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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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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一天之内经历了比原剧情更加狗血的种种遭遇,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
然而他的沉默却宛如一把刀割在时尧心头,一刀接一刀,剜得生疼。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供他满足身体需求的工具人罢了,无关情与爱。
受了情伤的时总失落极了,明亮的双眸顿时黯然失色,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讷讷地开口:“你想走就走吧。”
谢年只听到了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丝毫没有察觉出深层次的不舍与挽留,当即喜上眉梢,重重地点了点头:“唉!”
时尧:“……”那个滚字他酝酿了许久,终究没舍得说出口。就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年雀跃着从他的跟前离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这该死的爱情。
终究是他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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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别墅后,谢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即便掏出手机给宋城弈发了个蹦蹦熊的表情过去。
两分钟后,宋城弈回他:“中大奖了?”
谢年觉得他根本不能体会自己的心情,索性不与他做解释,于是向他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喝酒去,我请客!
宋城弈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三个字:“几个人?”
谢年:“就咱俩,赶紧的,TN 酒吧见!”
像酒吧这种灯红酒绿之地谢年仅在走剧情的时候来过两次,彼时他是个莫得感情的大配角,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和心情低落的时总“偶遇”罢了,到底是没能喝上几口酒的,嘴馋得很。因此这会儿他抱着不醉不归的心态叫上了宋城弈,一来就点了一瓶朗姆酒。
此刻适逢正午,又是工作日,故而酒吧里没多少人,倒也十分清净。
谢年挑了张靠角落的桌落座,优雅地嘬了口酒。今儿个他穿了一身杏色的休闲装,恰到好处地衬出了他的肌肤,那张透着邪性美的面庞被偶尔打过来的暗红灯光照耀,很难令人挪开眼。
吧台处不知何时来了个肌肉猛男,猛男身高估摸有一米九,如今的天气已算不上热了,但他仅穿一件灰色T恤衫,硕大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快要将衣服撑破了,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他的长相一般,但笑起来格外温暖,给他的颜值狠狠地加了几分。
猛男点了杯霜冻玛格丽特,指腹在杯脚处轻轻摩挲着,视线却被角落里的美人吸引,如痴如醉。
谢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宋城弈还没来,那瓶朗姆酒已经被他喝了一杯下肚,此刻酒气已经开始在肚中散开,正逐渐往血液里蔓延。
忽然间,身旁的椅子被人挪动了几寸,他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冲他微微一笑:“帅哥,你一个人啊?”
谢年回了抹礼貌的笑:“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半个人吗?”
“……”猛男哽住,几秒后哈哈笑道,“帅哥你真幽默。”
谢年:“……”
猛男:“……”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但很快便被猛男给打破了:“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一人在此买醉啊?”
谢年嗅出了他话里的意图,不由在心中暗暗促狭一番后苦着脸叹道:“唉,为情所困呐!”
猛男的双眼亮了:“你这么好看的人也会被人抛弃?”
“……”谢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抛弃了?”
猛男醒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嘿嘿,也是。”转而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抛弃别人?”
这话一出,谢年的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
也……不算抛弃吧?他只不过是稍微委婉地拒绝了某个人的示爱罢了。
见他沉默下来,猛男觉得自己的时机到了,提着椅子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你干嘛!”谢年下意识弹跳而起,惊呼出声。
猛男被他的反应给吓到了,连忙挪了回去:“你别激动,我不是坏人!”
“可你也不像是好人!”
猛男:“……”
正当这时,宋城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对不起,路上堵车,我来晚了。”他一边拉开座椅一边瞄向神色无辜的猛男,“这位是?”
谢年一口气憋在喉头,正想吼出来,却见那猛男先他一步介绍起自己来:“你好,我叫邵安!”眼里迸出的光几乎要闪瞎了周围人的眼,末了他还不忘礼貌地向宋城弈伸出手。
这个男人也很美,不过与旁边这位略带几分邪性的美不同,他美得清冽透骨,如同初夏里的习习凉风,令人沉醉。
宋城弈迅速将邵安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番,和他握了握手:“宋城弈。”
他的手好结实,好暖啊……宋城弈顿觉心脏如同触电般战栗起来。
两人松开手后,宋城弈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见对方也正兴致盎然地盯着自己,不由耳根一红,连忙将视线转到了谢年身上。
谢年:“??”
不会吧不会吧,小宋居然出轨了?!
很快,宋城弈点了杯斗牛士,与邵安火热地聊了起来。
他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时事新闻聊到社会问题,旁若无人,侃侃而谈。
谢年:“…………………”
万万没有想到,叫宋城弈来陪自己喝酒,最后他不仅和别人的男人喝趴了,甚至还喝对了眼。
一个是王八,一个是绿豆!
