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鹤》一桃木子

3、童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等到彻底冷静才走了出去。刚走出去就遇到了贺天。
　　“你去哪了？”
　　“我去洗了把脸。”
　　“白子丞聊好了？”
　　“没。我等会发微信给他。”
　　“你有他微信吗？”
　　“我有！”
　　“你有就有那么激动干嘛？我说你也是够偏心的，我当年近队一个月才有你微信。”
　　江时妄摸摸脸，他怀疑自己脸都红了。
　　“那个…我先回房间了。”
　　等贺天回过头来江时妄早走了，他低声喃喃道：“莫名其妙。“
　　江时妄“莫名奇妙”地跑回了房间，直接跳上床。暗暗骂到“卄，江时妄你他妈经历过那么多年社会，打了那么多年职业。居然因为一个喜欢，一个白子丞慌到这样。不应该啊，不应该吧。”
　　江时妄暗暗念了好几分钟，终于在喉咙感觉有点难受的时候停止了。他找到白子丞微信，把注意力放在了给白子丞的文件。
　　江时妄把白子丞需要了解都写了，写了整整好几千字，整理完后一并发给他然后才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走。
　　当滚烫的热水冲向身体时，江时妄把整个身体放在水下。水滚过脸上，他脑子里不停冒出白子丞的脸，声音，神态和不服输的气质。
　　感觉到下身的变化，果然口了。
　　解决后，他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把白子丞追到手，不，是先了解白子丞的事。
　　他不喜欢探听别人的事，但是他想了解白子丞的一切，包括过去。
　　正想着呢，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是白子丞发的。江时妄看到是白子丞发来的低声笑了下。小队员倒是客气还专门道个谢。
　　贺天发了个文件过来。是白子丞的信息档案。
　　江时妄越看脸色越黑，活像要杀人一样。当还是像自虐一样看到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字。
　　他终于知道白子丞为什么心理测试过不了，真的不是矫情，如果是自己的话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子丞对他的感觉那么特殊，因为他们本质上是个一样的人。永不认输，永不停歇。
　　他的童年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自己是极度约束而他是绝对自由。
　　自由到什么程度，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而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呈现出来的。而暗处是什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时妄越想越觉得，要对他好好到融化他，好到让他知道自己背后有他，有整个Fb。
　　白子丞刚洗完澡就打了个喷嚏，心觉奇怪谁在骂我。
　　看了眼手机发现名为江的微信号给他发了信息。
　　想了想自己微信本来就没几个人。姓江的也就只有江时妄了。
　　给江时妄改了备注，就点开文件看。白子丞来来以为江时妄最多随便写写。没想到写的挺认真，应该用了心思。看来这个队长还有点称职。
　　道了个谢，白子丞就直接躺床上准备睡了。
　　正准备睡，躺床上脑子里又望出这两天的事。无一不围绕着…江时妄。
　　白子丞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有问题，干脆不睡了起来上厕所。凌晨三点，现在在房间里上多半会影响住旁边的人。还是出去上吧。
　　刚上完厕所出来，看到江时妄房间门口他好像在跟经理说什么事。
　　他一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事情，直接进了房间但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好像在聊有关他的－过去。
　　他超级反感别人聊过去，并不是因为他在意别人的话，是因为他听到后自己会不自觉地想起过去。那天冲动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爽。反而回忆起来更恨了。反正现在肯定就睡不着了，就再想一想吧。
　　不过今天居然也没有多气，当然依旧不喜欢。
　　他当然知道江时妄和经理想了解什么，那是他拼死护住的领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时间他发生了什么。跟那些少爷说他们应该会觉得恶心吧。
　　他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睡着了。
　　白子丞的父亲早在他刚出生就老了，母亲带着他，生活自然过得很差。至少生日时妈妈还会给煮面。
　　看他这样，周围的同学当然也看不起他。加上学校门口的混混只能每天平白落得一身伤。但他也不服输，每次都用他那毒舌嘴骂回去。
　　再到后来，他九岁的时候母亲带回来一个男人。她看他的眼神满是期待，她说这是她爱的男人，以后男人一定会好好对她和我的。他也一副好人的样子说：“丞丞啊，我和你妈是互相喜欢。我对你妈也是真心实意的。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当时他还有一点相信了，就这样他住进了房子里，挤进了他的生活。
　　那段时间是他整个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一家三口，和和睦睦。
　　可没多久，那个男人忍不住了。开始逐渐恢复了他的真面目。
　　原来他喝酒吸烟还碰毒品，而且…有暴力习惯。
　　接近妈妈也只是为了那个他父亲留下的小房子。
　　他开始对妈妈动手动脚，甚至直接打人。
　　他威胁妈妈说：“你要是敢报警，我在死之前也要先把你和你那宝贝儿子杀死。”
　　白子丞永远忘不了那肮脏的面目，接着他开始不满于打母亲直接对白子丞动手。
　　他把白子丞和妈妈关在家里，自那天起白子丞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终于，妈妈忍不住…自杀了。跳楼的时候表情不是痛苦而是解放。
　　而那个男人并没有收手，甚至想用水果刀杀死白子丞灭口。白子丞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他手里抢走了刀。先捅死了他。
　　也不知道哪个邻居听到声音报的警，听到警笛声白子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心里想死了也好。
　　可能是因为男人有吸毒史也可能是因为男人的暴力彻向。他只在里面蹲了三年。
　　在里面自然昰什么人都有，这三年也什么人都见过。
　　出来后去网吧帮忙，每天也是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

