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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懂……?
      她懂个棒槌!
      最烦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谜语人了。

      可烦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
      颜嫣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像条死鱼一样杵在那里,任他宰割。

      话是这么说,她脑子也没闲着,边暗中观察,边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了这尊煞神?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她昏厥的那段时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难不成……是她晕倒之后,谢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谢砚之察觉到了?
      但也不应该呀,谢诀这个角色在原文中可是个实力演技派,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要知道,结局反转时,她可是被惊得目瞪狗呆啊。

      既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把谢砚之刺激成这副模样?
      颜嫣百思不得其解。

      攥住她下颌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疼得她眼泪直往外蹿。

      热气擦过耳廓,谢砚之无波无澜的声音幽幽钻入耳朵里。
      “离付星寒那老狐狸远一点。”

      ???
      颜嫣如遭雷劈。
      兄弟,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啊。

      其实这还真不怪谢砚之会误会,归咎下来,都是付星寒的锅。
      谁让他啥也不解释,直接跑去找谢砚之要人。

      虽说在此之前,谢砚之从未把颜嫣放心上过,可她好歹也是谢砚之名义上的女人,付星寒这般不清不白地跑来要人,他若肯松口,那才叫奇怪。

      更别说谢砚之向来清楚付星寒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老狐狸就好比是那神兽貔貅,只进不出,向来都只有他敲诈别人的份,又何曾见他对谁出手这般“阔绰”?

      谢砚之本还没往那方面去想,只觉他们二人之间定然藏着什么秘密,直至今日换血,颜嫣痛晕在床上,付星寒紧张到打断换血流程,谢砚之才确定,他们二人之间必然有点什么。

      至于,颜嫣与柳南歌生得这般像,谢砚之为何不往颜嫣是付星寒私生女这方面去想?
      还不是因为付星寒这老狐狸出了名的惧内。

      他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正是因为娶了个神通广大的夫人。
      他这人向来拎得清,绝不会拿自己仙途去开玩笑,既如此,又岂会留下私生女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人去抓?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副局面。
      付星寒非但没能给颜嫣赎回身,反倒被谢砚之给狠狠讹了一笔。
      而颜嫣,也莫名其妙背了一口红杏出墙的锅。

      不明真相的颜嫣着实被谢砚之那鬼斧神工的脑回路给震惊了一把。
      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原本就不打算吭声,势要将沉默进行到底来着。
      毕竟,少说少错这么个人间真理,在谢砚之这等蛇精病面前也是行得通的。

      颜嫣犹自杵在那里发呆,忽觉眼前一黑,痛意从下颌转至唇上。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是谁的呼吸与她纠.缠在一起?
      如雪霁初晴,裹着淡淡菡萏香,与些许腥甜血气。

      颜嫣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刻,痛意与窒.息感倏地拉回她的思绪。
      近在咫尺的琥珀色浅瞳里倒映出她骤缩的瞳孔,与慌乱的神情。

      可这根本称不上是个吻,用“罚”字来形容更为贴切。
      没有怜惜,只有凶戾。
      如出笼的兽,撕.咬,吞噬,暴虐到令人胆战心惊。

      任凭颜嫣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她被牢牢禁锢在那方天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肺里的空气正在一点一点被耗尽,血腥味挥之不去地萦绕在口腔里,而后,又被那抹菡萏香侵蚀殆尽。

      时间的刻度在这一瞬拉得无比漫长,仿佛有一个世纪,每一秒都是煎熬。

      良久。
      他终于松开了手,在颜嫣即将缺氧窒息的前一秒。
      颜嫣喘得厉害,脑瓜子还在嗡嗡作响。

      她唇上染着一片惊心动魄的红,配上那双朦胧的泪眼,是点到即止的艳。
      那只手再次攥住她下颌,拭去从她嘴角蜿蜒流下的血迹。
      目光依旧冰冷:“回去吧。”

      .

