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扣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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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盖延，你语文多少啊?”张于雅侧平直手，悄然问道，做操的音乐盖过了她的声音。
“123。”余盖延悄声答道。
张于雅偏过身，看见江诗云 ，无意对视着，后者笑笑，前者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她趁着偏回身的机遇，朝余盖延问着:“唉，夏兮贺呢？他平时不是站在你后面吗? ”
“啊，李老师让他去补数学考试了。”
“啊。”张于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耳后突然的怒吼声愣了神。
“你他妈!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是拳头锤在人脸部后那人受不住倒在地面的声响。
江诗云倚在地面上，她的下颚像是被贴了一根香肠，红又肿，眼里的泪水连连而出，颗颗如雨滴。
张于雅赶忙过来扶起她，她却没动，坐在地面上，目光像是死死钉在许迪亚身上，里面满是愤恨。
许迪亚甩甩手，发现这一目光后，垂下头，瞪着她，“看什么看，再看就打你。”
白湘踏着高跟鞋奔了过来，刘海被风吹到了正中央，也只是随意理了理，让视线清晰后，赶忙蹲下去扶人，白色的裙摆扫在地面上，度上一层灰。
“没妈的东西。”江诗云被白湘和张于雅扶起来后，朝着许迪亚恶狠狠一瞪。
“你他妈再说一遍，找死呢？！”许迪亚怒吼着，双目赤红，瞳孔因为愤怒几乎快掉出眼眶，他体内的怒气传达到了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即刻就会重新组装在一起，不听从大脑的指挥，而是爆发动物的天性。
那儿的一小片的空气被这声怒喊停了气息，江诗云眼泪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仅盈盈留在眼眶，而瞪大眼睛愣愣望着这个人。“拦住他啊。”白湘先是反应过来。
余盖延赶紧拉住那人的手臂，沈禹则从后面死死抱住这个人的背，两人使劲把这人往后拖，并轻声安慰着，好一会儿，沈禹感觉到这人的背脊没有那么紧绷着了，呼吸也恢复了平常样。他呼出一口气，便朝余盖延使了个眼神儿，两人的劲儿都轻了些许。
“高一四班，高一四班的班主任请将刚才发生矛盾的同学带回教室，进行教育。并且扣一分。”
“其余班级继续做操。”
耳后是平静严肃的话筒声，却极具平复力。
白湘先是让张于雅陪着江诗云去了医务室，再是和许迪亚一起回了办公室。
没了班主任，四班很快调整了位置，两个体育委员一前一后，便于带操和监督，不过平日里讲话的人这时候却都乖乖闭了嘴。大家都为着一个目标努力表现——把分加回来。
在这儿，扣1分，便是班主任当月工资扣100。
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班主任被扣工资，而且她没错。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做自己曾经认为不屑的行为。就是莫名的集体责任感。
那时候或许没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于白湘的喜欢，但是却都不约而同的行动着，人人皆如此。
虽然感知不到自己的，却知道白湘真心爱她的学生。她确是温婉，不论从哪儿而言，只是她的温情排在第一位，甚至可以为了这份温婉的情，丢掉温婉的性子。
他们之中有一些曾经只是滥竽充数的人，只是微微动动手，抬抬腿就完了整个操的人。这时候，只紧跟着前面的人依葫芦画瓢，就这样，班上错了四分之一，其中还包括一些仍在挣扎着正确做法的人。
他们很笨拙，却是极其美好的。
可是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做了，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分最终是没有加上。
回了教室，大家大吵了一架。
一些会做操的指责那些做得不好的，不会做的人。
大家都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手舞足蹈，句句刺骨，绿眉红眼。满屋子的被人叮嘱过无数次不可说的秘密。
或许没人知道那伤害究竟有多大，或许有人知道，但是他们现在或许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的情绪更重要，或许，想着反正被骂的人不是我，他们肆意享受着伤害别人带来的快感。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人明明愿意改变了的，甚至已经在改变了，只不过，突然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就觉得就算自己一直沉沦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铃声在此时也像是被按小了音量，毫无震慑力。