不过猛男邵安的酒量似乎比宋城弈好一点,至少宋城弈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将他打横抱起。
最后,他们俩叫了个代驾,风风火火地往酒店奔去了。
谢年:“…………???”
眼下只有他一人了,自然不能敞开了喝,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万一自己喝醉被人捡了尸,那可真就玩球了。
谢年付完酒钱就打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此时酒劲上来,身子刚沾上沙发便无力再起,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和时尧一起生活的画面。
!
酒意在这一刻猛然退散,谢年惊坐而起,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想到那个男人呢?一定是自己喝了假酒,对,肯定是这样的!改天定要去工商局举报TN 酒吧!
重新躺回沙发时,脑海里便安静了不少。很快,睡意袭来。
这次,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时尧身着一袭灰黑色的居家服,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围裙,正埋头在厨房里烹调煮饭,宽阔有力的肩膀随着手上切菜的动作而微微颤动,仅一个背影便令人着迷。
倏然间,他微微侧头,冲这边浅淡一笑:“谢年。”
这两个字,他唤得无比缱绻,一如暮春时节的晨光,洋洋洒洒挤进心田。
谢年咧嘴,在这声呼唤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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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半夜的事了,四周漆黑一片,寒气也不知在何时将逼仄的空间填得满满的。谢年揉了揉不甚通畅的鼻翼,随即借助手机的微弱光芒摸到了客厅灯源的开关,然后倒了杯热水暖暖身体。
我好像……梦见时尧了。谢年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出神,似乎对自己的梦十分不解,但他很快便调节过来了,一定是昨天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以至于连梦里都是阴影重重。
嗯,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后,谢年就去冲了个澡,一番折腾下来,差不多快五点了。
肚子饿那是必然的,自昨天从时尧那里离开后他就没沾过一粒米,此刻若非靠一口仙气吊着,恐怕早就饿晕过去了。
很快,谢年披着一件白色的休闲外套出现在了还在营业的烧烤店里。
这个点已经没什么客人来,老板夫妇本打算收拾完这一地的狼藉后就关门回去休息,见到一个样貌格外出众的年轻人往店里走来,老板娘立马扔掉手里的扫帚笑脸迎去。
“帅哥,想吃点什么?”说着就将他往刚刚收拾好的那张桌子引去了,并将可随意勾画的一次性菜单递到了他的手里。
谢年抬头望向这个身材略微瘦小的中年妇人,咧开了一抹淡笑:“谢谢。”
老板娘有那么一瞬间的分神,她颇为尴尬地摇了摇头:“你先看看,想好了要吃啥就在旁边勾个数,完事了叫我。”话毕拿起扫帚继续扫洒。
谢年的肚子早饿扁了,此刻也无心去研究什么好吃什么更好吃,只得凭借味觉记忆胡乱点了一通,顺带还要了一碗梅菜炒饭。
烧烤配啤酒,能活九十九。
扑鼻的香气陆陆续续从后厨传来,谢年像滩烂泥似的趴在桌上兀自吞咽口水。
眼下仅他一位客人,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瞧着陈列在桌上的各式肉串,谢年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一边吃一边修图,直到它们呈现出了极其强烈的味觉冲击后才满意地发在了朋友圈里。
能让大家一睁眼就能看见满屏的烤串,也是一种幸福呢~
过了六点,街道上的车辆便逐渐多了起来,蒙白的天空中尚有几颗星子高悬,仿佛昼夜更替时遗留下来的证据。为了生活而早起的人们陆续出动,正缓缓唤醒了这座短暂沉睡的城市。
吃饱喝足后,谢年撑着餍足的肚皮在公园里踱步,此时天刚露白,但依稀可见有鬓发斑白的老头穿着银白的太极服在公园的角落里悠闲打拳。
晨间的林木花草皆裹满了露水,湿气氤氲扩散,伴着清爽的空气随鼻腔浸入肺腑,十足地洗涤心灵。
打从在这个世界有记忆起,谢年就没有呼吸过这样新鲜的空气,他寻了张长凳坐下,一时间有些忘我,竟贪婪地呼吸起来。
片刻后,他无聊地翻开了朋友圈,准备扫一扫他错过的那些奇闻轶事。
嗯?
一个小时前发的那条动态底下并无人评论点赞,但却有一条未读消息挂在屏幕中央,谢年瞧着那消息里的头像有些眼熟,点开一看,正是时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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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