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205、情深处自问两不知

　　悟空，我也可以为你去死的！就像若兰那样！也许我比不上她，但是现在我真的这样做了！这一刻你感受到我的爱意了吗？面对这一切，你还想和我分开吗……

　　匕首刺中胸膛的感觉与我想象之中的并不相同，虽然还是感觉到了撕裂一般的痛楚，但却仅仅是疼，而且这疼感在最初刺进胸膛的那一瞬间之后便很快消失殆尽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于都没有流下一滴血来。
　　呵！我真是健忘啊，我是魂体啊，我早就不是血肉之躯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失血而亡，我只可能会灰飞烟灭，而这区区的寻常匕首根本就是不可能伤到我的！明白了，倘若我真的要自行了断地话，可绝对不能再选择用刀来捅这种最笨的办法了！
　　这么想着，我的嘴角不觉仰起了一丝笑意。
　　但是，其实我错了，我并不是一切无恙，因为我的身子已经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了，在挣扎了片刻之后我便再也支撑不住地缓缓向后倒去。
　　“八戒！”悟空伸手从后面扶住了我，脸上的关切与慌乱清晰可见，他随即抬起头冲着远处的树林大吼一声道：“有种的就出来和俺老孙单打独斗！偷偷摸摸背后下黑手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没事……”看着悟空脸上焦急的神情，我心中忽然掠过了无以伦比的满足感，嘴角上的笑意不觉加深了几分。
　　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原来我受伤还是会让你着急的！
　　“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悟空当即便急得跺起脚来，随即便伸手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真，真的没这么严重的，我能……自己走！”我挣扎着想要从悟空的怀中下到地上，但是才一使力，就发现头昏得厉害，动不了几下便再度瘫倒在了悟空的怀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犟啥啊！”悟空忿忿地埋怨了我一句，随即将我紧紧地收在怀中打算驾起云雾往天边飞去。
　　不想正在这个时候，林中却忽然传出了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慢慢地从一棵大树之后走了出来。
　　“九，九头蛇？”眼前的人影不觉让我一声惊呼。
　　他，他当年不是被二郎神给收走了吗？
　　“真是没有想到啊，当年脑满肥肠的猪八戒居然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如花女子，不过，可惜你所托非人，到底还是红颜薄命了啊！”九头蛇一脸讪笑着缓缓走到我们面前。
　　虽然眼前的他衣裳如常，容貌也未有所改变，但他眼神之间的凌厉和阴狠却比之前更胜了几分。
　　“妖怪！原来是你这鸟蛋在背后放暗箭！哼！那二郎小儿果然是脓包一个，居然就这么让你逃出来了！好！俺老孙今日就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看俺怎么把你这妖怪大卸八块！”悟空冲九头蛇大吼一声之后，转过头来看向我道：“你可真没事儿？那俺就先结果了这个混账，然后俺们再一块儿回去！成吗？”
　　“没事儿，我挺得住！”
　　我用力朝悟空挤出了一个笑容，接着悟空就将我小心地平靠在了一棵大树下，随即使出金箍棒朝那九头虫扑了过去。
　　见悟空迅猛开战，九头虫立刻挥出他的月牙铲沉着应战，很快两个人便打成了一团。
　　应该说九头虫的法力其实并不差，当年在祭赛国碧波潭底的那场打斗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但那是在水下，而一旦到了陆上，悟空的法力绝对是高过他的，我看九头虫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在背后用匕首来偷袭悟空！
　　正在我思怵之时，忽然方才中刀的地方开始隐隐地发出阵阵热力，当我低头看时，竟然惊奇地发现原本寻常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通体火红，就如一块烙铁正刺在我的胸口一般；而当我想要伸手将那匕首拔出之时，没想到那匕首却忽然幻化成了一个红色的光团；接着，它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毫无征兆地滑进了匕首留下的伤口随即迅速地进入了我的身体，一瞬间一阵奇异的感觉便在全身上下迅速地蔓延开了。
　　“妖怪！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和俺老孙叫板？”
　　九头虫当然不是悟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便已经渐渐地落在了下风，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意，反而是越战越勇，更加积极地与悟空厮打起来。
　　“哼！妖怪！你果然不要命了！看来俺老孙今日非得好好送你一程了！”悟空说着忽然纵身跃起，以一个泰山压顶之势将金箍棒重重地砸向九头蛇。
　　而九头蛇见此情景，立刻大吼一声道：
　　“孙悟空，你还想你的小情人活命的吧！”
