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蜘蛛王女》月耀如一

2、第 2 章

　　我发现矮人真的是个神奇的种族，各种角度上都是，老矮人把我的琥珀视为作品不让人碰，然而同样是他雕的花他却非常大方说送就送。我开始搞不清他们的思维，但是大致了解了他们的特长和特点。

　　难怪任何世界任何故事里，矮人总会和贪婪的形象沾边，他们太过珍视作品，而他们的作品又往往脱离不了宝石黄金。

　　我大致是不生气了，继续看工匠们打造珠宝，发现有一些细碎的宝石格外漂亮就像星辰，但是白胡子的老头们都在为难没有合适的材料把它们穿起来。他们提到的材料应该是很贵或者很稀罕，每个人都是赞同的表情、但也每个人都遗憾叹息。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力，上去将右手食指压在桌子上，随后就是见证魔法的时刻——我抬起手，一根白金色的丝一头粘在桌上一头在我指尖，随着我的手的动作拉长。如此往复了几回，当我确定丝够长够用以后，我把刚才学会的词还给了白胡子老头。

　　“礼物。”

　　蛛丝其实比钢索更强韧，也比头发更纤细，我的金丝更是魔法产生的、比那个更强百倍。这金丝不会被拉断，而且绝对能穿过最细小的宝石，我很得意。

　　然而这却让矮人们召开了紧急会议，我就不知道我给点回礼到底触犯了他们什么问题？这看见宝石里的小孩是活的不害怕，魔法产生的金丝就吓人了？讲道理我又不是拿蜘蛛屁股给你们摁的金丝。

　　哦吼？莫非因为是蜘蛛？我想起来我那些眷属的琥珀，没有孵出蜘蛛的和有蜘蛛的他们分装了，我大致能记起来方向有蜘蛛的朝下运送、没有的则是朝上。想想我也是被向上运送的我懂了，正常情况下是有内容物的琥珀更贵重，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该不会是忌讳蜘蛛吧！

　　那我没被深埋回去可真是太运气了，万幸我给自己挑的女孩外貌足够幼小足够无害。

　　最后他们紧张兮兮了一通，讨论结果还是没把我怎么样——这归功于那些手又快又巧的工匠，他们已经拿一部分金丝和碎钻串了一对手链出来了，碎钻和金丝互相辉映的流光溢彩让戴王冠的沉默凝滞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听见他用“礼物”来形容了我。

　　我猜他说的是神赐予的礼物。

　　唉其实无所谓了什么形容都行，我困了，我也不想被关起来。于是我直接趁他们还在商讨问题偷摸溜出去，发现走廊外边上方被挖得很高有很大一块空间，干脆直接一根金丝把自己提上去顺手结了三层网——我就睡这儿了，有本事把我抓下来。

　　事实证明矮人们有本事，我感觉到金丝传来震感醒来时，我发现他们已经运来了长梯，梯子长度就足够够着我了，是金丝足够强韧一个网横在那，所以他们没把梯子架我面前而已。

　　我认怂我服输，我自己就能下来不用接我了，也就一根丝的事，真的不用麻烦了。

　　我直接一根丝坠自己下来，矮人们看着我发了一小会儿愣，然后抬头看了眼金丝又发了会儿愣。我试图拿无辜的大眼睛萌混过关，他们看着我的表情又是顿了顿。

　　估计是在思考小蛛蛛的天真无邪和友好。

　　“我睡了。”我掌握的为数不多的短语之一就是这个，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实际含义是“已经睡着”、“想要去睡”还是“晚安”，总之有啥词用啥，我就是表示一下而已。

　　“睡觉应该在床上。”

　　虽然“床”这个词之前没接触，不过懂了一句话里绝大多数词的话，根据常理可以得出那个陌生词汇的含义。我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们，同时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下次还敢。

　　“蜘蛛是你的什么？”为首的矮人忽然又拿出一块有蜘蛛的琥珀给我，试图确认我和蜘蛛之间的联系。

　　我的眷属呗，我就是不知道“眷属”这个词怎么说。我抓耳挠腮想了很久，终于拼出来一句：“蜘蛛对于我，就像你们对于那个。”

　　那个是哪个就是戴王冠的那个，我比划了老久了，还是索林猜出来的，不愧是矮人智商担当。

　　不过他们弄懂我的表述之后气氛好像更尴尬了一些，甚至还有人试探性的问我知不知道这个那个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词，我一律茫然回头懵比脸。

