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48、沉默的爆发

　　后面一周，温书礼都没有再出现了。
　　余欢想过要不要去找温书礼，后面还是决定让他安心拼搏这最后的时间。
　　那天艺考，温书柔去学校找了余欢。
　　“要不要一起去外面等他考试结束？”
　　余欢完全没有，直接和温书柔来到了考场外面，温妈和温爸已经早早得等在了外面，看到余欢过来，温妈热情地将他搂到自己旁边，“你也过来陪我们家小礼考啊？真不愧是好朋友。”
　　考场里面的音乐没有停歇过，外面等待的家长也在不停地来回踱步，不知道里面的孩子究竟怎么样才是让他们最百爪挠的。
　　“看，出来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书柔指着穿着西服，从里面款款而来的温书礼，温书礼看到在外面等待的余欢眼睛里面里面出现了平常所没有的光，温书柔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打转，忍不住扶额长叹一声，这谁看不出来两个人眼睛里面都快要溢出来的甜蜜，对，没错，就是自己爸妈看不出来。
　　“帅不？”
　　温妈温爸非要几个人一起去吃一顿大餐，拦都拦不住，余欢也被他们强拉着一起去，温书礼和余欢坐在后面，温书礼穿着西装问道。
　　“帅。”
　　确实，温书礼又高，穿着西服，挺拔笔直，往那里一站就是模特的样子，况且还配上一张好看的脸，那就更加加分了。
　　“嘿嘿，我就知道帅。”
　　“够了！”
　　温书柔实在是忍不住用力在温书礼的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你给我安静一点。”
　　“哎呦！”
　　温书礼这下被她捏的脸都变形了，看到打闹的两姐弟，余欢心里面有一点点羡慕，他没有感受过这种家人之间的打闹。
　　“好了。别老是欺负你弟。”温妈从前面回过头来在温书柔的手背上打了一把，温书柔疼得立马缩了回去，温书柔不甘地看了一眼得意的温书礼，心里替爸妈叹了口气，唉，你要是知道你的好儿子已经是余欢的人了，我看你们是打我还是打他。
　　温爸一出手就挑了一家高档的酒店，结果被温书礼给否决了，“不想去酒店了，我们回家做顿家常菜吧，我想吃家里做的了。”
　　温书礼发现余欢在听到要去那种酒店的时候心中那一股不安，那一股自卑，他不想让余欢为难，还是回家去吧。
　　“好，你今天说了算，妈回去给你做。”
　　一堆人去买了些食材，温书礼反正一路挑了半天，基本将自己心里记得住余欢喜欢吃的都挑了个遍，才算是差不多了。
　　一行人回了家以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了，温书柔帮着温妈去厨房做饭，温爸则埋头去研究艺术学院的事情，“对了，妈，那道西红柿炒蛋让余欢来做，他做得特别好吃。”
　　“你疯了！”
　　余欢立马在他身边小声地说着，“我不会做饭。”
　　“那道菜，我喜欢吃，所以我想让你做。”
　　温书礼同样小声在他耳边说着，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真的是累死我了。”
　　“好，余欢做就余欢做吧。”
　　温妈也就任由他来，毕竟温书礼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温妈和温书柔在厨房里面，没多久就将菜做得差不多了，等到了最后一道西红柿炒蛋才让余欢进了厨房。
　　“我来帮你。”
　　温书礼换下西服，跟着余欢一起进了厨房。
　　“怎么做啊！我哪里会啊！”
　　余欢手上拿着刀，他现在真的恨不得把温书礼砍了，自己出丑也就算了，还是要在温家人面前出丑，真的是头疼死了。
　　“我也不会，你就按照，你平常看的来。”
　　温书礼说的帮忙就是在旁边双手叉腰看着着急忙慌的余欢。
　　余欢硬着头皮学平常余丽萍做菜的时候，洗菜，切菜，切西红柿，温书礼在旁边看着还算有模有样的，赞叹地点了点头。
　　余欢小心翼翼地往油锅里面打了几个蛋，又将西红柿丢进去炒了起来，凑进去闻了闻，还挺像那么回事，立马自信了一些，拿着勺子加了一勺盐进去，估摸着应该差不了多少了，等他转身放勺子的功夫，里面的蛋突然就焦了，赶紧给它铲了出来。
　　“我觉得还行。”
　　温书礼看着稍微有些焦黑的蛋，看样子还可以，应该不会翻什么车了。
　　等余欢这道菜出齐，所有人已经全部入了自己的位置，温书礼很自然地坐在了余欢旁边，温爸示意大家举杯庆贺温书礼结束艺考了。
　　“干杯！”
　　有些局促尴尬的气氛被温书柔一带，反而缓和了许多。
　　“好了，好了，吃饭，余欢，你多吃点，别客气。”温爸说道。
　　“好。”余欢点头应道。
　　“来，试试这个虾，我觉得挺好的。”温书礼将剥好的虾顺势放进了余欢面前的盘子里面。
　　“嗯，好吃。”
　　余欢低头尝一下，确实好吃，温妈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好，来让我试试你的。”
　　温书礼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西红柿炒蛋，余欢紧张地屏住气看向温书礼，希望能够从他脸上能够获取到什么信息，看着温书礼紧绷的脸一瞬间松开了，余欢才松了口气，自己应该还可以吧。
　　“好吃的。”
　　温书礼直接拿起盘子将自己的饭倒了进去，自己一个人将一整盘菜据为己有了，温妈给了他一个白眼，也就没有继续理他了。
　　“你多吃点。”
　　温书礼说着，悄悄从嘴巴里面拿出来一块小碎壳放在自己面前那一堆虾壳里面，温书柔眼睛一眼看过去，哦，蛋壳，立马心领神会了。
　　一顿饭下来，余欢是吃的肚子饱饱的，看到温妈起来收拾残局，余欢也实在不好意思，起来帮着一起收拾，温书礼看着忙碌的两个人，余欢没有注意自己，立马跑到客厅猛喝水，刚刚那个西红柿炒蛋可真是快把自己给咸死了。
　　“哎呀，西红柿炒蛋那么好吃，我都没吃到。”
　　温书柔从旁边默默飘过，悠悠地留下来一句。
　　“我对象做的都好吃，比你强，单身狗。”
　　温书礼一句话直接呛住了温书柔，看到温书柔无言以对，开开心心地去找余欢了。
