么令你高兴吗？”
幼时对父亲的憧憬以及成为王后每日都为了犹大国的辗转反侧……
重新见到父亲对于亚撒来说高兴吗？
当然高兴啊，但是这份喜悦很快就随着‘过去’积累已久的‘憎恨与愤怒’，化作了几乎要毁灭一切的质问。
单属于亚撒这一人格的时间，不过仅仅只有十年。
对比起72魔神所拥有的时间以及其经历的一切，实在太过于短暂。
在终局的特异点时间神殿中的盖提亚，在失去了大多数的力量，寿命也所剩无几的时候，明白了人类、知晓了生命的喜悦，成为了人类的王。
由所罗门的尸骸再加上利未人的血肉构成的「亚撒」，在一切都还未开始的时候，便失去了烧却人理的可能。
他失去了力量。
也失去了实施人理烧却的行动理由。
他不需再感受迦勒底一干从者的信念，不需再见证所罗门王的献祭，相当于直接跨越了两个阶梯，便直接成为了「人王」。
可即便如此，就像「人王」依旧不会忘却自己的过去一样。
「亚撒」也不会忘记对‘束缚之人’的憎恶。
本应该对迦勒底的愤恨与感激……完全的指向了他的「父亲」，且多出了无数复杂到完全说不清楚的感情。
这情感五颜六色，混杂在一起，只会显得粘稠难堪。
亚撒（盖提亚）本来不愿去质问「改造自己的人」。因他是犹大国的王，而他的父亲现在的身份则是能够帮助他维持动荡犹大国的「帮手」。
作为一个王，他可以任性、可以将一切厌恶之物鄙夷丢弃，却不能够让自己的感情动摇这个国家。
但是————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忍耐。
“我问你啊。亚比雅。故意丢下憧憬你的人、故意丢下喜爱你的人，将我们的挽留置之不理……”
亚撒一步步的、如逼迫般、咬牙切齿的向前走去，红色的眼眸蕴含的是属于盖提亚的愤怒与对被抛弃的「亚撒」的悲怜。
“这么欺骗爱着你的我们，难道很让你高兴吗？”
“…………”
亚比雅愣住了，不知道做出什么回应。
是欺骗吗？
是的，确实是欺骗。
他隐瞒了令他死亡的原因。
而后者……是否高兴……也确实是无法就这么拒绝承认。
因他………确实只能产生愉悦或者是任何正向的情感。
甚至是由于‘爱’在特殊的场合会转化为憎恶，制作他的人，为了灭除他会拥有负面情绪这一种可能，也早在他真正诞生之前便将他的‘爱’剥离了出去。
亚比雅是‘无爱之人’。
但即便无‘爱’，却也能明白他人对他之‘爱’，且给予回复。
他没有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感情，便只能通过观察来模拟应该会有的反应。
是悲伤、还是愤怒……他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展现出应该表现出来的感情。
同样的，他也能模拟‘爱的假象’，拥有他人的‘爱’。
因此久而久之，他便真的以为自己懂得‘爱’了。
他的伪装，就连他自己本人都被骗过了。
这是事到如今，才让亚比雅明白过来的道理。
伪装出来的终究还是伪装出来的。
拥有千里眼的所罗门王在能够看透一切的基础上，尚且无法做到成为「真正的正常人」，仅仅凭着‘普通观察’的亚比雅，更没有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但与其说漏洞从一开始就存在。
倒不如说现在才露出‘马脚’，已经是属于亚比雅的幸运。
“为什么不说话？亚比雅。”直呼父亲之名的亚撒王，步步紧逼，凝视失去了笑容的‘无爱之人’。
“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吗。”
需要说些什么。
亚比雅告诉自己。
但是不知为何，平时的‘巧舌如簧’，现如今却变成了‘拙嘴笨舌’。
视线中的少年身后，仿佛存在着一道幼小且正在朝他哭泣着的幻影。
那是幼年时期，尚未被72魔神的记忆所侵蚀……纯白无暇而又单纯的孩童。
‘我应该……怎样面对这个孩子？’
如果真的要解决此时的困境，那么亚比雅有数种言语技巧可以完美的将他人的质疑一扫而过。
但是现在，亚比雅知道，从亚撒知晓他故意迈入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言语，便成为了苍白无力的无用之物。
“我……很抱歉，亚撒。”
再无法做出任何伪装的无‘爱’之人，此刻彻底抛弃了平日里的笑容。
只能对这世间所上演的一切感到本能般愉悦的青年，不愿以愉悦的姿态来面对哭泣责备自己的孩童。于是将这颗能产生正向情绪的心封印了。
现在站在亚撒面前的、原本的「半人类」，已彻底成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另类所罗门」。
作者有话说
第373章 你很高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