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21、夜店少年

　　余欢将自己心里面情绪一股脑地释放了出来，草草地洗了把脸就回到床上了，接下去的几天日子，余欢就是在学校和家里面两头来去，直到接到李婶过来帮忙递来的通知，说他继父快要出院了。
　　余欢就直接在医院外面接到了走路一步一踉跄的继父，继父看到站着不动的余欢心里是一恼，“还不知道过来扶着我？瞎了吗？”
　　余欢也不还嘴，带着他就回了家里面。
　　两个人刚刚到路口的时候，楼下的那一群大爷大妈看到他们立马又开始对着他们两个人指指点点，到现在他们都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父子现在还能一起住下去，难道心里面不隔应吗？
　　继父赶紧拉着余欢回了家里面，他可不想再听这些人继续议论写自己，一回到家，他就直接往床上一躺，招呼着余欢给他弄点吃的，顺带给他去外面带瓶酒回来，这些天在医院里面一直被人看着，一点酒都没沾，可快把他憋死了。
　　余欢也没有去和他多说，从楼下的小卖铺里面挑了一瓶最便宜的酒，买了些菜回了家里面，以前余丽萍从来不许他下厨房，整天都是让他去读书，现在余欢看着面前摆着的菜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动手去处理。
　　“快点，你踏马是要饿死老子吗？”
　　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催促声让余欢更加烦躁，他只能按照以前看到余丽萍的做菜方式，依葫芦画瓢地弄着，终于是将几个菜端到了继父的床旁边。
　　他刚刚尝了一口立马就吐了出来，猛灌了两口酒，“你踏马做的什么，这是人吃的？”
　　余欢夹着筷子试了一下，所有的菜都有一大股糊味，根本难以下咽。
　　“我去给你去楼下买一份吧。”
　　余欢将菜撤了回去，从楼下给他买了一份饭上来，这下继父也就没有话说了，安心在里面一口饭一口酒，余欢则在外面强忍着恶心将那些菜就着饭给吃了下去。
　　吃完饭以后两个人就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交流了，整个晚上家中除了继父差使余欢做事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言语了。
　　“我说，你那书有什么好读的，你还不如去给我打工赚钱。”
　　继父撇了一眼在看书的余欢，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这句话倒让余欢给停了一下又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和笔记，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饿不死你的。”
　　第二日天亮了一会儿，余欢就起床给他买了早饭和午饭摆在桌子上面，让他自己等时间去把东西吃完，然后余欢就自己去了学校了，没了余丽萍，他就把早餐也就省了，自己中午去食堂吃点也就够了，不用再花钱了，毕竟家里面也没有什么钱了。

　　一整个上午余欢都只觉得自己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的，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面，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饿的还是因为昨天那些菜给自己肚子吃坏了。
　　“你肚子痛？”
　　原本本来想着无视掉的温书礼看着捂住肚子在桌子上面翻来覆去的人，还是没忍住问道，只是余欢也没有力气去回答他，嘴唇都被他咬的发白了，额头上还冒出了虚汗，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回答。
　　“那就去医务室啊。”
　　温书礼直接站起身扶着余欢就要出去，只是他完全忽略了正在上课的老师，他自己出去倒也算了，只是拉着余欢一起走让台上的老师坐不住了。
　　“你干什么？还在上课呢。”
　　台上的老师拿着书指向站起来的两个人，温书礼已经带着余欢到了教室的后门口，回头留下一句余欢肚子痛就直接离开了。
　　余欢实在是被温书礼拖着往前面走的，几乎都是在往前面挪着，温书礼实在是受不了了，蹲下来将余欢给背了起来，余欢也没力气去继续推辞拒绝，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肚子痛得很。
　　温书礼背着余欢也没有很吃力，快步进了医务室里面，将余欢交给了医务室里面的医生，自己则悠哉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无趣地玩着手机。
　　医生稍微检查了一下余欢，应该是吃坏东西了，让余欢先去上个厕所看看，余欢从厕所里面出来才感觉到自己终于是舒服了许多，只是肚子依旧有些痛。
　　“你吃早饭了没有？”医生问道。
　　余欢摇了摇头，此时的温书礼似乎没了耐性，直接站起身走出来医务室，不想在这里面耗时间了。
　　“等会去吃点东西，小伙子早饭不吃，肚子不痛才怪，你们学生脑力消耗大，要补充营养和能量，回去记得吃点东西。”
　　医生叮嘱到，然后给了余欢一些腹泻的药，让他回去自己的教室。
　　余欢嘴上虽然答应着，心里却还是想着忍到了中午就可以直接将早饭和中饭混在一起解决了。