　　等稍微晚了一些，温爸让温书柔和温书礼把人余欢给送回去，别让一个人走夜路，就算是男孩子也不安全。
　　“真的好吃吗？”
　　刚刚在温家，余欢不好意思问出来，等到只有他们几个人了才敢直接问出来。
　　“真的好吃，只是有点焦，以后再学学肯定会更好吃的。”
　　温书柔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温书礼实在是无语了，自己的弟弟是不是真的被下蛊了。
　　“那，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学。”
　　两人就在温书柔的注视下在楼下腻歪了半天，其实主要还是温书礼腻歪，余欢看着温书礼在场完全不好意思，只是奈何温书礼就是不要脸，完全耍赖皮。
　　“好了，亲我一下，我就回去了。”温书礼说道。
　　可是余欢却迟迟没有行动，温书礼扭头对着温书柔说着，“姐，你别看了。”
　　“切，谁稀罕看似的。”温书柔扭过头。
　　趁着温书柔扭头，余欢蜻蜓点水般在温书礼的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晚安。”
　　温书礼和余欢告了别，回了车。
　　“好了，那么依依不舍干嘛，明天你又不是不去见他了，你不是照样要去学校上课了？”
　　温书柔无情地嘲讽道。
　　“我说，姐，你怎么现在越看我谈恋爱越来越爱吐槽了？”
　　“我喜欢，你管我？”
　　温书柔没理温书礼，自己开着车，听着车载音乐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书礼就到了余欢门口来等他一起去上学，一起去吃早饭。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才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一下子又回到了温书礼从没有离开过他的时候了。
　　“好了，我刷题，你也刷题，我们各自做自己的，做完了再说话。”
　　司令部发布了总命令，温书礼也不敢不从啊，只能随着余欢一起闷声扎在学习里面，不过余欢的速度比起温书礼要快得许多，两个人在相同的时间所能做的也是截然不同的。
　　一直到下午下课了的时候，温书礼才终于看到余欢休息了一下，赶紧殷勤地过去替他揉揉手，趁机占个便宜，“累了吧，休息一会。”
　　“还行。”
　　看着教室里面没什么人了，余欢也就随着他去揉着自己的手，自己伸出另外一只手把温书礼桌上的题目给拿了过来，粗略扫一眼，心里有了个大概，“挺好的，都是巩固基础的，只要基础能够巩固好，每科应该都能及格。”
　　等余欢细细去看，发现温书礼正确率也就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吧，不过对于他这种半路出家的学生，也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再揉我的手都要被你搓出泥了。”
　　余欢抽回手，将温书礼的题目给放了回去。
　　“走了，去吃晚饭了，别想那么多，走了，走了。”
　　在温书礼的催促下，余欢终于是把屁股从板凳上面抬了起来，两人在校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对付了一下，耐不住余欢的软磨硬泡，又回了教室里面继续去复习了。
　　“真应该给你颁个最爱学习奖。”温书礼在旁边吧唧着。
　　余欢头也没抬回复着，“那不是，我最爱的现在是你。”
　　余欢不经意的一句情话给温书礼激动的不行，温书礼一把将他搂住，在怀里面揉搓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手，然后立马板着脸装起一副严肃的样子，“好，学习，学习。”
　　余后一直到寒假的日子，温书礼都一直陪着余欢一起上课放学，然后有时间了还去陪着余欢晚上一起睡觉，趁机给自己一点福利。
　　人嘛，总不能一直死学，那样到最后真的会变呆的，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余欢变成了一个呆子。
　　当然，这副说辞是温书礼在晚上对余欢动手动脚的时候用的说辞，余欢也宠着他，随他去找各种借口。
　　眼看着里寒假的日子越来越近，温书礼撑着手臂看着外面打了霜的树，心里盘算着等寒假带着余欢去外面稍微玩一玩，然后回来之后，彻底进入学习状态。
　　只是温书礼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温爸温妈直接给他一口否决了，他们已经找了东城最好的几个补习老师来给他一对一私教，虽然价格很贵，但是温爸温妈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放假也要回去坐牢了。”
　　温书礼叹了一口气，余欢伸手稍稍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考完了随你去哪里都行。”
　　说着很轻松，可是等到寒假时候，看着温书礼离开的背影，余欢还是心里面觉得有些落寞，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恢复了清醒气爽的状态，背着自己的书包回了家里面，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步查漏补缺，完善自己的复习体系。
　　“儿子，在上课吗？”
　　温家里面也突然似乎开启了静音模式，温爸小声地问着在沙发上面安静打着毛衣，电视上放着剧的温妈，温妈看个电视都已经把声音全部给关了，全靠字幕来了解所有的故事，听到温爸问，温妈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理会这个傲娇的老头，继续打着自己的毛衣。
　　“好了，别看了，声音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温爸拿着遥控器给电视关了，温妈手里的活也停了一下，叹了口气，“唉，儿子累，我们也累，就像我们在渡劫一样。”
