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掠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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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泗安，我们明天的目标在西北这个位置。”
旅舍一房间内仍然灯火通明，万裴尘一行人面色凝重，在商讨着明晚的攻城计划——
叶野继续道：“弈年，我让裴尘来协助这次讨伐，有什么问题及时和他沟通。”
万裴尘也注意到了李弈年的目光，抬头却发现李弈年眼中只有冷漠疏离，万裴尘终是没有和这昔日玩伴开口再说些什么。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万裴尘也说不上来。
李弈年平静道：“是。”
万裴尘有些无奈，迎合着点了点头道：“有劳李军长。”
见两人气氛凝重，叶野疑惑的问：“怎么？你们俩认识？”
不等万裴尘回答，李弈年抢先道：“不认得，只不过久仰万军长大名，第七军可谓是所向披靡，不是吗？”
“弈年……”万裴尘叹了口气。
李弈年讥讽道：“真是我的荣幸，您还知道我的名字呢，不过喊的这么亲切……李某可不敢当。”
叶野忙打断道：“弈年，你今天晚上怎么说话的？好好和裴尘沟通我们的计划，明晚可全靠你们了。”
李弈年：“抱歉司令，我会好好和他‘沟通’的。”
万裴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还沟通什么，李弈年一副‘今晚就暗杀你的表情’，他现在还想多活几天。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寅时五更天，金鹿内外仍在沉睡中。距离黎明破晓只有一个时辰。
军队早已整装待发。
万裴尘深深看了一眼城楼，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打扰这座城休息，只是现在别无选择。
“时辰到了，我们分头行动。”
万裴尘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指挥的李弈年，心领神会的颔首。
几乎在同一时刻，巨大的轰鸣声划破了夜空，战士们沸腾似的奔跑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把我们的地盘还回来！！”
“地痞军阀，滚出中原！！”
万裴尘带领第七军直奔城楼，城楼上的守卫惊慌失措，明显对这次突袭毫无防备，火力零零散散，溃不成军。万裴尘在精准的解决了好几个敌人后，却隐隐不安起来。
明明在他的意料之中，怎么会有不好的预感……
“第七军全部听我指挥！队形不要散！包抄过去！”
万裴尘打算用最稳妥的方法攻城，这时却有士兵带头嚷嚷起来——
“万军长，这突袭战必须速战速决啊！别给对面喘气的机会！”
他用手腕一擦脸上的尘土，冰冷的撇了士兵一眼。“谁不服从命令？”
一旁的宋煜气愤的踹了士兵一脚，大声喊道：“军令如山，别耽误时间——军长！我们跟着你！”
没做过多的考虑，万裴尘一拍宋煜的肩膀，对上了青年完全信赖的目光。他有些惊讶，随后了然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长大了吗，那证明给我看吧。带这支小队包抄过去，我们城头汇合。”
炮火连天，敌人的火力很快似反噬般猛烈反扑，尽管万裴尘带主力以最快的速度攻陷了城楼，但伤亡也不可小觑。
“把伤员抬走，快！”
反攻来的太快，看着一个个和他相处过的生命血淋淋的逝去，万裴尘痛心难当，但他知道他需要时刻保持冷静。
“求你……救，救救她。”
万裴尘本是在集箱后躲避敌人猛烈的军火压制，却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低哑的呼救声让他本能的回头——是个已经快虚脱的少年，旁边死死护住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女人早就昏迷了过去。
女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万裴尘没有多少时间了，但盯着混乱中少年近乎绝望的、苦苦哀求的眼神，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低声的安慰神色快要崩溃的少年：
“没事了，别怕。”
“来两个人！把这孩子和女人带走！和伤员一起看好！其他人跟紧！”
爆炸声此起彼伏，少年惊恐的死死抱住女人，万裴尘蹲了下来，他双手扶住少年的肩膀，尽量用最柔和的语气劝慰：“小家伙，相信我，放心和他们走好吗？留在这里很危险。”
似乎是回过神来，少年抬眸与万裴尘四目相对，那眼神里包含了许多万裴尘看不懂的情绪。但他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听见背后少年的呼喊。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撕破了压抑的云，战火也逐渐平息，金鹿首战告捷。
万裴尘顾不得疲倦，一边四下寻找着宋煜，一边帮忙并指挥打扫战场，刚好迎面碰上赶来会合的李弈年。
“万裴尘！”
万裴尘有些欣喜地想和他拥抱，但对上李弈年不善的目光，默默的缩回了手。不管怎样，还好，弈年也没事。他急忙询问伤员情况:“李军长，二十一军情况怎么样？”
李弈年动了动干裂的唇，却什么也没说，万裴尘看着他神色暗淡的样子，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只剩400多个战士了……”
“400？这……”
怎么可能？既然是突袭战，应该局势在我们这边才对。万裴尘眉宇紧皱，结合昨天极快的反扑，他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
“请节哀。昨日清点的时候二十一军有人外出吗？”
李弈年一愣，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好像是有一个……叫什么越，时间太急，我也没来得及查证。”
万裴尘道：“这边就交给我吧，别让他跑了。”
李弈年颔首道：“那万军长，有劳。”
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走漏了风声。万裴尘想起昨日损失严重的第七军和新二十一军，他神色冰冷，这要是自己的部下，自己绝对一枪崩了他。
天色大亮，风尘仆仆的宋煜才珊珊来迟，而原本带领的300多人的小队，只剩零零星星的几十个。
“……军长，抱歉，我……”
宋煜也有些步履蹒跚的样子，他却顾不了这些，见到万裴尘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竟低头抽噎了起来:“是、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万裴尘见到他回来是非常高兴的，没想到宋煜这么自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宋煜看万裴尘没有反应，他强忍泪水，一咬牙大声说道:
“军长！宋煜自愿领罚！！”
“……你喊什么？”
有人泄密说明他昨天的计划是成功的。宋煜切断敌人后路有功才对，怎么还哭哭蹄蹄的。
“回来就好，”万裴尘欣慰地摸了摸宋煜的头，“他们和你一样，都很勇敢。”
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万裴尘不是不心疼，只是身居高位，可不能轻易掉眼泪，军心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我对不起他们……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宋煜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止不住的呜咽，万裴尘无奈的叹气，第一次上战场，被吓坏了吧…
“行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昨天做的很好。不要自责，你看——”
军队在外围早已驻扎，阳光温柔地撒进城内，“是我们赢了。”
宋煜吸了吸鼻子，轻轻点点头。
“看见万军长了吗？万军长！”有士兵呼喊着万裴尘，万裴尘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忙招手道:“这里，”
“什么事？”
士兵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说:“军长，那伤员里混进去个毛头小子，像疯了一样，不让我们碰那女人的尸体，说非要见您。弟兄们说是您让照顾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您的名字……”
万裴尘这才回想起昨日混乱中救起的少年。
认得？他们还见过？他若有所思的颔首，向士兵交代:
“让人先安抚他的情绪，这边安排好了我就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掠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