　　九头虫的这句话，当即便让悟空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他立刻收起棍子，伸手一把揪起九头虫的领口厉声吼道：“你小子说啥？给俺再说一遍！”
　　九头虫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他随即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你自个儿瞧瞧不就明白了吗？”
　　我，我怎么了？
　　我立刻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发觉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但是，我的两只手居然全都变成了青紫色，难道难道……
　　“八戒！你怎么了？”悟空扔下九头虫一把扑到了我面前：“你那里不舒坦？你快告诉俺啊！“
　　“我，我……”
　　我感到浑身一阵乏力，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阵阵发麻起来，再加上眼前那双青紫色的双手，难道，我这是中毒了！
　　“孙悟空，如何？不想你的小情人死的话，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换！”九头虫悠然走到我们边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你奶奶的混蛋！”悟空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随即再度揪住了九头蛇的衣襟：“把解药交出来，俺老孙就饶了你条性命！”
　　“呵呵！”听了悟空的话九头蛇立刻轻蔑地笑了起来：“孙悟空，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吧！你杀了我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过我要是死了的话，你的小情人可就活不了了！你，不想断了这条后路吧！”
　　面对九头蛇的这番威胁，悟空只是挑眉笑了笑：“妖怪，你也忒把你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真当离了你，俺老孙就没法子解毒了？实话同你说吧，依俺老孙的本事，这上天入地什么样的药搞不到手！俺不过是懒得去买这个人情罢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痛快点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可就别过俺老孙没给你留过情面！”
　　九头虫静静地听着悟空说完之后便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孙悟空，你还真当我九头虫是三岁的小孩做事如此欠考虑吗？实话同你说了吧，这一刀原本是留给你的！既然是为你备着的，这所下之毒自然是天下至尊，又岂会是依你之力可以寻得到解药的呢？不是我说，你就算是找来太上老君的金丹都未必能让你的小情人活过来呢！”
　　“好！有种！”悟空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愤怒，他随即揪紧了九头虫的衣襟道：“既然你敬酒不愿吃，那俺老孙这就送你上路！”
　　悟空说着，便伸手准备向九头虫的头部劈去，而九头虫不但面无惧色，反而一脸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反而喃喃自语道：
　　“姑娘，看来你果然所托非人，这猴头宁愿劈死我也不愿救你这条性命，若是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有幸得以相见，那我定要和你陪个不是了！你这一番可是全都是为那猴头受的！”
　　“你，你行！”最终，悟空并没有将自己的手落在九头虫的身上，他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放开了九头虫的衣襟，随即低头道：“好，俺老孙这条命给你！你把解药交出来！”
　　“呵！”在听到悟空的这句承诺之后，九头虫立刻笑了起来：“看来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错，不错！我本来就只要你的性命，误伤了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实在是让我于心不忍啊！”
　　“大师兄……你别理他……我没事儿的……”眼见这悟空对九头虫缴械投降，我立刻出声制止道：“他的毒药伤不了我的……你不用这样……”
　　虽然身体中的异样感觉依然十分强烈，我双手上的青紫也丝毫没有消退半分，但是我还是相信，这九头虫的毒药是不可能伤害到我的！我是魂体，我怎么可能会被毒药毒死！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毒药真的是天下剧毒，甚至连魂魄都可以毒杀的话，那难道观音就不会出手来救我吗？我还是完璧之身，我对他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难道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这样一个费尽心机寻来的贡品就这样死了？没了？呵！就算你九头虫有这个本事，强大的佛派也绝对不会就此绕过你的！
　　这一刻，我真是前所未有得庆幸之前并没有和悟空作出什么越轨的事情了！
　　悟空见我说话，便立刻俯下身子揽住我道：“你说啥啊！你还要不要命啊！你要是死了！俺老孙活着还干啥啊！”
