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6、化学竞赛：上

　　“对，之后将这个加进去。”
　　化学老师看着对试剂几乎熟练得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余欢心里放心不少，余欢的理论知识学得很扎实，只要将各种操作再稍微巩固一下，对这种实验几乎可以是轻松应付了。
　　随着最后的试剂加进去，“法老之蛇就从那试管里面直接窜了出来。
　　“很好，你将后面的几个实验再熟悉熟悉就可以了。”
　　化学老师放心地离开了实验室，留下余欢在那里捣鼓着剩下来的可能会被抽选的实验题目。
　　余丽萍收到任静打了的电话心里也是放心了很多，这次没回来是因为学校的事情，她也不担心了，回去给他将饭留着就可以了。
　　“余欢。”
　　任静下了课特意来了化学实验室这边，看到余欢埋头在那里专心得配着各种试剂，任静对这次选余欢来做心里自然也是放心的，只是按照余欢的个性，就算是饿了肯定也不会花钱去买吃的，任静心里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给他从食堂里面带了饭过来。
　　“任老师。”
　　余欢看着任静手上提着的饭盒，局促地捏了捏衣角，“我身上没钱买饭。”
　　“傻小子。”
　　任静笑着将饭盒放了下来，“这是我不小心多打的一份，想着你没吃就给你带来了。”
　　“任老师，你这样不小心的次数，太多了。”
　　余欢实在是对任静的善意觉得自己承受不起了，他亏欠了这些好人太多了。
　　任静听着余欢的话心里震了一下，随手抬手在余欢的头上摸了摸，“别有太多负担，你好好学习，我也开心。”
　　任静留下饭盒就离开了，嘱咐余欢先吃完饭再等会继续的实验，保证好自己的营养，别还没到高考身体就先垮了下去了。
　　随着化学老师的几天培训，在他的监督下面，余欢几乎将所有的操作流畅地全部过了一次，理论提问也是倒背如流，化学老师肯定地点点头，说不定余欢还能和一中的人争一争县第一呢。
　　“老师，我回去继续背背化学书吧，上面有些知识我还是记得不是很牢固。”
　　化学老师同意了，让余欢回去继续将化学书上面的东西继续背下来，其实整本书的知识点都快让他背下来了，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有一些地方终究欠缺了一些。
　　“土狗来了？”
　　温书礼看着余欢又坐在了旁边，这几天除了抽烟，和何奇他们出去喝酒吃饭，就真的没有什么趣味了，余欢也是一天到晚见头不见尾的，都快给这位温同学闷坏了。
　　余欢没有心情去搭理他，拿出自己的化学笔记本，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反复地背着，温书礼还以为有趣的事情又来了，可是眼前这个闷葫芦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温书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何奇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噗呲笑了出来，拱了拱旁边严肃的余欢，“土狗你火了。”
　　余欢看了一眼温书礼的手机屏幕，上面明晃晃地摆着余欢夜店里面的那张照片，旁边还特意配了个标题：四中三好学生，夜店蹦迪喝酒
　　“你想干什么！”
　　余欢直接一反手将温书礼扬起来的手机抢了过来，这张照片被他们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面，几乎每一个进学校的人都看到了这件事情，路过十一班的人也对着坐在教室里面的余欢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背后议论着什么。
　　“你可别冤枉我～”
　　温书礼语气逗趣着，手上的力气却不轻，直接将余欢的手一翻，余欢立马疼得手一松，温书礼将手机给轻轻地拿了回来，卡在自己的中指和食指中间，“娇气得很，我可没发过你照片。”
　　“你发和那些人发有什么区别？”
　　余欢心里笃定了肯定是温书礼那一群人发了出来，还故意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里面，名声对于他现在已经不足为重了，只是，若是影响到了下半年的三好学生评比，他就会失去一笔奖学金，对于他攒大学学费的计划又是一个影响。
　　“余欢，任老师叫你。”
　　杨文姝黑着脸从教室外面进来了，看来是应该也看到了外面的照片，任静肯定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好学生的掉马事情，可比学习在四中里面传播得更加快，更加广了。
　　余欢阴沉地拉开椅子，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温书礼，那人似乎一点都没有罪魁祸首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继续翻着手机，时不时还回去看一眼在那张狼狈的照片，真的像只落水狗一样的躲在那里，无比滑稽。
