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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幼帝登基」 ...

  •   冷峻的高墙外烟尘茫茫,朱红的大门被叛军一哄而上的撞开,这是入宫的第一道防护,手持刀剑的叛军踏马冲进九重门,震耳的杀喊声穿过长长的九重道在太和殿外飘荡不散。

      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上可见一道瘦小的白影,那是云耀国几个时辰前刚被宣旨登基的小皇帝月千忱,她此时正双手放
      在膝上,微微抬着头似乎在等待什么,清晨的冷光缓缓洒下,殿下的石墙后匆匆走来一名白衣持剑的少女,这是小皇帝从小陪在身边的女侍卫,同时她也是多年前叛国驸马的遗腹女——珺一,珺一急匆匆的从后殿赶到太和殿,在看见坐在台阶上的月千忱后终于放慢了脚步,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是一行提着宫灯的宫人尾随着珺一疾步赶来。

      “殿下可需避一避?”珺一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月千忱微微摇了摇头,闭上双目全神贯注的探听着太和门外的动静,转瞬间高墙外的杀喊声一变,一只金羽鹰率先越太和门冲向月千忱,月千忱猛然睁开双目,在看到飞鹰后,袖子里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了些许,不做痕迹的用袖子沾去手心的汗水,缓缓站起身,抬臂接住落下的金羽鹰。

      月千忱肩膀托着金羽鹰缓缓走下台阶,珺一也抬步匆忙跟上,不过多时就见太和门被围墙上的守卫指挥拉开,一名黑甲少年骑马直冲而来,溅雪的银甲闪烁着斑斑光点,少年目光锐利却在看见石梯上的人后急急勒住了烈马,待烈马稳定,少年一个漂亮的翻身跪在地上,拱手一礼,高声喝道:“青城墨家军前来救驾。”

      月千忱让金羽鹰扑翅飞到石栏上自己快步下了最后几节台阶,大步走到年轻的少将军墨弈身前,抬手托着墨羿的手臂,压低声音清冷的说道:“少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说完月千忱又将目光转向一行宫人前领头的白发老者道:“今夜让太傅受惊了,朕这就派人护送太傅回府。”

      “陛下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临危不乱,乃我国之大兴。”太傅魏呈欣慰的冲月千忱一拜后转身离去。

      月千忱将目光再次投向已经站起身的墨弈,垂头解下腰间的黑体金纹佩剑,将它双手递给墨弈道:“此乃金鸿,朕今日将它赐于少将军。”

      “臣定不辜负陛下厚爱。”墨羿再次跪地双手抬起接过宝剑,月千忱面色如常声音依旧清冷:“皇都的守卫就交给将军了,去吧,你的士兵在外面等你。”望着太和门外的场景,月千忱一双漂亮的眼睛晨光斑斓,目送墨羿出了太和门后,月千忱带着一众宫人沉默着走向他们来时的高大拱门。

      走了几条宫道便是入了后宫之地,众人在经过一道绿林时迎面撞见一名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头发凌乱的穿过花圃向他们跑来。

      月千忱快走几步抬手抱住扑过来的女孩,低头靠近小女孩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女孩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搂住月千忱的脖子,不停的抽泣,月千忱轻轻拍了拍女孩单薄的后背轻声道:“谣谣别怕,皇兄在这儿。”

      小女孩眼角挂着泪珠,白齿却是紧紧咬住殷红的下唇,想让眼泪就此断流。这个八岁的小女孩名叫君轩谣,虽然姓不同,但她确实是月千忱同父异母的皇妹,同时小女孩的生母即当今太后也是月千忱母亲的嫡亲妹妹。

      不多时,负责照顾君轩谣的主事嬷嬷闻声匆忙赶来,在看见月千忱的瞬间噗通一声便跪在鹅卵石砌成的小路上。

      “奴婢没有看住公主,请陛下治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更多的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公主的自责和对小公主
      如果出事的恐慌。

      月千忱轻轻拍了拍君轩谣的后背,目光细细打量了一番跪着地上的中年妇女。

      “不,不怪嬷嬷,是谣谣偷偷跑出来的。”君轩谣搂着月千忱的脖子抽噎着为嬷嬷辩解道。

      月千忱叹了口气:“好,皇兄不怪他,皇兄有事要处理,谣谣跟嬷嬷先回去好吗?”

