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装乖》时恣

5、第 5 章

　　林应钦的人是被司柠推出来的，行李是被司柠扔出来的。
　　距离她说“出去”两个字，前后不到两分钟。

　　林应钦有点不太理解。
　　小时候，司柠总是夸他懂事，处处像亲姐姐一样对他。

　　怎么现在……他是“失宠”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声音不敢太小也不敢太大，试探着：“姐姐？”

　　没人理他。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楼梯间那边开着一扇小窗，偶尔扫进几缕微凉的晚风。
　　林应钦在门口木讷地站了一会儿，见里面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动静，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靠着行李箱在地板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又看，司柠也没给他发消息。
　　又等了一会儿，他打开微信，垂着头给司柠发了五个字：【姐姐，对不起】

　　-

　　司柠的家在四环，离地处CBD的广电大楼还有些距离。
　　为避开早高峰的堵车，她通常都会早些出门。

　　今早她稍微迟了一些，刚有些着急地打开门，旁边一道庞大的黑影蠕动，吓得她瞬间往后弹开，同时惊出一声尖叫。

　　冷静下来细看，竟然是林应钦。
　　昨晚收到短信之后她还去猫眼那里看过，他不是走了吗？

　　林应钦显然也是被她吓到了，身子抱膝缩成一团，抬头懵懵地看着她，眼中朦朦胧胧的，唇色也是浅淡，像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嗯……姐姐？”
　　他惺忪着睡眼喊她，声音里都是清晨初醒的沙哑。

　　司柠松了口气，这才问他：“你怎么还在这儿？”

　　林应钦有些迟钝地缓缓眨了眨眼，不知是困乏还是委屈，眼里竟泛出几分水光，看上去真是无辜极了。

　　“姐姐，我真没地方去了……”

　　他这个样子，好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啊。
　　司柠突然心头一软，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的样子。

　　被司曜“拐带”之前，他老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街边自己玩，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就跟现在差不多。

　　“姐姐，我……能不能进去洗个漱？洗完我就走。”
　　林应钦小心翼翼地问她。

　　司柠正犹豫着，对面邻居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拖着买菜的小推车从屋内出来，看到眼前这幕，脚步立刻刹在了门口，眼神瞬间八卦。

　　这老太太司柠平时见过，特别热心快肠，还喜欢问东问西。
　　平时出门不小心碰见，她都是能避则避，电梯都不愿意同坐一台，生怕开启对方的话匣子。

　　她一看那老太太的眼神，心中就知不妙，赶紧朝林应钦使眼色：“快进来！”

　　林应钦立刻听话地起身准备站起来。
　　但昨晚坐了一整夜，他两条腿都麻了，颤颤巍巍地像个老人般卡在了一半，麻得龇牙咧嘴。

　　司柠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搀住他手臂吃力地将他往里拽。

　　“啊，疼疼疼……”
　　林应钦哼哼着，司柠却根本顾不上他。

　　直到听见门咔嗒一声合上，她才满头大汗地松了一口气。

　　林应钦衣服都被扯歪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锤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嘴里还呼哧呼哧的。

　　昨天还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特警小哥，现在看起来却像是逃难似的。
　　司柠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又有点想笑。

　　“卫生间在里面，你自己用吧。”
　　她朝屋内指了指，突然又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赶紧趴到猫眼上往外看。

　　那老太太盯着她家的门看了一会儿，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过了一分钟左右，终于带着她的小推车走了。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司柠长舒一口气。
　　林应钦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直专注看着她的举动。

　　“怎么了？那个老太太是什么危险人物？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她住这多久了？平时有什么反常举动？”
　　他有些紧张地接连发问。

　　司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个老太太能是什么危险人物？你是不是有点职业病。”

　　林应钦不以为然：“无论男女老少，能让你严阵以待的都可能是危险人物。”

　　司柠意味深长地凝他一眼：“嗯，那你也是危险人物。”

　　林应钦：……
　　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要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司柠看了看表，重新拿起包推门出去，刚回身准备关门，又突然记起什么，警觉地盯着林应钦的脸：“别进我房间，不然打你哦。”

　　这句话，听起来好耳熟啊。
　　林应钦忍不住低头笑起来，抬眼看向她，乖乖“嗯”了一声。

　　目送着司柠关门离开，林应钦这才松了一口气。
　　前一天他没在这个家待上多久，根本没来得及到处参观。现在房子主人不在了，他才有机会仔仔细细地看看司柠平时生活的地方。