　　“忍一忍，就过去了。”
　　等到温书礼上完课了，家里面才终于是有了一点声音，差点让温书礼在房间里面以为爸妈都不在家了。
　　可是温妈生怕哪时候老师或者温书礼需要什么东西，自己一下子又突然不在，根本不敢出去，自己被迫全程在外面陪着他一起上完了课，不过有一点好处，能够在家里面上课，不需要去外面补习班，自己也能够稍微轻松一些。
　　温书礼从房间出来，随便和温妈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出了门，他明明和余欢在同一座城市，却过得像个异地恋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书礼已经将余欢房间的钥匙复印了一份，自己打开门悄咪咪地进去就看到余欢一门心思地放在了面前的书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进来了。
　　等余欢抬头揉揉发酸了的脖子，想着透过窗户看看远处放松一下眼睛，结果后面突然出来一个人双手在两边一撑，下巴顶在自己的脑袋上面，声音从自己头上传来，“吃晚饭了吗？”
　　“吃了。”
　　原本的惊吓在听到声音后转为了平静，余欢转过来，温书礼也撤回了手，让余欢站起来能够和自己面对面，他和余欢粘腻这么久，突然让他和余欢分开，他还有点不适应了，手往下游走到了余欢的脖子上面，温书礼低头鼻尖顶着余欢的鼻尖，唇上触碰到的另外一片唇让人觉得暧昧非常。
　　窗台口小情侣的行为，被偷偷跟着温书礼一起过来的温妈尽收眼底。
　　她嘴巴张得老大，一瞬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到窗户旁的两个人有了小动静，立马回身躲进了抢后面，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可是等她自己在脑子里面将他们两个人的细节过了一遍才开始懊恼地骂自己，明明两个人之间的细节都那么明显了，可是自己却还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关系好。
　　一直等到了温书礼从楼里面离开，温妈看了一眼儿子离开的背影，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上楼去和余欢谈一谈。
　　“叩，叩，叩。”
　　余欢打开门以为是温书礼又回来了，可是等看到温妈那张冰冷的脸，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余欢，你和小礼在一起了？温妈问道，看着默不作声的余欢，也算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余欢，算是阿姨求你了，现在别影响我家小礼，好吗？你成绩好，你可以考个好大学，他不行，他好不容易突然努力了，你这一打岔，他能不能有书读都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做个好事，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这一番话下来，余欢心里面更多的不是伤心，而是转为了愤怒，凭什么温妈能够毫无根据地就认为是自己影响了温书礼，说得就像是自己强行要和温书礼在一起，是自己勾引了他一样。
　　“阿姨，我先说好，是温书礼要和我在一起的，而且，温书礼突然努力，也只是为了和我一起去大学。”
　　余欢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平常热情的阿姨一瞬间突然看自己的眼神变成了嫌弃和怀疑。
　　“你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啊！”
　　温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将手上的提包往桌上一摔，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余欢，“我以为你还是个好说话的孩子，结果没想到这么难说话，我不在意你们两个人谁先喜欢谁，反正你们是不能再谈了。”
　　“阿姨，谈恋爱，也是我和温书礼之间谈，他要和我分手，我可以同意，但是您要替他和我分手，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余欢的态度一瞬间强硬了起来，甚至于他都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余欢，你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温妈撂下来一句话，气冲冲地离开了，余欢心底里面嗤笑一声，原本所有的善意都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成为会介入到温书礼生活的人，等自己成为了那个人，善意也在一瞬间崩塌了。
　　看到怒气冲天回来的温妈，温书礼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当自己对上温妈的眼睛那一刻，温妈恶狠狠地说着，“以后不许再去找余欢！”
　　然后温妈将包往桌上一甩，一个人回了卧室里面，温书柔看着突然情绪大变的温妈心里意识到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只能拍拍温书礼的肩膀，让他先放松，自己跟着进了房间去安慰温妈了。
　　“不许再去找余欢！”
　　这几个字像雷一样在自己的头顶炸开了，温书礼心里大概猜到了，温妈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和余欢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