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又见佳人》炑云习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吕晨想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才会被贬下凡间。
　　以前，天帝整日泡在御书房，现在没事便守在云捡的墓前发呆，吕辰终将鼓足勇气问出心底多年的疑惑：“天帝陛下，您因何指定在下为云神守墓？而不是地神？”
　　“云捡生前欲讨你留在他的身边，我未允，还他一个心愿。”
　　吕辰心下腹诽，他只是随便一说，早就抛诸脑后，天帝陛下却当真起来，心里对云捡还是有些歉疚的，如果当日将月神与云神的谈话告知天帝，云神可能就不会自寻短见了，时至今日这个局面，吕辰却不敢提及半字，如果让天帝知道他隐瞒了实情，恐怕要和云神一样灰飞烟灭了。再者，能替天帝守护他心爱之人的灵墓，也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云神归沌后，他从未见天帝开心过，云神在的那段时间，是他见天帝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了百逾年，云巅之上，一棵云捡树长成了一人高，终于长出了完整的人形，就迫不及待从云捡树幻化而出，一个好听的声音道:“哪来的小妖，竟敢青天白日的跑出来吓人。”
　　寻着声音望去，见石上卧着一个俊美的白衣少年，曲肱枕着磐石，俊美至极，这说起话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了：“你才是妖怪呢？”
　　“人都是胎生，有爹有娘，你是草木成精，不是妖怪是什么。”
　　她不知因何极其讨厌他口中所说的妖怪：“我看你阴阳怪气的才是妖怪。”
　　“你这小妖好眼力，我乃妖界的妖帝白小离，今日，你这小妖遇见本尊可是造化了。”
　　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却让人喜欢不起来，她气得掉头就走。
　　白小离见她青丝如瀑，聘聘婷婷，纤细如柳，清丽绝俗，眉眼精致且灵动，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遂即叫道:“你这小妖好生无状，遇到本尊竟敢不拜，还敢甩手走人，看我如何惩罚你？”
　　她愤怒的回头道:“你后不准再叫我小妖。”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小离抱着双肩。
　　她沉吟半天：“我不知道。”
　　白小离思忖过后道:“你是那云捡树所化，取名为云捡如何。”
　　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千丝继续向山下走。看见什么都稀奇，唯独见白小离就黑脸，白小离也不介意，祎隋在她的身边。
　　站在云泽的长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到了人人向往的海内，果然繁华，见街道旁有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子哭得甚是凄惨，千丝就前问道:“你哭甚？”
　　那女子本来正悲痛欲绝，忽地止住悲声，用奇葩的眼光看着千丝，后哭诉道:“家父暴病无钱医治，不幸离世，家中连张草席都没有，更无银两妥善安葬，只能跪于长街，卖身葬父。”
　　“人死不能复生，埋了便是。”
　　不以为然的道。
　　白小离不动声色深邃的眸光观察着千丝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哪来的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妖言惑众。”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一个青衣道人，背后悬着一把斩妖剑，目光炯炯，正义凛然。闻其声见其人不知其名，都深感莫名其妙，见那道人直奔千丝而来，都把目光集到了千丝的身上。
　　千丝见那道人来势汹汹，心下道:“难道他口中的妖怪说的便是我？难道我真的是妖怪？”
　　“妖孽，是贫道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那道人笃定的道。
　　“你凭什么指定我是妖怪？”千丝不愤的道。
　　那道士拿出一块照妖镜直射千丝，千丝真身投射到了镜中，众人看去，镜中的千丝并未现出奇形怪状的妖形，感觉怪怪的，但不知怪在哪里。
　　千丝翻来覆去的看了来回，也未发现自己与常人有异，“我看妖言惑众的是你这个臭道士吧！”
