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96、美杏仙救难怀二心

　　我自认为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对悟空，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番彻底的了解。但其实是我太过自信了，悟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这个世界也并没有我设想中的那样简单；我，依然在这是是非非的空间之中一片懵懂……

　　虽然我也知道悟空仅仅是被那金钵罩住失去了片刻的人身自由，其实说到底并没有太大的性命之忧，可是我却还是抵不住心底深处传来的阵阵担心。事实上，悟空哪一次涉险我不是这样提心吊胆的呢？
　　送走了三藏沙僧和小白龙，我立刻猫着腰小心地摸进了前面的洞室，罩住悟空的巨大金钵此时就躺在洞室的西南角。而因着刚才的一场欢饮，整个洞室内的妖怪们连着那黄眉怪都喝得酩酊大罪，一时间酒气冲天鼾声四起。更别说有什么人会守在那个金钵旁边了。
　　真是天助我也！
　　我定了定神，放轻了脚步，小心地跨过那些倒在地上醉得横七竖八的妖怪们，慢慢地靠近了那个大金钵。值得欣喜地是，那金钵的后面正好立着一个大石柱子，倒真可以给我当个很好的掩护。
　　“大师兄，大师兄！”我压低了声音整个脸贴在那金钵上小声地叫道。
　　半天没有反应。
　　“大师兄，大师兄，你在里面怎么样了？”见没有人答话，我不觉稍微加重自己的声音，双手也不自觉地拍打起了那金钵的外壁。
　　“别吵，俺老孙方才累了半天了，才想歇息会儿呢！”好半天，悟空有些疲倦的声音才透过那金钵闷闷地传了过来。
　　啊！他，他方才怎么过了？难道这金钵里面其实藏着个妖怪？他才同那妖怪经历了一番恶斗？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大师兄，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受伤？你快回答我啊！”心中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变得十分急切，我再次用力地拍打起了那只金钵。
　　“孙，孙猴子……你，你别……白费劲儿了！想，想逃出我的宝贝……没，没门！”
　　忽然，那四仰八叉地躺在堂上的黄眉怪嘟哝出了一连串含糊不清地话，吓得我一下子停下了手中怕打的动作，一边赶忙将身体躲到那石柱的后头。
　　所幸那黄眉怪在吐出那些话之后，只是翻了个身子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看来他只不过是说梦话罢了！
　　等周围再次恢复平静之后，我才舒了一口气，从石柱后面小心地爬到了那金钵前：
　　“大师兄，我是八戒啊！你到底怎么了？快同我说句话啊！你放心，我已经叫小白龙去请弥勒佛祖了，你再忍一忍，你马上就可以从里面出来了！”
　　怕再次惊动黄眉怪，我这回再也不敢敲打那金钵了，我只得压低了嗓门，快速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八戒？”金钵里传出一声响动，似乎是里头的悟空翻了一个身：“那妖怪没绑你们？师父呢？”
　　“大师兄，你放心，我已经给师父和沙师弟都松了绑，他们现在已经逃出洞去了！”
　　“那你怎么不走？”悟空的声音在那金钵里头听起来与平日里倒是有些不同。
　　“我？”我有些诧异于他的问题：“你还关在这里面，我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就一走了之呢？你快告诉我？你方才在里面到底遇上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累？你快说啊！”
　　“呵呵！”
　　不想金钵里却是传出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好在是隔着这么一层金钵，从外面听来倒也不是十分清楚，应该不会把那群妖怪给吵醒。
　　“俺老孙没事儿！”半天，悟空才止住笑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俺方才想从那金钵里头出去，可是不管是用俺的金箍棒去撬还是用变的梅花钻子去钻都没什么用！这金钵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造的，居然刀枪不进水火无功。闹了半天，这金钵是连条缝儿都不曾弄出来，反倒是把俺老孙自个儿先给累了个半死！唉！”
　　原来是这样！难怪方才我敲打金钵有些大声的时候这黄眉怪会怎么说，看来他是把我的动作当成是悟空在这金钵里头折腾了！
　　“大师兄，你别急！要不，我用我的钉耙试试吧！你在里头使劲，我在外头用力，我们双管齐下说不定就能弄出条缝儿出来了呢！”
　　说着，我忙四下里寻找自己的钉耙，这才想起，之前为了麻痹那黄眉怪曾经“缴械投降”地把那钉耙扔在了一边，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这个洞室里头了。
　　抬头一看，果然那钉耙就躺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只是现在有三四个小妖怪喝醉了酒倒在上面，竟然把我那钉耙当起枕头来用了！
　　“八戒，你不要费力了！”就在我打算去取那钉耙之时，忽然悟空的声音又从金钵里头传来：“这金钵不是寻常之物，乃是法器，若非口诀它是绝对不会动得一分一毫的！既然师父和沙师弟他们都已经平安出去了，那俺老孙再关个些时候也无妨！哎，你方才不是说已经叫小白龙去找弥勒佛祖了吗！等弥勒佛祖来了俺老孙不就可以从这里头出来了，是不是？”
　　“是，是，”没想到悟空今日居然如此豁达，我忙点头附和表示肯定。
　　“得！那就再等会儿吧！俺老孙横竖累了个半天了，正想好好歇歇脚呢！这么些日子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俺老孙可不曾睡过一个踏实觉呢！今儿正好，这里头又安稳又暖和，俺正好好好补补觉！”
　　“大师兄！”
　　悟空的这番话一时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原本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大英雄，不会疲劳不会受伤，永远是那么警觉而又精神，永远充满着活力热情与用不完的力量；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他也是会觉得累的，他也是会需要休息的，其实他一路上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又有谁知道呢？
　　“八戒，你也出去找师父他们先离开吧！等弥勒佛祖来了，咱们再会合不是一切都好？”悟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啊，我留在这儿也确实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即使我现在出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也就是守在三藏的身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小白龙和弥勒佛祖，一边为这金钵里头的悟空担心！既然如此，我何不就留在这里呢！说到底我的心还是在这里啊！