　　余欢回了教室里面，里面老师看着出去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回来了，倒也不奇怪，谁知道温书礼又去哪个地方鬼混了，只要他不出学校出现意外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至于学不学这件事就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让几乎所有的吃惊的是，温书礼竟然过了没多久也回了教室，然后安安分分地坐了下来，台上的老师先是一愣，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讲课。
　　余欢转头看着两边口袋鼓鼓的温书礼，转头继续去听上面的课，结果没过一会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扔进了自己桌兜里面，等他一看发现是几包零食给丢了进去，看着一旁的温书礼倒是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靠在墙上玩着手机，发现了余欢的目光，也不避开，径直地看着，“不小心买多的，看什么？欠揍？”
　　余欢默默地将东西收了起来，心里觉得暖暖的，可能和温书礼只有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他不是那种真的看到就让人害怕的类型了吧，也不像他们所说的温书礼就是个打架斗殴的主儿，说不定也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只是脾气稍微臭了一些而已，况且一般也不会去和别人动手，只有别人去招惹他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温书礼也没意识到自己那一点点好对于余欢来说是多么难得的，只是一直在磨蹭着准备拖到下午回去，只是还等下午他直接起身出了后门，余欢又在后面跟了过来。
　　“什么时候去韩韵？”
　　余欢问道，想着家里面现在已经快没什么钱了，他得赶紧开始去工作，不然就真的喝白开水度日了。
　　“现在。”
　　温书礼直接在门口拦下来了一辆的士，把余欢推进去，自己则从另外一边进去，两个人到了韩韵门前，现在下午的时候韩韵显得很冷清，这是一个午夜的狂欢，白日对于这里而言就是一处荒凉处。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老板。”
　　温书礼带着余欢进了办公室里面，里面的老板看到温书礼进来让他赶忙坐下来，虽然温书礼只是个高中生奈何他和自己的股东何毅熟络，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你就让他在这里当个服务员就行，夜班，我会和毅哥打招呼的。”
　　温书礼说着给何毅打了一个电话，这种小事对于何毅那边自然是很轻松地就答应了。既然股东都答应了，老板也就不再说什么，从晚上8点开始一直到凌晨2点，这就是他的工作时间，其他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而且余欢已经在这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兼职了，对于情况也很熟悉就不用过多的解释了。
　　“谢谢了。”
　　余欢和老板谈妥了以后跟着温书礼出了韩韵，转身对着温书礼道谢，然后紧赶着回家了。
　　温书礼看着余欢一溜烟跑掉的背影，自己手上转着打火机，随便打了个车也回了自己家里面去，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了，还不如回去睡一觉。
　　“你还知道回来？你踏马要饿死老子？”
　　余欢刚进屋，里面的人听见开门声就是破口大骂，余欢没有理会，将自己从楼下买的饭放到了他旁边，看着地上到处乱扔的垃圾和饭盒，蹲下身子一一捡了起来，收拾干净一股脑给它全丢了。
　　继父得了吃的堵上了自己的嘴巴，余欢也进了厨房，想了半天还是选择放弃继续做饭，随随便便地煮了个面对付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稍稍眯一会，他怕自己等会晚上精力不够，一直打瞌睡，只是他一直眯得不踏实，继父不是一会要余欢给他拿水就是一会给那群朋友打电话，在那里胡吹吹。
　　“叮～叮～”
　　余欢听到闹钟响立马就起床了，用水冲了一把脸就准备出门了，继父看到准备出去的余欢立马就是喊道，“你他妈的又要出去干嘛？”
　　“上班。”
　　余欢头也不回的直接出去了，继父还准备开口就看不见余欢的影子了，只能心里面嘟囔着，这余欢现在没了他妈，心全部放野了，哪里还能读书，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呢。
　　余欢紧赶着时间到了韩韵的门口，此时的陈哥已经在吧台那边收拾着酒柜了，余欢先去换了衣服才走出来跟陈哥打了招呼，“陈哥，晚上好。”
　　“晚上好。”
　　陈哥习惯性地应道，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余欢又一次穿着服务员的衣服来了韩韵里面。
　　“你怎么又来了？又被他们给搞了？”
　　陈哥皱着眉头，看着余欢，余欢这次却没有和上次来时候的不开心和烦恼，这次看着平淡很多了。
　　“没有，我自己想来工作的。”
　　余欢说着，看到一群客人进了包间，余欢拿着酒水单就跟着他们进去了，陈哥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一下，看来余欢也并不想让他继续追问，借着客人就走了。