　　那道士冷冷的笑道:“树无根不立，人无心不活，你这小妖虽修炼出人形，却未修得本心，今日不收了你，将来必成祸害。”
　　众人听闻这才仔细向照妖镜看去，果然千丝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家吓得如鸟兽散逃去。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则瘫软在地。
　　千丝不愤的道:“就算我是妖怪，可我重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你这臭道士要对我喊打喊杀。难道妖怪就都该死吗？既然如此，天地为何造化妖族。妖怪也是有善恶之分的，诸如人类，难道你们人族就都是善良的吗？”
　　白小离拍手叫快道:“说得好。”
　　那道士见白小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心的提醒道:“公子，远离妖邪，切莫被美色蔽之，惹来杀身之祸。”
　　白小离不以为然的道:“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那道士闻言怒哼道:“不知死活。”遂不多言，收了照妖镜，拔出背后的捉妖剑，直奔千丝。
　　千丝慌忙躲闪，看见白小离一旁幸灾乐祸，大声的道:“那个妖帝你不捉拿，偏偏欺负我这个法力甚微的小妖，原来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臭道士。”
　　那道士听闻，震惊的问道:“妖帝在哪里？”
　　千丝用手指向白小离。那道士自然不信，不是应为白小离的外貌，他身上并无妖气。与常人无异。见白小离云淡风轻的摇着折扇，全然潇洒自若，“亏那公子还替你说话，你却反咬一口。”遂将又是一剑。
　　千丝气得火冒三丈，堪堪躲开，面对那道士炉火纯青的斩妖剑节节败退。那道士乘势飞起一剑横扫千丝的咽喉，千丝避之不及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一道红光在那道士的眼前稍纵即逝，转眼间千丝便消失不见了，正在惊奇，再看之前的那位白衣公子也不见了踪迹，心下疑惑重重。
　　千丝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脑袋没丢，眼前山清水秀，春光明媚，一片大好的正午阳光，见白小离怡然自得欣赏着风光，没好气的道:“是你救了我。”
　　“要不然。”白小离淡淡的道。
　　千丝疑惑的问道:“那道士怎么就认定我是妖怪你是好人。”
　　“应为我用法化去妖气，又用法化做常人，他自然认不出来。”白小离洋洋自得的道。
　　“是不是妖怪都无心。”千丝沮丧的问道。
　　白小离摇摇头道:“大多数妖怪修炼成人形，基本与人无异，只是个别由于多种因素，与常人不同罢了。”
　　千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颓然的道:“托生为妖也就算了，还是一个无心的小妖。”
　　白小离眼中精光稍纵即逝，后假惺惺的道:“有心无心都是妖怪，既然如此，何不逍遥快乐的做个小妖。”
　　“有心是种什么感觉。”千丝向往的道。
　　白小离想了想，“它会跳动，让你感觉生命在继续，去恨去爱，去思念去牵挂……，总而言之，世间的一切皆有体会，无心者便如行尸走肉。”
　　千丝眸光瞬间明亮起来，“你不是法力高强吗？帮我找颗心如何。”
　　白小离面漏难色的道:“那你想要颗什么样的，善良的、恶毒的、奸邪的、贪婪的……，再说，不是所有之心都能为你所用。”
　　千丝听罢迷茫良久，“我不想伤害无辜。”
　　白小离略微思索后道:“听闻天帝盛恒下凡历劫，我们何不赚取他的心，他一个神仙，还是天帝至尊，即使失了本心也丢不了性命，岂不一举两得。”
　　千丝摇头道:“不行，万一他历劫归位，知道我们赚取了他的心，还不要了我的小命。”
　　“我们心甘情愿的让他交出，即使归位，也不能秋后算账。”
　　“他又不傻。”千丝一脸鄙夷的道。
　　“可他痴啊。”白小离笃定的道。
　　“痴？那还不是傻。”千丝一脸嫌弃的道。
　　“总而言之，听我的便没错。”白小离笑吟吟的道。他们来到海外南隅一个叫大盛国的京畿西处的一处围场，白小离施法引猎物攻击盛恒，让千丝来个美人救英雄，哪知白小离用妖法却将路过大盛国的青衣道人吸了过来，他发现围场内有人施妖法，用遁形术混进围场，捡无人出现了身形，顺着妖光寻了过来，见千丝正用弓箭射杀受惊的野兽，还有白小离暗中配合她，一个俊美无边的少年身着盔甲，左手带住惊马的缰绳，右手悬弓，被千丝的箭法惊呆了。他哪里知道千丝用的不是普通的弓箭，乃是超级射灵箭，即使超级灵兽都吃不消，何况普通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