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选择 ...
-
吴鸿杰挂掉电话，心下不禁为自己的智计而暗暗得意：借日本宪兵队之手，缉拿共产党和他出卖的上海军统，自己可以隔岸观火。
转过身，他对小鲁说：“等下有客人来。”
小鲁听不懂他讲日本话，但知道他联系的是日本人，担心文鑫明知道后会发火，便提醒他是不是换个地方和日本人面谈。可吴鸿杰往旁边沙发上一坐，无所谓地说：“我怕什么！文鑫明知道又能如何！”
小鲁在旁边沙发上坐下，侧过身问：“来客是谁？”
“文庼堂一。”吴鸿杰回答。
小鲁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又问：“他是……？”
“宪兵司令部的少佐。”
小鲁这才知道少佐的名字，便要脱身不干了。吴鸿杰说：“领钱做事是有风险的。这个事你知我知，再没人知道。”说着，他翻了下眼皮，又沉声道，“讲，最近老文在做什么？”
小鲁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吴鸿杰在沙发上转过身子，两眼盯小鲁的鼻尖，“你不告诉我，我给老文讲你是宪兵队安插到他身边的线人。”
小鲁说了最近文鑫明的行动，借口下楼去迎接文庼堂一，起身急急离开了。看上去就象是要逃开想吴鸿杰的操控。
在文庼少佐来之前，吴鸿杰把有血迹的腰垫扔到衣柜里，抓了件薄衣裳浸了水，擦掉地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然后掏出小费留下的记事薄，撕下那页写有力生名字的纸来，放进裤袋里。
等到少佐来了，他把那页纸拿出来，把自己对于上面信息的分析，以及该如何下手突破工人许的计划都讲了出来。他见文庼边听边不住点头，偶尔沉思一会儿，便等着文庼再有反应，才继续说下去。
少佐听完，才问：“你和小费一直在暗查上官力生是共产党的证据？”
他望向少佐，并没说话。
只听少佐又问：“你很了解上官力生，觉得这样做有把握突破他？”
吴鸿杰继续沉默着，点了点头。
礼拜天清早，力生从公寓的地板上睡醒，他睁开眼，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没顾上吃早饭就坐公车赶回家。
回到家，钟表显示时间是七点一刻。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只没见心怡。力生坐下一起吃，问起劳尼欧和贝恩斯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只听母亲说：“找到地方住了，埃拉前几天讲他们两个要被子，还没时间给送去。我讲不要钱的，埃拉硬要塞给我，我就收下了。”
清月吃完，放下碗筷，起身从灶间端出一个汤锅，放到台子上，说是给高炎霖炖的鸡汤。看到妹妹的举动，力生心想：今天是礼拜天，小丁会不来约清月？
他正想着，就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正是小丁，看力生在，给他使了个眼色。力生会意，就和小丁一起走出去，到家门外说话。
“小汪给我讲，吴鸿杰发现二楼平台的窗子是打开的，现在已经怀疑上我了，讲小费被杀的事是里应外合做的。吴鸿杰后来就给少佐拨了电话，宪兵队很重视这件事情，上午少佐去寻吴鸿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文先生得知吴鸿杰寻少佐后很恼火。”
力生听了若有所思，没出声。
小丁接着说：“如果任由吴鸿杰追查下去，我们很快会有麻烦的。有吴鸿杰这个人在，好多事情我们做起来不清爽，不如把他做掉。”
力生沉吟着，想了想从爬窗子到击毙小费，整个过程他们都是谨慎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便对小丁说：“我们做得干净利落，你不要担心。”
小丁点头，松口气，说：“还有个事情，文先生捉了钱云荣和一个姓曹的人。”
这是力生第一次听见有个姓曹的人被文鑫明捉住，便问小丁这人的情况。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文先生讲过他是给钱云荣收集情报、牵线搭桥的。”
“老文打算怎么处置老钱和姓曹的？”看小丁摇头，力生又说，“把姓曹的背景和来历打听下。”
正说着，傅宝珠走了出来，看见小丁笑着打招呼，又问小丁在外面是不是认识很多人。小丁不解，问她是指认识哪些人。她说比如面包房、饭店厨房，或者船员之类的。随后跟出来的清月听到了，有些微的尴尬，想阻止母亲却又觉得自己不好说什么，就看向力生。
小丁倒是认真地说是有认识的船员，想知道问这个做什么。
“埃拉要开间咖啡馆，卖面包、卖酒要用材料、要进货的，她昨天问我有没有路子买到好的材料。”
小丁便说他回去找找人问问有没有路子。
力生送清月和小丁走出弄堂，看着他们上了小丁的车，又目送车子远去。他四下看了看，准备去办事，却见不远处有辆车，他当即警惕起来。远远见车里的司机在看见自己，力生便不动生色地沿着街边往前走。眼睛余光瞥见那辆车没动，他加快了脚步，微微转头，就见那辆车已经缓缓往前滑动着跟了上来。力生断定这辆车子是来监视自己的，他眼看车子越来越近，突然转了个身斜穿过马路，走近那辆车。车子慢到几乎要停下来了，力生一把打开后车门，迅速坐上去，电光火石间把手枪顶在开车子便衣的耳朵眼上。
“继续开车。”力生吩咐便衣，“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像是睡觉落枕似的，便衣梗着脖子不敢动弹，随口说：“文先生。”
力生的手枪枪口狠狠顶进耳朵眼：“文先生为什么要监视我？”
那便衣吃痛，咧嘴不语。力生看出他是撒谎，余光看见有认识的邻居往车子上看，脸上便组织好笑容看向便衣，装出遇见熟人的模样。等邻居走远，力生要便衣把车往前开。
车子开上舟山路，快到路口时，力生要便衣转头往东边驶上华德路。一路向东，人烟渐稀。
正行驶中，便衣的头往左边一晃，使得力生的手枪跟着往左挪了几寸。紧接着呆坐在那里，不再反抗。
“把证件拿出来。”力生低低命令便衣道。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