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59、猪八戒拙技骗仙水

　　淑女是应该笑不露齿的，淑女是应该矜持审慎的，淑女是应该仪态万方的。可是在这一刻，我却忽然将之前奉为教条的种种信念在一霎那间完全地抛之了脑后。我只想这样尽情地宣泄我心中所有的快乐，而当我平静下来仔细地回味方才的那一刻时，我却忽然发现原来这样纵情欢笑的感觉居然是如此之好！
　　我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面对过真实的自己了……

　　“别笑了！再笑……俺老孙，就……撕了你的嘴……”悟空见我笑得这般放肆，不觉心中一阵怒火。正想狠狠地骂我几句，却最终抵不过肚子上阵阵剧痛，到底还是软下了口气。
　　看着悟空满头大汗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只得收起大笑将那未尽的笑意强压在心里。
　　“啊呀！这位过客啊！你不可以这么大声说话的！你这样是会动了胎气的！”那老妇一见这情形忙上前埋怨起了悟空。
　　胎气！噗——
　　没办法，实在太好笑了！我真的憋不住了！
　　记得西游记的故事中应该是唐三藏和猪八戒误饮了女儿国子母河中的水而痛得腹痛难忍的，可是今时今日，却是三藏、悟空、沙僧这三人鼓起了肚子。啊！要不是刚才一直担心着小白龙有些心不在焉地没喝那水，那岂不是我也有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叫苦不堪啊！小白龙，还真多亏你了！
　　“放屁！俺老孙可是爷们！怎么可能……会生娃娃！再说，再说……也没地儿可让他……钻吗！”悟空忍着腹中剧痛狠狠地白了那老妇一眼，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那老妇却也不恼依旧笑呵呵道：“过客是外乡人，自然不甚相信我国中的这桩事体，不过过客也当听过一句话才是，古人都道是‘瓜熟自落’，若是真到那个要生产之时，管你是男身还是女身，这胎是定要从胁下裂个窟窿钻出来的！”
　　“什么……想我唐三藏自小便入佛门……一心向佛，如今，如今却……”三藏听到这里便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吓得一旁的沙僧忙死命的去掐他的人中。
　　看着眼前混乱的状况，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我忙拉住那老妇的手急切地问道：
　　“老妈妈，快些告诉我，这落胎之水究竟是在何方，我这就去取！我走后，此处就烦劳老妈妈照顾我师父和师兄弟们了！”
　　那老妇听了连连点头道：“你真的要去的？也好也好。”
　　说着她拉着我拉到边上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峰道：“从这儿一直往南，便可见一座山，那山名唤解阳山，山中有一眼落胎泉。怀胎之人需吃得一碗水，方才解了腹中胎气……”
　　“好，我这就去！”未等老妇说完我提起脚就打算往南边跑去，不想那老妇忙在身后叫住我：“过客且慢，我还有一言。如今那地儿已经取不得水了，经年间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道人，自唤如意真仙，自立了一方门户，单护住这落胎泉水不肯善赐与人。若有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方才能求得这水呢！”
　　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哪里去找得这些东西啊！
　　我忙回转身来拉住对那老妇道：“老妈妈，我们只是过路的僧人，怎会带的这些东西啊！老妈妈，你救人救到底，可先借我们一些，等解了这燃眉之急，我和我师父师兄定当重谢！”
　　不料那老妇却摊手道：“过客说笑了，我家中只得茅屋一间，薄田三分，哪里会有这些许东西啊！”说着不觉叹了口气道：“没钱之人若误饮子母河的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啊！这怎么办啊！
　　正在我焦虑之时，忽然地上的悟空大吼了一声：“呆子！这么点儿小事……你，你就不会自个儿想法子吗！快，快去取水，俺老孙，要痛……痛死了！”
　　话音刚落，悟空整个人又蜷缩在了地上。
　　“哦，好，好！”被悟空这么一吼，我也顾不得多想了。大不了与那什么如意真仙拼了就是了！
　　这么想着，我腾起云雾就朝那南面的解阳山飞了过去。
　　到得那解阳山山头，竟见此处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好一派江南水乡之秀色啊！
　　对了！这花红表礼怎办啊！我看了看四周，忽见路边有不少碎石块。有了！我心中一喜，弯下身便捡上了四五块，然后冲着这些石块默念了几句口诀，轻吹了一口气，一眨眼的工夫，这些石块就变成了一锭锭黄灿灿的金子。
　　没想到这观音教我的点幻术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呢！
　　我心中一悦，捧着这假黄金就上了那台阶。
　　未走几步，便见一个山门，进了那山门就见一个老道人双眼微闭盘坐在绿茵之上。想必这便是那如意真仙了！
　　“大仙，我来求落胎水。”我将假金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那道人面前。
　　那道人并不睁眼，只问道：“你要求得几碗？”
　　“要求三碗。”
　　“三碗？数目不小啊！你这花红可够啊！”
　　我忙对那道人说：“奉上黄金五锭，不知够否。”
　　直到这时，那道人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假黄金后微笑着对我道：“足矣，童儿啊！带他倒后院去取三碗水！”
　　那道人话音刚落，便有一小童过来领我去了后院。进得后院，果见内中有一口井，不知为何那井竟微微得冒着热气，果然稀奇！
　　那小童熟练地放下木桶从那井中打上一通，然后徐徐倒入一旁的一个瓷罐之中，随后将那罐子交给我道：
　　“施主，此中便有三碗水的份量，且好生收着。”
　　我接过瓷罐心中一阵偷笑，没想到今天这事儿，居然这般顺利！
　　正当我准备拿起罐子驾云离去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高吼：
　　“童儿！不可将水给他！这个骗子，竟然敢用破石头来糊弄本大仙！”
　　我回身一看，那如意真仙已经拿着那几块石头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啊！我的点幻术失效了？这才多久啊！怎么着，也得等我走了再变回去啊！