　　这，这真是你的实话吗？你真的还是爱我的吗？如果我的死能够唤回你的真情的话，那么就算我真的死在了九头虫的毒药之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冲悟空虚弱地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九头蛇道：“你还是别费这个心计了！我是死是活也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劝你还是走吧！看你的样子八成是从二郎神那儿逃出来的，难道你就不怕他追来再把你给抓回去？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放你走，若是君子，从此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席话说下来，我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而四肢传递过来的麻木感也越发地重了几分，看来这毒药已经彻底地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开了。
　　“没想到，你这猪八戒变的姑娘倒是有几分胆识！”九头虫一脸随意地笑了笑，随即眼中露出一丝阴狠道：“哼！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替你们操心了！不过，就同你刚才说得那样，这咱们总算是相识一场，姑娘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做事自然也不好太过决绝！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是想通了，就依旧到这林子里来，我在这儿侯着你们！噢，忘了告诉你们了，这药性虽说现在看着不厉害，但是确实一天难受似一天，到了第三天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你给我走！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未等九头虫说完我立刻声嘶力竭地冲他大吼了起来。
　　其实我不是真的这么不怕死，我只是怕悟空会在受了他的这番蛊惑之后，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他的解药！不！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九头虫见我如此驱赶他，便立刻转身飞向了空中，只留下一串古怪的笑声回荡在林间。
　　“你他妈给俺回来！”
　　悟空一见九头虫离开，立刻想要站起身追赶，我见此情景赶忙用力地抓住他的手，随即用力地摇头道：“别追了……你陪着我好吗……”
　　听到我的声音，悟空立刻伸手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随即埋怨道：“你这是干啥啊！你就这么想死啊！你活腻了，俺老孙还没看腻你呢！”
　　悟空的话不觉让我轻笑了出来，随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有什么好看的啊！你都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不是都说我们要算了吗……”
　　“你别说了！这事儿是俺老孙错了！”悟空说到这里忽然将头靠在我的额头上道：“俺要是知道事情会成这样，俺死也不说方才那些杀千刀的话！”
　　感受着悟空话语之中的那些悔恨，我忽然感到眼中一阵酸涩，泪水立刻便滑出了眼眶，也打湿了悟空靠在我额头上的半个下巴。
　　“你咋哭了啊？你别哭啊！俺老孙认错了还不行吗！”悟空发现了我脸上的眼泪，随即伸手替我擦拭了起来，一边慌乱道：“俺们快点回去！大家伙儿想想办法，总能解你身上的毒的！”
　　“不要——”我伸手抓住悟空的胳膊道：“我不要回去！不把话说清楚，我绝对不慧去！”
　　并非我真的如此固执，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只是，倘若悟空的心思真的如他之前与我说得那样，那我就算是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是死吗？
　　“说，说啥？”悟空的眼神之中满是急切，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绝情的话？你难道真的……”
　　“没有，俺怎么会舍得和你啊！”悟空一把打断了我的话，随即搂紧我道：“这些日子来，俺老孙心里头真的乱得不行，以前俺总想着俺能保护好你的，但是若兰却就这样死在了俺的面前，俺忽然觉着怕了，灵山的那个妖怪肯定要比那个道士厉害百倍的，俺连他都对付不了，俺怎么还有能耐保护你呢？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对我，想让我离开你吗？”
　　悟空，你知道吗？我宁可为你去死，也不愿意失去你的爱情啊！
　　“俺错了不是吗！俺原本以为，只要同俺分开了，你就能去找个比俺有本事的人来帮你，可是……可是俺心里这么想着，俺压根就做不到吗！”
　　“就因为这样，你就在那西海龙宫的大太子轻薄我的时候久久不出手！”我想到这里不觉又流下了眼泪。
　　看着我的眼泪，悟空立刻又急切地说道：“是俺错了啦！俺以后再也不干那傻事儿了吗！”
　　不，悟空，你没有错，其实我也没有错，可能我们只是错在太过在乎对方了吧！
　　忽然，我感到一阵晕眩袭来，整个身体便立刻陷入了无意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