　　他忽然被一声雷声惊醒，又哭了。真没出息啊丞丞。
　　外面下雨了，像是雷震雨。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水落地的“哒哒”声和大雨的“哗哗”声很舒服。
　　白子丞静静地看着窗外，下面的人有些急急忙忙有些慢慢悠悠。他不禁思考外面的人都会何去何从。
　　白子丞既然已经起来了，便没什么可能再睡了。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他把脖子顺时针转了一圈，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愣了一会就去训练室开始开了几把，他这两天都没怎么练。老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教练知道，三天不练对手就知道了。”再不练他也保不其会不会刚转会就被“退货”。
　　他一边打一边把失误点记下来，对着自定服务器一遍遍重复这个过程，确保没有第二次失误。
　　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上厕所的PP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有个人坐在练习室里。
　　他回手就拿起扫帚，小心翼翼地把拖鞋脱掉。一点一点靠近练习室，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丢丢的声音。
　　白子丞练习得入了神，根本没注意到有个人在靠近。等到PP走进练习室准备大喊时.他才发现有这么个人物。
　　两人双目对视，空气中不免有些尴尬。PP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问道：“那个…你是？”
　　“我是新来的…”
　　PP这才反应过来是他们昨晚上说的那个，“哦哦哦，是你啊。我昨晚上听他们说了，刚没认出来。我PP，你以后有啥事可以找我哈。”
　　“行，那个…我单排开始了。”
　　PP这才注意到电脑是开着的，“那，那你先忙吧，我先去睡了。对了，你旁边坐的是时哥，对面是我和老A”
　　“行。”白子丞早就已经开始游戏了。
　　PP边走出去边小声喃喃“哎，这么早就训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又开了几把，白子丞把腰伸伸就洗漱去了。
　　江时妄刚起床跟贺天交代完中午去楼下吃饭顺便介绍一下白子丞后，就准备回房间。刚一转角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好像刚从厕所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江时妄一眼就觉得那人是白子丞。扑通扑通，江时妄觉得自己脸可能都热了。他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道：“那个子丞，我们等会去楼下吃饭的时候顺便开个会。介绍一下你然后教练也说一下下半个赛季的安排。”
　　“哦，好。队长。”
　　“好，那我先走了。平时也不用叫我队长的，多尴尬。”
　　“行。”