　　“你这骗子！快将井水放下！不然本大仙决不饶你！”那如意真仙一步步逼近我，不知何时手上已经亮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钩子。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那钩子已经一下朝我飞了过来。我心中一惊，忙闪过身子，一边将那罐井水牢牢地护在胸前
　　“哼哼！果然有点道行啊！”那如意真仙一声冷笑！再次将那钩子向我甩了过来。
　　不行，我现在手里拿着罐子根本就无法与他打斗！而且这悟空他们还等着我的井水救急，我绝对不能和这如意大仙多做纠缠！
　　这么想着，我忙飞身跳到了一棵树上，腾起云雾便打算离开。
　　“想跑！没门儿！”那如意真仙哪里肯善罢甘休，立刻也飞上云头追上了我。
　　一边这如意真仙在我身后穷追不舍，一边我心中一片慌乱。要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这时候，忽然，我背后一凉，似乎有什么金属之物钩住了我的衣服后襟，难道是……
　　还没等我想清楚，那身后之物忽然猛一发力，我只觉双手一松，那怀中的罐子就一下子飞了出去。
　　啊！我的井水！
　　我只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正在下坠的罐子急转直落！我完全顾不得身后的拉力，踢开脚下的云彩死命朝前一扑伸手去半空中捞那罐子。
　　随着“哗啦”一阵响声，我终于脱离了那股拉力的控制，而我的双手也终于在半空中再次抱紧了那罐子。与此同时，我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慌乱中我扶紧了怀中的罐子不让它有任何的损坏。
　　“哈哈哈——”一阵狂笑从云端处传来。
　　可是那声音在我听来却渐渐地越来遥远，而我自己的意识似乎也越来越模糊……一定是方才从云头上掉下地的缘故……身子很累啊……头似乎也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四周山头一片红霞。
　　所幸的是，那罐子依旧在我怀中，看来那如意真仙必定是以为我摔下云端砸死了，故而也就不再赶尽杀绝了。
　　我将罐子放在一旁，揉了揉酸痛的身体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却忽然发现身后一阵凉意。我忙伸手去摸，啊呀！怎么背上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大块！莫非，我在下落时的那一声“哗啦”便是我的衣服被那道人的钩子给钩破的声音？
　　天哪！这后面露了这么大一块真是羞死人了！
　　我忙不住地挪动身上的衣服，想要遮住那背后的露出，可是不管我怎么调整，却总是有这么一块要露在外面。
　　不知不觉中，晚霞已经散去，天边已是一片暮霭。
　　算了！折腾什么呀！横竖我现在已经是猪八戒的身体了，就算露着又怎么样，露着也不见得会有人去看，还是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这么想着，我不再理会身上的衣服，抱起一旁的罐子便驾上云朵向悟空他们飞去。
　　等我回到原先的歇息之处时，发现悟空他们三人已经不在原地了。正当我焦急之时，忽然之前所见的那老妇在身后喊道：“长老，你师父他们在我家呢！”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不远处有一处茅屋，便忙朝那边跑了过去。
　　一进茅屋，悟空三人的呻吟之声立刻变清晰了起来。我忙抱着罐子跑了进去：
　　“大师兄，师父，沙师弟！我把落胎水取来了，你们有救了！”
　　此时的三藏正躺在床上不住地呻吟，而悟空和沙僧则蜷缩在一旁一脸的痛苦。一见我拿着罐子走了进来，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眼神。
　　“快，快先给师父喝下！”无论什么时候，悟空总是最先想到三藏。
　　我点了点头，接过老妇递给我的碗从罐子中慢慢地倒上了一碗，递给了床上的三藏。三藏接过后，便一饮而尽，水才落肚，三藏的眉头便不再紧张，神色也渐渐地好转了起来。
　　这水果然有效啊！
　　“八戒，快，快给悟空和悟净喝！”三藏刚一好转便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好，师父。”我忙转身准备将桌上的另两个空碗倒满。不料，我才倒满了一个空碗，待要去倒另外一个的时候，那瓷罐中居然再也倒不出半点水了。
　　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地将那瓷罐翻了个底朝天，拼命地摇晃，可是不管我怎么摇却依然只有零星的水滴从里面流出。
　　难道，是方才罐子从我怀中摔出的时候洒出去的？这罐子并未封口的确有这个可能啊！
　　这可怎么办啊！如今只留下了一碗水，却有两个人需要落胎！
　　“怎么了……”悟空见我迟迟未将水端来，不觉问道。
　　“大师兄！”我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是我没用，明明取来了三碗水，却在打斗的时候洒落了些许，如今之剩下一碗水了！你和沙师弟只有一人可喝了！”
　　“没用的……”悟空刚想骂我一句，却不想此时腹中忽然一阵剧痛，我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肚子已经涨得如怀胎七八个月的妇女这般大了。
　　“算了，算了！”悟空无力地挥了挥手：“俺也知道你就这点本事了！你将这水先给沙师弟喝！”
　　“万万不可！大师兄！这水该你喝才是，若有什么妖怪还的靠你来降妖啊！”一旁的沙僧听说忙大声喊道。
　　“罗嗦！让你喝你就喝！”悟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沙僧吼道：“俺老孙，自有……办法！”
　　说完他又因一阵袭来的痛感缩成了一团。
　　我看着悟空的样子，虽心中难过但也无计可施。我起身端起那碗水送到了沙僧面前：“沙师弟，你就喝了吧！别辜负了大师兄的一片心意！你若好起来了，我们也好一同再去取井水啊！”
　　沙僧含着泪点了点头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只片刻功夫，沙僧也恢复了正常。
　　可是，可怜的悟空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