　　他在客厅慢慢转了一圈，又走到司柠房间门口，静静看了一眼那关上的房门，乖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其实他很好奇，但他答应她了。
　　答应她的，他一定要做到。

　　他回到客厅，拿着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里面很干净，一看就是司柠平时很勤于打扫，地面上几乎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林应钦放好衣服，看了一眼浴室架子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洗发水，护发素，玫瑰味道的沐浴油，身体乳，还有女性护理……

　　心中默念着标签到这儿，林应钦突然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虽然这房子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还是慌乱地挪开目光，赶紧打开淋浴头想干点正事。

　　他可是正正经经来洗漱的，又不是来偷窥的。
　　可温热的水珠打在身上，却像是越来越烫，他淋了几分钟就心烦意乱地出来，都不敢看一眼镜子里耳根通红的自己。

　　-

　　因为昨天的意外，林应钦的入职手续到早上才办完。
　　去后勤那里领了制服后，杨建军带着他去大队里做正式介绍。

　　基于昨天的初印象，队员们只知道来了一个有点拽的新人，还在网络上火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因此在两人开口时，大家都挺好奇，只有徐湛宁神色寥寥，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林应钦先做了自我介绍：“林应钦，99年生，平江齐河人，毕业于陆北公安大学。”

　　99年？
　　同年出生的简易瞬间怔了住。

　　什么情况？
　　他昨天还一直叫他“哥”？！
　　这小子也不说，居然就这么占他便宜，真是可恶！

　　杨建军继续补充道：“林应钦同志相信大家昨天已经见过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五年多的实战经验，之前在维和防暴队和反恐特战队都待过，曾经立过一个二等功两个一等功，是今年咱们市局特招过来的人才。从今天开始，由他接任特警大队队长一职，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林队的工作。”

　　话毕，队伍里立刻炸了。

　　“队长？！他？？”

　　“开什么玩笑，他来接替田队？不是徐队吗？”

　　“厉害了，不会是局长儿子吧。”

　　简易更崩溃。

　　啥？！
　　同是23岁，人家就是队长了？
　　看来那一声声“哥”，好像叫得也不亏？

　　听到下面窃窃私语，杨建军轻轻咳了一声。
　　队伍里立刻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可能会有点疑惑，但任命林应钦同志为队长，也是看中他的能力，和年龄无关。特警队这几年在田队的带领下兢兢业业，大家的付出我和各位领导都看在眼里。田队因伤退居二线确实是可惜，但人事调动不可避免。林队这次过来，田队也是很支持的。所以希望大家今后在林队的率领下，能尽快呈现出全新的面貌再接再厉。”

　　杨建军拍拍林应钦的肩膀，“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交给你了。”

　　林应钦点点头，目送着杨建军离开。
　　领导一走，队员们立刻互相使着眼色，又开始交头接耳。

　　林应钦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训练服，胸背挺直地往后背着手，目光沉沉扫视一周。

　　“没想到大家这么欢迎我啊，讨论还挺热烈。”
　　话一出口，刚刚说得最欢的几个人立刻尴尬地闭上嘴。

　　林应钦直直盯着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别不好意思，尽管提。”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此时的目光有着远超这个年纪该有的威严，看人的时候就像是有无形的黑云压顶，气场格外强大。

　　那几个队员被他盯得发毛，目光心虚地乱扫。
　　这时，简易弱弱地举起手：“报告，我有一个问题……”

　　林应钦朝他点点下巴：“说。”

　　简易掰着指头算了算，“你刚刚说你是99年，那也就是才毕业一两年，怎么会有五年实战经验啊？”

　　他刚刚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我十六岁上的大学，毕业快四年了。”
　　林应钦淡声道。

　　队员们忍不住惊讶地互看一眼，之前眼中的那份怀疑和不满立刻收敛不少。

　　“还有吗？”
　　林应钦看看简易，又看看其他人，“没有的话那就——”

　　话还没说完，一直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的徐湛宁突然打断他：“我还有个问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徐湛宁很不喜欢这个新来的。
　　所以这接下来的「问题」，肯定不是什么普通问题。

　　吃瓜群众正好奇着，徐湛宁冷冰冰开了口：“你觉得你配当这个队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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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应钦：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有完没完了？
徐湛宁：不要管我我只是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