　　“大师兄，我还是留在这儿守着你吧！虽说现在那群妖怪都喝醉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可要是万一待会儿他们醒过来要对你不利呢？我，我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但总还是能抵挡一阵子吧！我还是在这儿和你一块儿等弥勒佛祖来吧！”
　　我的回答让悟空再次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声：
　　“好嘞，有你在旁边守着，俺老孙睡得更加踏实呢！”
　　我笑了笑：“是啊，大师兄，你就在里面好好睡一觉吧，我不会再吵你了！”
　　“哈哈哈——”
　　正在这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女子放肆的大笑声。
　　谁？这里怎么会有女子？
　　“猪八戒，你倒是悠闲啊！还有心情在这儿与孙悟空两个情深意长啊！”那女子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嘲讽。
　　我忙回头看去，待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之后，不觉当场便愣在了哪里。
　　是她？蝎子精？不，不，是杏仙！
　　“很奇怪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儿吧！”
　　此时的杏仙已经不是当日在荆棘岭时谈诗论道时候的打扮了，她换了一身火红的长裙，眉梢之间也没有了当时的温柔与妩媚，反而平添了一些阴狠与诡异。
　　“八戒，出了什么事儿？何人在外面？”金钵内的悟空似乎听出了外面的异样，不觉开始奋力地敲打起了金钵。
　　“哼哼！孙悟空，那日你可是一副嚣张气焰啊！怎么如今居然落得这般下场了呢！”杏仙轻蔑一笑，随即轻盈地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脸戏谑道：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那师父和你那师弟都已经被我抓回来了，现如今就绑在原来你们逃走的地方。你说，我要不要也把你一块儿也绑回去啊？”
　　啊！三藏和沙僧又被抓回来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脸戒备地盯着她质问道：“你不是荆棘岭上的树妖吗？你为什么要和这个黄眉怪狼狈为奸一起祸害我师父？”
　　“哈哈哈——”杏仙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而笑过之后却是一脸的落寞，她低下眼睑缓缓道：“你说得不错，我不过是区区树妖，比不得你们日后会成什么正果，所以，你们压根儿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气愤地冲她喊道：“妖怪若不想着害人，只是一心修炼，自然也可以最终修得正果！但若是像你这样，妄想着吃我师父的肉谋得什么长生不老成仙成佛的那就是罪不可赦！就算你以后成了你口中所谓的正果，自然也会被贬下凡间受尽苦难！”
　　我的气愤并没有让这杏仙暴跳如雷，她看着我一脸鄙夷道：“你自然说得轻巧，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我们这些你们眼里头的妖怪的活法！”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妖怪！但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做丧尽天良的事，那你便是妖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怪！”
　　我实在搞不清这杏仙到底想说些什么，什么妖怪不妖怪，正果不正果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况且就那晚的情形来看我未必就打不过你！这么想着我忙在手中聚集好了一团灵力，时刻准备进攻。
　　“哼！猪八戒，枉你先前也曾做过玉帝的天蓬元帅，却不想你看人看事却是如此肤浅。这天界佛界哪里不是腌臜不堪，一丘之貉；你们不过是顶着个好听的头衔罢了，若说丧尽天良，你们做的丑事情哪一点会比我们妖做的少？”杏仙幽幽地说着，语气之中，尽是怨恨与不满。
　　“这些事情你不用同我说，我只管我师父唐三藏的安危。你放了他让我们西去这便是功德一件，倘若不然，那我们就只好棍棒下说话了！”说着，我便挥起那只聚集着灵力的手，准备将那团灵力向杏仙打过去。
　　“慢着，我想你也不希望惊动那个黄眉的吧！”杏仙见我动手并不慌张，反而是轻轻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当场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其实，我们何必要打呢！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杏仙冲我微微一笑，眼神之间竟是蛊惑的意味。
　　“什么交易？”我不觉十分好奇。
　　“很简单。其实我方才是骗你的，你师父和师弟并没有被关在后面的洞室里，他们其实是被我带回了我自己的洞府……”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别急吗！慢慢听我说便是！”杏仙再次笑得春花灿烂：“他们现在在我的洞内十分安全，事实上，我也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其实，我不仅不会伤害他们，我还会帮你救出你这被金钵压着的大师兄。”
　　“你有法子救我大师兄？”我有些不相信。
　　“哼！”杏仙轻蔑一笑：“这金钵自然是要口诀才能动的，我便有这口诀！”
　　“你有口诀？你和这黄眉怪是什么关系？”
　　杏仙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问我道：“如何？我开出的条件可算是丰厚？”
　　平心而论，若是她真能做到这些事情，那我们不是连弥勒佛祖都不用请，就可以这样顺利地过了小雷音这一关了？可是，天底下会有白吃的午餐，事情会这么简单吗？这个女人出现得这么突然，话里话外又似乎透着无限的玄机，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可得好好提防她才行！
　　“是的，你提出的条件的确很吸引我，那么，你说的交易又是希望我们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杏仙微微一挑眉：“我要你们带我一同去西天取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