　　他们的问题虽然没得到回答，不过我好像大致知道了蜘蛛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黑暗和邪恶的化身，有个叫昂什么安的大蜘蛛好像啃死了叫什么什么树的一对什么人？或者什么神？搞不懂搞不懂，我连他们的语言都还没弄懂。

　　“我不在这儿。”我试图解释我不是本土生物和那个昂什么什么的没关系，不过一时没有合适的措辞。“我家，不是这里。”

　　表意怎么都表不清楚！我真的没词可以用了！苦恼如我，甚至被迫思考起了我到底来自哪里。可惜搜肠刮肚一个名词都没有，我的记忆里什么也没有，我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该不会是神做出来的玩具、被惩戒的谪仙，或者只是缸中之脑什么的吧？

　　鸡皮疙瘩要起来了我还是别思考了。

　　“我可以留下吗？”

　　放弃思考后，我面对起了最直观的问题，我的去留。我对这个出生地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被人忌讳要我走也可以走，反正这里和外面的世界我全都不了解没有什么差别。我担心的是他们是否有敌意，我应该可以唤醒我的眷属不用怕正面对决，但我并不想在未成年的虚弱时期就惹事。

　　“你是孤山挖出来的琥珀，你是国王的宝物之一，你当然是在这里。”

　　我去？强盗逻辑套用在活人身上也可以的吗？我全方面无语，但是矮人好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还给我教会了好几个新词汇——甚至，至此我的名字就莫名其妙的被加上了“琥珀”的后缀。

　　我已经是第三回、各种层面、各种意义上无死角的无语了。

　　不过他们会让我留下，却其实也是令我略微欣喜的结果，毕竟我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归属，在我确保自己安全度过虚弱期之前，安定总比游荡好。

　　我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敌人，矮人的王国刚刚好，深山足够深，只要矮人没有外传，我的存在就是隐秘的。而我想只要让他们发现我的金丝足够珍贵，他们必然不会希望外界知道我的存在。

　　于是我又装天真，坐在他们给我安排的房间里，拿金丝模仿女人织布的动作玩。我知道他们虽然某种意义上很笨，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是极致聪明，他们看见了就会懂我的暗示的。

　　事实证明我没有低估矮人，在我醒来的第五天时，我曾经用于织网午睡的那些金丝被收集并织成了一小块半透明的丝质手帕。虽然矮人更擅长锻造胜过纺织，不过这方面他们的技术也不差，那片丝织闪耀着白金色的光，恰似波光粼粼的湖水、又似阳光照耀在白雪之上。

　　我听到他们讨论这丝织的神奇，毫不意外，我的金丝原本就是极其坚固而且纤细的东西，丝织自然可防刀枪，只有火才能燎断它。当我站在角落里瞥见戴王冠的矮人眼里露出贪婪之色，我便知道我的存在不会公开于众了。

　　不过一个月后他们还是公开了我的琥珀和金丝丝织，那块琥珀里最终填入了仿制的金丝来代替我，他们带着炫耀的目的公开了它，并且命名为金丝珀。而丝织则是宣称从琥珀里抽取了一小部分织成，声称价值连城。

　　我早已知道他们的逻辑，对此并无什么想法，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看见这个世界的其他能言生物。

　　金丝珀被放在了王国的中央，不止是吸引了附近的人类来瞻仰，甚至还吸引了精灵族。我站在矮人孩子们里悄悄偷看了一眼精灵，那些家伙一个个的都很高挑美貌，不论男女都非常引人注目。

　　其实我很喜欢看长得好看的家伙，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那个精灵族戴王冠的首领，感觉不是很舒服——尽管离得很远但我好像还是从他和他的族人身上闻到了点东西，相当的让我不舒服。

　　我不是说他们身上脏或者有体味，我是指我觉得他们好像杀戮过和我的眷属比较接近的东西。虽说比较接近的东西也未必是友好的，但感觉到同类的死亡总归是会让人不舒服的。

　　我不喜欢这些精灵。

　　“那是西尔凡精灵。”巴林在我旁边，发现我盯着人家看好心的提示了我一下。

　　顺便一提矮人族的孩子们我后来才知道，就是索林巴林那一排，我看他们都有胡子还以为都是大人，然而事实上最大的索林也就八岁，我是很服气的。不过后来想想，矮人连女人都有胡子，男孩有胡子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