      颜嫣一路神思恍惚,走路都像是在飘。
      待她缓过神来,早已回到揽月居,立于紫藤花架下。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她其实很不想承认,自己也曾真心实意喜欢过谢砚之。
      可老天偏不遂她心意。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拂过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紫藤花。
      花海翻涌,埋藏在花穗下的那行字,刺一般扎入她眼睛里。

      「来年花开的时候,颜嫣想要嫁给谢砚之做新娘子。」
      歪歪扭扭的字迹,藏不住那时的欢喜。

      颜嫣盯着它看了一眼又一眼。
      然后……尴尬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个几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颜嫣自也不例外。
      只是,她那时着实用力过猛,以至于,全修真界都知道了魔尊谢砚之身边还有这么个痴女。

      往事不堪回首,颜嫣一脸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她思来想去,还是抱着要毁灭证据的悲壮心情,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踮着脚去抠刻在花藤上的那行字。

      “娘,我错了。”
      她手上使劲,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你在天之灵,千万别保佑我实现这个梦想啊~”

      那行字刻得太深,几乎就要凿穿花藤,与这棵树融为一体。
      那些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的回忆,亦如泄闸之洪般奔涌而来。

      她仿佛又看到那个小姑娘一脸欢喜地站在紫藤花架下自言自语。
      “娘,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我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做新娘子。”

      小姑娘拔.下发间珠钗,在花藤上刻下“谢砚之”这三个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
      “娘,你看,就是这个名字。”
      “来年花开的时候,我想要嫁给他做新娘子~”

      时间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刻在藤上的那行字不断被时光冲淡磨平。
      她便踩在小马扎上,一遍又一遍地加深那行字的痕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至第八年夏,颜嫣仍未嫁给谢砚之做新娘子。

      .

      豆大一颗的雨自万尺高空上坠落,砸在紫藤花架上,发出响脆的“噼啪”声。
      夏日的雨来得总是这般突然,花瓣打落一地,铺散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道不尽的凄艳。

      颜嫣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将发簪重新插回头上,自言自语般地道了句:“原来今年的花期都快过了。”
      “今年雨水这么多,这些花怕是撑不到立秋那日了吧?”

      她又抬头看了眼那行让她羞耻感爆棚的字。
      依旧坚.挺,大喇喇地横在那里,嚣张且放肆地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暴雨砸在身上,颜嫣缓缓吁出一口浊气。
      算了,随它去吧,反正,早就不在乎了。

      喜欢一个人,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与其拼命遮掩,倒不如直视过去。

      想通一切的颜嫣正要转身离开。
      头顶突然多出一把伞,六十四骨满穿,浸过桐油的伞面绘着一枝伶仃红梅。

      谢诀那把清润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怎么站在这里淋雨?”
      颜嫣摇了摇头,尚未来得及回答,又听他道了句:“今晚的肘子好不好吃?”

      颜嫣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他送的。

      她既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
      有意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学炼丹符篆和调药?”

      “明日就可以。”
      谢诀不动声色将伞面往她那边倾斜,目光掠过她尚未结痂的唇,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少顷,又闻他道:“我教你。”
      他嘴角缓缓扬起:“明日我便搬来揽月居。”

      颜嫣虽不懂他这一波操作,但大为震惊。
      “你搬来揽月居教我???这事你义父能同意?”

      谢诀笑而不语,只缓声道了句:“衣服和头发都湿了,你先回屋换身衣服,晚些,会有婢子来送热水。”

      快入秋了,气温一日比一日低,若不是谢诀出声提醒,迟钝如颜嫣,还真没发现,湿衣服粘在身上果真有些凉意。

      她捂着嘴打了个喷嚏,胡乱点了点头,躲在伞下,与谢诀并肩而行。
      她面上看着平静,心中却仍在感慨谢砚之那有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龙精虎壮的谢诀他不防,反倒防上一个年纪不知多大的老头子?
      颜嫣边想,边用眼角余光去偷瞄谢诀。

      谢诀身量很高,她这个小矮子堪堪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即便光明正大的去看,仰脖子也仰的十分费劲,更别提如她这般偷瞄。

      除却身形,他这脸也生得尤为好看。
      桃花眼、悬胆鼻,每处五官走势皆往尖处收……精致到足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却半点也不显女气。

      眼看就要回房了。
      颜嫣赶在被谢诀发现前收回自己偷瞄的目光。
      她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我到了,你也该回去了。”

      谢诀没接话,只低头望着她。
      该用何种语言来描述他的眼神呢?

      颜嫣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
      他却突然俯身,将毫无防备的颜嫣抵在格栅门上。

      硬邦邦的木头硌着背脊,颜嫣紧张到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你要做什么!”

      阴影兜头盖下,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她。
      谢诀依旧不言不语,伸出食指,轻轻拭去渗出她嘴角的血珠,语气很平静:“你这里流血了。”

      呆若木鸡的颜嫣也终于在一刻回魂,一把将其推开,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
      她走得匆忙,几乎是用逃。

      格栅门“砰”地一声阖上。
      谢诀仍撑伞站在门外。

      垂眸看了眼颤颤巍巍挂在自己指尖的血。
      舌尖一卷,血珠碎裂,染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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