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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不过是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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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拼命挣扎起来,但是他那种小身板能起什么作用,几乎被我按得死死的,我知道他不会叫出声来,就算是那天晚上没有人在他也没有叫出来,何况现在,我的舍友就在阳台上洗漱。
更有意思的是,现在不用担心会被踢下床去。
大概是明知挣脱不了我,何夕渐渐地停止了挣扎,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甚至不再那样紧紧咬着牙关。
口腔里清爽的干净的薄荷的清香的味道。
门外听见有人剧烈地敲门,周毅的声音在喊,喂,有人么?有人么?快出来啊我急着上厕所啊,哎哟,能不能快点啊,啊,不行了,我不行了!
鬼才会理他。
过了一阵,觉得何夕有些过分安静了,于是终于放开他,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何夕的脸已经憋成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我一放开,他就蹲了下去压抑着低低地咳嗽起来。
我忽然觉得很得意,虽说后来我几乎想不通,不过是一个强吻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好极了,我几乎没再多看地上的何夕是不是已经哭了起来,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周毅大概憋不住去别的宿舍了,更值得庆幸的是连一向神经敏锐的韩近都没有觉察到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再不洗刷要没水了,你快点吧。
我心情极好地说,知道!这就来!
我拿了牙刷心不在焉地刷着牙,看见浴室的门微微敞着,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但是我知道何夕还蹲在那扇门后低低地啜泣,忽然有些笑不出来。
何夕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不知道,我早早地爬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有些后悔居然去刷牙了,何夕那种清冽的味道被我刷掉了。
不过是一个吻,我这样想着,醒来我就可以忘记。
翌日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伸着脖子看看何夕还在不在,果然不在。我放松下来靠在枕头上,犹豫着要不要去上课,想了半天觉得我至少想去看看何夕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就吃个哑巴亏算了吧,我想以他的性格大概会的。
我忽然很好奇看到何夕看我的表情,于是匆匆洗刷跑去教室,已经上了一半吧,我从后门溜进去,搜寻着何夕的身影,找了半天没看见,我想不会吧,这小子不会为了一个吻而跷课了吧?跷课去做什么呢?不是吧,不会是想不开想轻生吧?不至于吧,不过是一个吻!
我愤愤地在后面弄出些声响来,不少前排的同学回头看,我一个不爽想要骂起来,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瘦削的肩膀,浅浅的褐色的头发,哦,换了一件衣服的何夕依然安静地坐在那个靠近窗户的角落里,微微仰着头,不知是全神贯注还是只是在走神。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看见好学生韩近坐得很靠前,于是悄悄溜过去和他挤在一张桌子上,韩近皱着眉说,睡觉的话,坐后排不是更方便,你故意坐前排睡觉示威是给老师点颜色看么?
我说,谁说我要睡觉,我是来听课的,坐后面的话我听不清。
韩近不和我胡扯,继续认真地做笔记去了,我趁机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何夕,他完全没有看到我的样子,我恨不得拿个东西砸过去把他敲起来。
我不知道眼神究竟可不可以感知,反正何夕大约是感受到了什么,终于把视线转了过来,对上了我的眼神。
我正想看热闹呢,可是忽然觉得空气紧张起来,我不禁诧异,教室里还是那样无聊地散播着老师讲课的声音而已,每个人看起来也还是那样无精打采,但是我的确感觉到空气不可抑止地紧张起来,我脸上的笑容都觉得有些僵硬,因为何夕的眼神忽然有些幽怨得让我呼吸不过来。
幽怨?
没错,我在一个男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神情,这让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我深知那幽怨里有多少是我的因素。
我愣了两秒钟,撤回了视线。
对着黑板痴痴地盯着好久,直到韩近拿胳膊肘蹭了我一下,说,你现在已经进化到睁着眼也可以睡觉了?
我不自然地一笑,说,哪有睡觉啊,我只是在思考,思考而已。
是的,我的确只是在思考,但是有完全不知道自己思考的是什么,我还为何夕的眼神纠结着,那个眼神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仿佛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一个没有伤害到他分毫的吻而已。
我开始后悔来听课。
后来我发现,课上的那个眼神不过才是个开始而已,几乎一整天,何夕都跟在我身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不吃饭,只是在我和韩近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坐着,静静地看着我,被那种眼神盯着,我还能吃得下什么?
我看看韩近,他低着头吃饭,全然没有发现我的困境,但是我又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想让韩近注意到何夕的存在。
然而,韩近最终还是发现了何夕,自然打招呼道,嘿,何夕,你也在呢?怎么不吃东西?在等人么?
何夕的眼神没有像单独瞪着我时那么诡异,恢复了那种冷默得欠扁的状态,我忽然觉得那种欠扁的眼神真是很好看呢,至少不会让我觉得坐立不安。
大概他也觉得不好和韩近解释,于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韩近说,你不饿么?是不是没有带饭卡?我这里有……
何夕竟然站起来走掉了,我失笑说,韩近,你何必理他?你不觉得他这人很犯贱么?
什么?韩近皱着眉似乎对我的话不满。
我说,你对他好,他不理不睬,你对他不好,他反倒一天到晚像个幽灵似的跟着你?
韩近说哦,那么你做什么坏事了?让他这样一天幽灵似的跟着你?
我暗叫不好,一时得意过头说漏嘴了,于是解释道,嘿,我只是举个例子,这种人不都是这样子的嘛!
韩近笑了一下,说,我本来还不确定他是跟着你的,哪想到你自己就招了。
我着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能做什么,你也看见了,他浑身上下都好得很,我没有动他一个毫毛啊,他只是精神有点问题罢了!
韩近奇怪地看着我,说,谁说过你做过什么么?骆守一,你这么紧张是想证明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