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度的相守》执孟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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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鸣市位于西南三省交界之处，在新中华成立后第一次登上了《人民日报》。
　　隶属梵鸣市的安河镇飞灵山中发现了一处大墓！只不过被盗得干干净净，尸体都被一起带走了！考古专家们奔赴飞灵山，从遗留的蛛丝马迹和墓葬风格判定这是一个清朝年间的墓穴，也不知道曾安葬的是谁，为何只有一个主墓室，王侯将相、世家大族该有合葬之人的，附近也没有别的陵墓。
　　这是继民十七年，慈禧太后的墓被孙殿英指使工兵营用炸药爆破了她墓穴后又一个被盗的清朝年间的墓。
　　星月相照，梵鸣市郊外一处中式庭院中，着棕色小西装的少年一手端着白玉杯盏，杯中流淌的液体红如朱砂，一手拿着《人民日报》。
　　叔叔盗了他自己的墓。
　　十年前他们从飞灵山搬到了市区郊外的怡景居九号院，这个地界名贵，独门独院，街坊四邻没有一个活人，不是精怪就是鬼魂。
　　这处地皮占在了一个阴眼旁，对他们来说是最佳的安家地点。
　　“很好笑？”
　　坐少年对面的男人低沉开口，他头发剃的板寸，五官深刻，气质冷酷凌厉，与少年唯一相同的可能是都没什么血色。
　　“叔叔，我没笑。”
　　“你已经捏着那张报纸半个时辰了。”
　　年昭突然觉得报纸有点烫手，赶忙放下，朝他讨好一笑。
　　“托人打造的棺材还没送来嘛？”
　　“大概明日，怎么，昭儿不喜欢睡床么。”
　　年昭瞥眉，他习惯了跟索庭舟一起待在棺材里：“嗯。”
　　索庭舟微勾唇，拿过少年手中的玉杯一饮而尽。
　　“可惜安河镇上那个老翁再没出来卖过鸭血汤，叔叔，我觉得别家的鸭血汤都没他家好吃。”
　　“十五年了，许是死了。”
　　年昭点点头，也是。他起身站到索庭舟身后，弯腰搂住他脖子，伸出獠牙划过他脖子上苍白肌肤。
　　“怎么了。”
　　这是年昭一向的撒娇行为。
　　“叔叔，我有时候特别想能感受到你的温度。”年昭有些低落，他做不到，他们有触感和轻微痛觉，但是感受不到冷热。
　　他常常爱贴着索庭舟仍觉得不够。
　　“你感受不到是因为你我体温相同。”
　　年昭闻言，开心了些。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年昭仔细回想，民二十九年初遇，他说的第一句话。
　　“庭舟？”
　　“嗯。”
　　“以后这么叫你么？”
　　“嗯。”
　　年昭笑：“庭舟。”
　　“暖了吗。”
　　“嗯！”岂止暖了，年昭只错觉那颗沉寂心脏都跳了一下，很奇妙。
　　隔壁庭院各路鬼怪正觥筹交错的举办聚会。
　　“怎么索大人和他儿子没来？”某小妖疑问。
　　“他们是僵尸，不能吃喝血以外的东西。”
　　“那不是索大人的儿子！他们是叔侄关系！”
　　“是吗？”某小妖不太信，他觉得那两只僵尸没有血缘关系，“等下次黄钰在，问问黄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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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昭一直认为等他们能融入尘俗会很艰难，六月第一天看到了最新的日报《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内容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
　　做新时代人民，相信科学，杜绝一切封建迷信。
　　年昭边看边点头，对的，时代要进步，跃进新峥嵘岁月，抛开鬼怪之说！
　　白衣女子飘来，长袖翻飞，哼着小曲儿。
　　“中元节跟我去村里听戏吗，公子。”黄钰看上去很愉快，愉快到原地转圈圈。
　　“……不了。”每年中元节鬼门大开，黄钰都要和百鬼去听戏。
　　“大人呢？”
　　“庭舟也不爱听戏。”
　　黄钰不小心又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年昭帮她捡起眼珠子递给她，“这里。”
　　“谢……谢谢。”黄钰莫名兴奋，有进展了吗？不叫叔叔了吗！？
　　年昭看不懂她兴奋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