音乐科代表站在讲台上，大喊着，让大家去音乐教室上课。不过，明显，这声音被大家自动屏蔽了。
这中间也不妨有劝架的，不过全都是做无用功，班委们瞧着实在没办法就出了两个人去办公室找白湘，其余的尽力来控制。
半晌，白湘带着江诗云，张于雅，许迪亚和几个班委和夏兮贺回了教室。
白湘站在讲台上，那些人就站在她身后。
“大家，静一下。”白湘回复了以往的姿态，亭亭立在上面。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全班都静了下来，有人打量着缩在张于雅身后的江诗云，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不过却是很畏惧的样子，不敢直视任何人，只低着头。有人看着站在另一边的许迪亚，他低着头，头发遮住大半容颜。
“大家，下去吧。”她转过头，对她身后的同学微微一笑。
待所有同学归了原位，她继续说道，“同学们，江诗云同学和许迪亚的同学之间的矛盾在各方的努力下已经得到了和解。所以请大家在私下不要去一直问这两个同学关于这件事的细节，这更是对于两个同学的尊重。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抑制眼泪，而后，鞠了一躬，再认真的看着底下的同学，“同学们，谢谢你们。还有一些同学为了我，第一次认真做操，认真做一件事很难得，这种冲劲儿是美好的，我希望大家可以一直享受。”
“你们是我的第一届学生，我只能尽力的在你们的角度来和你们交流，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在大家心里我们是朋友。”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很迷茫，我在想我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我的耳边有太多的声音，他们告诉我，严师出高徒，班主任该凶一些，并且家长更喜欢这样的老师。”
“不瞒大家说，关于这个改变的方案我都已经写好了。并且准备最近就实施的。”
突然她话语一转，“但是，我发现，大家喜欢这样的白湘。”
“而且，这样的大家，是快乐的。我希望能给大家一个快乐一些的青春，希望大家以后被人问起青春的时候，是张口而来的快乐。”
教室里爆出热烈的掌声，望去，大多数女同学已经泪流满面。
白湘接过张于雅递过来的纸巾，点了点眼末。
， “白老师，你很好的。我要谢谢你，我以前最害怕语文了，但是我现在特别喜欢语文。”马齐其站起来，抽泣着。
“对啊，白老师，以前我语文只能考四五十十。但是我现在都能七八十了。”张罗也站起来，“我就说是那个老师有问题，不然我天资聪颖怎么可能才那点分。”
“坐下吧你。你脑子有病没必要出来说，大家都知道! 对吧？”刘新宇冲着他喊。
“对。”
“是啊。”
下面是一片稀稀碎碎的答复，带着哭腔。
“白老师，我们爱你! ”夏兮贺在下面突然吼了一声。
紧接着，全班都吼了一声，“白老师，我们爱你! ”
白湘手紧了紧衣摆，“同学们，那一分，我给大家加回来，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喝可乐。”
底下阵阵欢呼，白湘没阻挠他们，而是等着他们平静后，才道:“对了，下午第一节课去上音乐课。今天的语文作业，自行背诵课本上的一首诗再记一篇日记，不少于500字。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
“夏兮贺，你怎么跟他们一起回来了啊？”余盖延坐在他位置上，抬头看着他。
“你坐我位置干嘛？”夏兮贺有些无语，不就是自己去上了个厕所了吗，你在我去的这段时间坐就行了，怎么还丝毫没有让的意思呢。
“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
“我写完数学试卷就过来了，那个是顺路。”夏兮贺无奈答道。
余盖延紧接着问道:“啊，那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啊？”
“该你回答我了，”他微微靠近些，“乖宝宝。”
“草，别喊这个。”余盖延一巴掌把他的脸打开，没头没尾道:“你这个位置四面朝光，风水宝地，我喜欢。”
夏兮贺摸摸脸，不过还好余盖延力度轻，不怎么痛。“哦，我觉得，我考得还行。”
“那你刚刚为什么脸红啊？”夏兮贺突然来了兴趣，想逗逗这个人，还一掌之仇。
对上他的目光，余盖延心脏疾速跳动着，“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啊？” 夏兮贺再次逼近。
余盖延猛得弹离了凳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凳子还给你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