　　等到余欢从包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点的订单放到了陈哥面前，安静地坐着等待。
　　陈哥看着订单将几杯酒调好放在了托盘上面，决定还是等快要下班的时候再问余欢吧，现在看来余欢也在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时间去聊天，他明显地感觉到余欢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才会来这里。
　　不过余欢的到来倒是让一些夜店的常客起了兴趣，一群女生看着穿着服务员衣服的余欢端着酒在人群中穿梭，这小服务员一看年纪就不大，和她们比起来都是小弟弟了，只是脸长得俊俏清秀又没有夜店里面那种奢靡的感觉，活脱脱的小奶狗一只，又是一个新面孔，弄得她们都想去逗逗他玩。
　　“哎，你过来。”
　　一个女生站起来招呼着余欢过来，余欢刚从包间里面送完酒出来，结果就看到看到她招呼自己过去，余欢一时愣了一下才走过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小弟弟，就是姐姐嘛，太无聊了，你来陪我聊聊天？”
　　那女生将余欢一把拉着坐在自己旁边，贴着余欢紧紧地坐着，其他的女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余欢脸瞬间就红成了一片，耳朵也是红得几乎在滴血，看到余欢的一脸窘迫更是让其他女生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手指捻着头发在余欢的脖子上面一划，余欢瞬间就是一个激灵，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低着红通通的脸说道，“我叫余欢，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工作了。”
　　“哎，哎，等一下嘛，别急着走，你看看，这么多姐姐你喜欢哪一个？”
　　那女生指着所有女生，余欢此刻已经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觉得无法收拾了，眼睛四处瞄着希望现在有个人能过来救他。
　　“滚开。”
　　一个人突然过来将余欢给撞到了一边去，那群女生看着又出来的第二个帅哥立马又来了兴趣，余欢这种的类型只能当个弟弟逗逗玩，像这个人却是可以当做男友类型来的。
　　“在这里站着干嘛，还不回去工作？来这里让你玩的？”
　　温书礼看着撞开的余欢，声音低沉着将他赶走了，原本自己已经回去睡觉了，可是老是觉得睡得不踏实，还是来韩韵这次转一转心里舒服一些，一来就看到余欢和这一群女生在一起，看样子好像还聊得挺不错的呢，
　　“是，我马上去。”
　　余欢感觉到自己得到了解救立马离开了那个地方，虽然被温书礼撞开了但是心里还是决定松了一口气。
　　“我说，帅哥，要不要和我们坐一坐，聊聊天。”
　　那女生翘着二郎腿，露出自己白皙的大腿斜靠在沙发上面，温书礼瞟了一眼留下一句扬长而去，“没兴趣，一边去。”
　　女生被拒绝立马脸上挂不住了，还是要装作体面点站起来想着将温书礼拉回来，可是刚刚搭上温书礼的肩就被他一下子闪开了，而且还被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滚开，别烦人。”
　　温书礼从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有点不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觉得不爽，坐在了吧台上面问陈哥要了一杯酒，在那里慢慢地喝着。
　　“何奇他们人呢？”
　　温书礼问道，陈哥倒也不是很讨厌温书礼，只是温书礼在那些人里面比较起来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毕竟另外两个何家兄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今天没来。”
　　温书礼坐在吧台一直坐着，全程就看着余欢过来过去地端着酒，陈哥瞟了瞟两个完全没有过多交流的人，一时之间被逗笑了，要不是他知道，别人还以为这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了。
　　一直到了两点左右的时候余欢才忙完从更衣室里面换了衣服出来，只是温书礼已经回去了有一会时间了，陈哥看着要走的余欢赶紧招呼了一下，让他跟着自己到了旁边的巷子里面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有难处你和我说，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陈哥双手拍在余欢的肩膀上，余欢笑着摇摇头，让陈哥放心，自己一切都好，没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
　　灯光闪烁之下，余欢背着书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路口的尽头，走向了城里面那一片黑夜之中，与它们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