　　“余欢，这是你？”
　　任静将手机推到余欢面前，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照片，她知道这不是她认识的余欢，会去那种地方肯定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余欢点点头，却没有继续去解释接下去的事情，他不想让任老师也牵扯到他和温书礼之间的矛盾里面，就是解释了原因，他余欢也没有实力去和现在的教育局副局长去解释，到最后他余欢只会吃更大的亏。
　　“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吗？”
　　这件事在整个学校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这对下次余欢的三好评选影响很大，任静已经将校内公告栏的图片给撤掉了，后面的影响就不是她能够去控制的了，只能尽力将影响压的最低。
　　“我都知道任老师，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会承受后面的影响的，不用担心我，这些事情已经习惯了。”
　　余欢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任静，抬手之间被任静看到了余欢手臂上面的淤青，“你爸爸打你了？”
　　余欢赶忙将袖子拉了下来，摆了摆头，笑着说，“没事，只是摔的。”
　　上次他被灌了酒回家的时候，那个继父看着醉醺醺的余欢拿起来旁边晾衣杆直接就是一下抽了过去，嘴里还骂着小兔崽子天天吃了饭啥也不干，现在还出去有钱去喝酒了，余欢手臂上就留下了一道血痕，原来还用衣服挡着，结果没想到还淤了一块地方。
　　“任老师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余欢弯腰鞠了个躬就退出来办公室，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放学了，余欢回教室准备拿书包回去，结果自己的椅子上面的书包已经完全没了踪迹，而一旁的温书礼就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热闹。
　　“我书包呢！”
　　余欢声音不自觉地提了起来，那书包里面是他所有的学科笔记，余欢急得心里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翻来翻去也没有看到自己的书包。
　　“这，和我可没关系。”
　　温书礼无奈地摆摆手，扬扬手机，表示着自己的无辜。
　　余欢可不打算信他，站着他面前对着他的桌子里面看过去，温书礼的书都崭新地摆在里面，没有他书包的影子，余欢怨恨地看着无所谓的温书礼，心里那股火就冒了出来，“在别人背后做这种阴事，恶心！”
　　“啪！”
　　温书礼听到这句话直接拍着桌子站起身，一时忘记了手上还攥着手机，一下子屏幕瞬间就碎了，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余欢，他温书礼虽然确实是不怎么样，但是从来不在背后玩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替人背着这恶心的名号。
　　“滚开！”
　　温书礼直接转身撞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余欢，把手机塞到了自己的裤袋里面，冷着眼回头看一脸怨气的余欢，“今天就让你看看是不是我是恶心。”
　　温书礼拽着余欢衣服就是直接往天台上面走，余欢挣扎着却没有力气甩开他，被他架着脖子就是往楼梯上面赶，刚到天台，余欢就看到自己的书包被挂在那高高的天台栏杆上面，一个人看着温书礼上来，赶忙从另外一个口子走了下去，温书礼一用力将余欢摔在地上，点起一根烟，嘲讽地看着在地上的余欢，“说了和我无关，有事你去找周勇吧。”
　　温书礼转身准备下楼就听到砰的一声，天台的门一瞬间就被关了起来，门后面还传来了反锁的声音，“啧，杂碎。”
　　温书礼用力地踢了一脚天台铁门，那铁门闷得一声响，然后就听到后面传来细细碎碎的下楼的脚步声，没一会后面就再也没了动静。
　　余欢将栏杆上面的书包给拿了下来，看着蹲坐在那边上不慌不忙抽烟的温书礼，他无所谓什么时候能够下去，就是突然消失一天，父母都不会好奇他人去哪里了，余欢就不一样了，现在只能等待有人发现他们给他们开门。
　　“对不起了，误会你了。”
　　余欢抱着书包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知道这个事情应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温书礼，刚刚跑下去的那个人，上次余欢被周勇带到天台来的时候也看到过，自己既然错了道歉也是应该的。
　　“过来。”
　　温书礼招呼着余欢往自己这边过来，伸手抢过来余欢的书包，翻着里面有没有什么吃的，这破学校的饭菜他根本难以下咽，现在又被堵在天台上面，倒是让他觉得饿了起来。