　　“今天阿姨总算是做点好吃的了，是个什么好日子啊？”老A闻到香味就下来了，看到满桌的菜，满足的摸了摸他那八个月大的肚子。”
　　“瞎说啥，你哪天没吃好吃的。不过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白子丞今天第一天进入fd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贺天在和老乔聊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突然听到老A这么一句话，喃喃道“好像我平时欺负你们似的。”
　　老乔道：“行了行了，11点了。叫时妄子丞PP来吃饭。”
　　贺天边走边说：“真的是，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来帮忙。天天就干巴巴等着吃，估计现在刚醒吧。”
　　“呵呵，你还别说。江时妄可能在睡，白子丞肯定没有。人家一大早就起来训练了，我清早起床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还以为江时妄那小子开窍了，想到自己年纪大了决定早起加练两小时，防止退步。当时还挺高兴，仔细看才发现是子丞。”
　　“早听说了，子丞进取心强。时妄看人倒是不错。”
　　刚没说完，江时妄和白子丞就一前一后下来了。得，倒是不用叫。贺天心里想。
　　白子丞刚刚下楼发现就被贺天强行给介绍了“这就是新来的白子丞，就那个胖胖的就是老A，旁边那个是PP，然后那个看着年纪比较大的是老乔，我是经理贺天，咱们昨天晚上见过。你以后就是我们Fb的一员了，欢迎加入Fb。”
　　刚讲完他就发生自己被三双眼睛瞪着，“我胖？”“我老？”“你昨晚上见过子丞？？？”
　　“给你们嗑头好吧，我嘴贱你们都知道的。哎，不对呀，他们有理由，江时妄你怎么嘀，占我便宜。昨天晚上你不也在。”
　　江时妄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当然不会丢脸。理直气壮道：“是的呢，你想干吗？”
　　贺天当然不敢干啥，江时妄再接地气也是老板。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贺天假装想吃饭才把饭题转移过去。然后就变成了“哎贺天贺经理你好扣哦，也就这种时候你肯下点肉，平时都素。”老A趁机说。
　　“那是扣？？？那补营养的茹贵到要死，比肉贵多了。而且江时妄才是老板，你干啥不找他找我？”
　　“得，找他干嘛他又从来不管。他不说都没人知道他是老板。”
　　“呵，知道你这老板有多德不配位了吧。”贺天可算找到了机会，死命biss他。
　　江时妄又开始了他的装听不见套路…
　　看大家都吃饱了，老乔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那我就说下这个季度大概的安排。我和贺经理刚才说好了，以后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会说一下每天的计划。”
　　“大家都清楚下个月就是预选赛了，每个战队当然都想开个好头。那我们这个月呢，前两个星（期是上午10点后个人训练，中午吃完团队训练，晚上你们单排双排都可以。”
　　“后两个星期也是10点开始训练，但没有个人训练了。你们要个人练习只能在晚上，早上也要四排。约了训练赛的话会提前一天告诉你们。”
　　“训练安排教练也有时候会跟据每个人训练赛和表现而跟改。比如今天下午，白子丞需要跟我打对抗，我需要了解他的能力。团练改成晩上，都听清楚了没有？”
　　虽然大家平时笑嘻嘻的，但这种时候自己不会开玩笑，都纷纷应昰。
　　吃完饭白子丞一边走一边想，这些倒没有之前那帮人难搞了，哎。

　　“不错，还是需要系统化训练的。我等会会把需要改正的地方发给你的。”老乔跟白子丞练了一下午陪练，揉了揉眼睛道。
　　“好，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先回去了，30分钟前发你。”见惯了那群没心没肺的，突然见到这样的他还有点不习惯。说完连忙整理去了。
　　“你们都叫啥外卖啊？我这也没个着落。”老A刚练完，一看到饭点了马上开始准备。
　　“我也没着落，要不咱一块？”PP听到他这话马上开了某团。
　　“行啊，江哥子丞你们吃啥？一块吗？”
　　江时妄刚想说不了，回头看到白子丞说都可以。马上答应了。
　　“那吃啥？”
　　“麻辣烫火锅串串还是烧烤？我都行。”
　　“那吃串串吧，我叫美团。”
　　“行。”“行”两人同时响起声音，对视了一眼就又别开了。白子丞表面平平淡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简直疯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怎么见到他就心脏不好呢。

　　“你就说怎么样吧，你A哥我可是把美团翻便了找到的0差评好店。”老A看着pp的吃像就知道了，但还是想让他夸自己。
　　pp看看他满脸的夸我，笑了一下。把嘴里的牛肉吞下去，说：“好吃到爆了，我A哥眼光就是好给力。”
　　江时妄才顾不上回答他，他从刚刚就在留意白子丞爱吃什么。吃的好像都是牛肉。哦哦哦爱吃牛肉啊。
　　白子丞倒是留意到了，可他本来就话少。
　　“哎，要不是今天晚上还要训练真想开个碑酒。”PP显然不满足于吃串串了。
　　“下次吧。”
　　…
　　他们坐在窗边的垫子上吃，白子丞坐在靠窗的位置。江时妄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彻底移不开了。
　　白子丞静静地看着窗外，沉默，寂静，无言，无奈。江时妄没有感到伤感或堕落，他看到的是坚定和强大。
　　那一刹那，江时妄明白了他不需要怜悯和可怜，因为他足够强大，他从来都没怪过命运因为他知道只有拼命努力，足够优秀才有资格站在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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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