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乌陵土明 ...
-
亚比书点燃美香，亮起灯烛，跪在地上把黑白刻字宝石放入胸牌的夹层当中。
黑色的宝石为「乌陵」，表意为神谕光辉。
白色的宝石为「土明」，表意为完全清白。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
黑为「是」，白为「否」。
它们也可代指其它。
这一黑一白两块宝石是神晓谕人的工具。是祭司专用作判断神意的决疑手段。
过去，每当以色列人要进行断决之时，都会由利未人中被推举出来的祭司长来怀抱胸牌进行摯签，从神那里取得「真理」进行断决。
尽管自罗波恩为王以来，他便不再让祭司使用这种手段去断决犹大国大大小小的事情。
但这种‘不再’却不代表亚比书不会。
按照常理来说，亚比书做这事情其实不需要做这么多的准备。
但为了亚比雅，为了神谕的准确性，亚比书还是穿上了华丽的蓝底袍服，以最严谨的态度拿着胸牌，和其它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黑发黑眼的祭司表情肃穆的思考着要从哪个问题开始询问。
士兵们的残肢、红色的血液、犹大国士兵过于兴奋的状态……
血色的回忆覆盖着他的整个头脑。
亚比书很清楚。
就算他们做了准备，他们的魔术也绝对无法造成这种超出了他们预期的效果。
同理，神也绝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使以色列的士兵死去。
毕竟那以色列的士兵们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耶罗波恩蒙骗了，还不到因这而残忍死去的地步。
神终究是仁慈的。
所以首先要提出的问题是————
“王是否信仰或供奉了异神？”
对，没错，尽管亚比雅之前说他没有信仰异神，但是为了确保万一，亚比书还是这么问了。
因为他觉得按照亚比雅不靠谱的特性，就算这人在不经意间信仰供奉了异神后忘记了也不足为奇。
放在胸牌夹层的宝石摇晃着，最后给出的是「否」的答复。
白色的宝石静静的落在地上，也让亚比书的心平静了许多。
这代表他的小伙伴亚比雅没有作死。
不过到了这里便又有了另一个问题。
但在问那问题之前……
“那一天与以色列争战，是您帮助了我们吗？”
原本收回胸牌中的白色宝石在亚比雅果然如此的眼神中掉落出来。
意味着「否」。
“那是异……是某位「不知名的至高存在」帮助了我们吗？”
说到一半的时候，感受到心悸的亚比书把异神这个称呼改为了「不知名的至高存在」。
先前称异神时，亚比书询问的主体人物是亚比雅。
现在询问的主体人物却是未知的存在，他不敢贸然用异神指代它。
亚比书怕它动怒。
因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不知名的存在不像偶像那样好相处。
两块宝石在胸牌中相互碰撞，三秒之后。
黑色的宝石静悄悄的掉在地上，代表着「是」。
黑发黑眼的祭司僵住了。
一瞬间，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出来的恐惧感由亚比雅的心底而生。
与偶像亚舍拉帮助他们使亚撒诞生不一样。
亚舍拉是掌管生育繁殖的女神，换句话来说就是亚舍拉见不得本该诞生的生命因意外而死，姑且是个善良的偶像。
且亚比雅的母亲是亚舍拉的祭司，他生来便带着他母亲玛迦给他求的恩典，亚舍拉在神不希望亚撒出生时会帮助他们也不令人意外。
可是……
这一次不同……
那「不知名的至高存在」为什么会帮助他们？
总不会是一时兴起吧？
一时兴起便刚好使以色列退败？
别开玩笑了。
思绪乱糟糟的亚比书把地上的黑色刻字宝石拾起放进胸牌，动作十分的僵硬。
想到某种可能性的他咽了咽口水。
“「不知名的至高存在」与亚比雅王脏器的衰败有关吗？”
哐哐、哐哐……
亚比书摇晃着手中镶嵌着十二块宝石的胸牌。
但宝石却没有掉落在地上。
就仿佛有某种力量让宝石无法从胸牌的夹层里掉落。
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代表什么？’
把胸牌反转也无法让宝石掉落的亚比书沉默。
利未人的典籍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神不想给予我答案，还是说这其中内涵十分复杂？’
亚比书没有想明白。
于是他换了一个问题。
“「不知名的至高存在」是因为亚比雅王才会帮助我们？”
黑色的宝石轻巧的掉落。
其为「是」。
把宝石捡回去的亚比书脸色苍白起来。
“祂一直在关注着亚比雅？”
「是」。
“亚比雅会知道72魔神毁灭世界也是因为祂？”
两块宝石同时掉出。
既为「是」，又为「否」。
占卜途中第二次出现意外的亚比书脸色愈发的不好看。
空气中美香的味道与摇曳的火烛使他的脑袋愈发的沉闷。
他甚至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昏迷过去。
“祂对我们是友善的吗？”
亚比书颤抖的向神询问。
而宝石没有掉落。
这大概代表神没有回答，或者是说神也不知……
不！万能的神怎会不知！？
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亚比书一连串又问了几个问题。
并得出了答案。
……
……
问题一个个的问出。
答案一个个的涌现。
所以现在到了最后的……最重要的问题。
“我能找到让亚比雅继续活下去的方法吗？”
宝石在胸牌中哐哐作响。
亚比书摇了许久，都无法从神那里得到回应。
这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开玩笑了，至少给我一个答案啊！’
捏着胸牌的手指发白，亚比书的心中有紧张、急切、悲伤、恐惧、不满……无数的情感编织成网兜住了他的心脏，使他的心狠狠的抽搐着。
“我能让亚比雅活下去吗？”
像是游走在沙漠数日的人渴望见到绿洲。
黑发黑眼的祭司透着一股脆弱。
他拼命摇晃着胸牌，但宝石没有动静。
渐渐的，亚比书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他深吸一口气，哽咽着换了一个问题。
“亚比雅王……那还剩不到三年的寿命有延长的可能性吗？”
宝石依旧没有动静。
“怎么会……”
绝望几乎要从亚比书的眼中溢出来。
他怀抱着胸牌，周身围绕着的悲伤似乎能凝为实体。
过了一会儿，感觉碰到了什么硬物的亚比书愣住了。
只见一块黑色的宝石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袖口。
一瞬间，亚比书的眼泪顺着脸流淌下来。
黑发黑眼的祭司朝着他搭建的祭台跪拜，金色的阳光衬的他影子愈发的黑暗。
咖嚓。
又是一声响动。
黑色的宝石裂开了一条缝隙。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乌陵土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