　　翻了半天，终于在一堆书里面翻到了那个熟悉的铁盒子，温书礼一边嫌弃地拿出来盒子，将书包又甩给了余欢，打开盒子结果发现里面还是几天前温书柔给余欢的那个小蛋糕，余欢一直将他放在铁盒子里面，不过看来这铁盒子应该也是天天都洗，没有那浓郁的煎饼果子的味道。
　　“这东西还能吃？”
　　温书礼捏着小蛋糕左看右看，包装都还完好，看着应该还是干净的，扯点包装里面还是蛋糕那甜腻的香味，不过饿了温书礼也管不了什么，直接几口就将那个蛋糕下了肚，拍拍手上的残渣，往墙上一靠，闭着眼睛养养神。
　　“温书礼，那个照片的事情，是不是你？”
　　余欢将温书礼随便扔在地上的垃圾收拾起来，又回到他们刚刚的安全距离，隔近一点余欢都觉得温书礼随时会给他来一拳。
　　“不是。”
　　温书礼闭着眼应着，天台上面的风带着秋天的气息从他脸上溜过去，又拐进了另外的角落里面，销声匿迹。
　　余欢见温书礼不想继续搭理自己也就适时地闭了嘴，等待有人能够早一点发现他们，不然他们就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下去了。
　　秋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原本还有一点余晖的太阳不一会就下了山，整个学校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失乐园，教学楼的天台四周全部都围住了，据说防止有学生一时想不开跳下去，他们两人就算在上面怎么喊着，传到下面也都是蚊子一般的声音，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温书礼看着面前屏幕已经碎了的手机，按了几下，完全开不了机了，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个好玩的事情，他将手机递给了一旁的余欢，“你帮我拿一下手机，我抽根烟。”
　　天色已经给了，余欢只能顺手接过来温书礼的手机，也看不到上面有着那一道道的屏幕碎纹，只是小心地拿着，生怕一不小心给他弄烂了，只能看到黑夜中里面那一点点闪烁着的烟头的光。
　　“给我。”
　　温书礼伸手过来，余欢将手机递了过去，刚松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余欢心里一惊，温书礼借着打火机的亮，看到在地上摔得稀碎的手机，捡起来故意地按了一下开机键，不出意料，果然已经彻底没用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余欢不住道歉，觉得是自己手滑将他手机给摔坏了，“我保证会给你赔的。”
　　“赔？这手机一万块，你哪什么赔？”
　　余欢从温书礼脸上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手机价格不菲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要一万块，这对余欢而言可不是一笔小钱，而且这件事情该怎么去和妈妈说更让他觉得头疼，这一万块就是余丽萍辛辛苦苦摆几个摊才能存下来的。
　　“我会赔的，你放心。”
　　余欢既然保证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
　　“我不要钱，这手机是我姐给我的。”
　　温书礼得了理现在就更加不饶人，各种鬼话随口就来，他不为钱就为了让余欢难堪，他喜欢看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掉进淤泥里面的快乐。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你去韩韵上一个月的班，工资归我。”
　　温书礼给了被愧疚缠住的余欢一个好的出路，只是这个出路并不是余欢想要的，韩韵就是上次余欢被带去的那家夜店，上次既然余欢是被迫去的，这次温书礼就将这三好学生夜店工作的事情给他坐实了。
　　“我不去，我会给你赔钱的。”
　　余欢直接一口拒绝了温书礼所谓的办法，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但是也不会推卸责任。
　　“你别急着拒绝，好好想想，一个月抵一万块，对你而言，不亏。”
　　温书礼看着下面照过来的灯火，随后天台上面的门就被一行人给打开了，温书柔看着已经在等着自己的弟弟，又看看在旁边的余欢，带着两人就下了天台。
　　温书柔将余欢送到了校门口，原本还想给他送回去，余欢还是摇头拒绝了，表示自己可以回去。
　　“手机呢？”
　　温书柔开着车看着在后面悠闲的弟弟，难得的一次，温书礼竟然没有在玩手机。
　　“坏了。”
　　“那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温书柔打开车窗，风从窗外往里面灌进来，秋天的闷热消失的无影无踪，温书礼看着心情也倒还好，没有被关在天台的烦躁。
　　“不用，有旧的可以用。”
　　温书礼看着手上碎成一片的手机，原本已经打算扔出去了，想了想又塞回了口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