      “可是……”君轩谣红着一双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弱弱的盯着月千忱,不太情愿月千忱的安排。

      “谣谣别怕,皇兄晚上就去看你。”摸了摸君轩谣的头月千忱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还请嬷嬷先带公主回去休息。”

      “陛下保重龙体,奴婢告退。”嬷嬷忍着发疼的膝盖,面色从容的牵着君轩谣的手弯膝一礼。

      收回望着二人离去的目光,月千忱向身后的太监问道:“母后那边如何。”

      “回陛下,太后一直在给先皇守灵。”小太监低着嗓子上前回话。

      “那些作乱的宫人可都抓起来了?”月千忱问。

      “回陛下,都已全部关押在地牢。”宫人答道。

      “嗯,我们去御书房。”月千忱抬步挥袖离开。

      太和门外墨羿持剑立在九重道上对面是一墨发飞扬、一身银色软甲的俊美男子,男子染血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无奈几分释然。

      “我输了。”君辰浩将剑随意的扔在脚边,墨羿皱着眉让士兵上前左右压制住君辰浩。

      “世间无自由,阿羿,我要离开了。”君辰浩转身后悠然的笑道,墨羿盯着君辰浩被士兵带走的背影,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那鲜衣怒马风流皇都的二皇子。

      墨羿沉默许久后终是长叹一口气。一名士兵靠近墨羿问道:“少将军,皇都乱军已被平定可要立即书信告知大将军?”

      “嗯。”墨羿点头同意,目光扫了眼众兵,率先跳上马背:“墨临你带五百人留守皇宫,其余人随我回大营。”

      “是。”墨临道。

      晨光游走过一座座宫宇,一条条白石大道,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在晨光中微微摇摆还残有微光,一片清冷中,御书房的上
      空却似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浓稠阴霾,珺一与众宫人守在御书房门外,房内月千忱沉默着刚关上门,月千忱转过身就无力的靠着门滑落在地:“二哥,为什么会是你啊?”低喃的声音带着颤抖,月千忱眼中溢着水光,双手抱头颤抖的缩成一团紧靠着冰冷的朱门。

      珺一面朝着紧闭的房门静静的持剑站着,不知过了过久,灯光打在珺一面上,珺一抬起头,看着房间里被点上了光,又过了一会儿,珺一听见月千忱的声音从门内传出:“珺一,进来。”

      “是。”珺一收拾好情绪推开庄严的朱门大步跨进房中,月千忱抬头将一封信交给珺一:“把此信交给墨弈,让他给按上面的安排,回来时让太医院准备一下,明日由叶少将军领军两千骑兵去雍州城。”

      “是。”珺一接过抱拳领命。

      日上三竿,月千忱带着几名侍卫从牢房向九重门的方向走去,路过一棵大树时,月千忱顿住脚步,随身的宫人也都纷纷止步,璀璨的阳光透过交织的树叶,斑斓的洒落在树下的人儿身上,月千忱抬眸迎上散落额阳光碎片,习惯性的抬起一只手挡住一部分阳光,恍惚间回忆起明德一百零一年二皇子回京之后的一天,皇宫的御花院内,午后的太阳,似乎也是这样,没有没有往日毒辣的灼热,温和的穿过树叶间的空隙,摆动不定的洒在石凳上。

      “千龙,千忱,你们猜后来怎么了。”玉树下歪坐着的华服少年单手撑着白石桌边眯着眼,笑嘻嘻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二哥,你快讲啊。”七岁的月千龙双手撑着脑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一脸得意的少年。

      “后来啊……”君辰浩买了个关子,余光无意间扫到双手枕着头安静的爬在桌子上睡觉的月千忱。

      “死丫头,我讲的故事有这么无聊吗?又睡着了。”君辰浩伸出手轻轻的弹了下月千忱的额头。

      “诶?皇姐又睡着了。”月千龙转身看向旁边睡着的月千忱,伸出手想去摇醒她。

      “不管她了,千龙,二哥,带你去宫外玩。”男子站起身,敞开双臂,要抱月千龙。

      “好啊好啊。”月千龙开心的跳起身。

      随着二人的离开,御花园一片午后的寂静,月千忱昏昏抬起头,睡意朦胧的半睁开眼,未寻到君辰浩和月千龙的身影,心中想道:走了?这次还要帮他们打掩护吗?

      ……

      月千忱缓缓放下遮阳的手臂,不远处疾步冲来一名老太监。

      “陛下,二殿下服毒自尽了。”太监扑跪在月千忱面前,声音有些哽咽,月千忱被震在原地,许久众人才听见月千忱起伏不平的开口道:“派人去通知二皇妃和李兰英吧。”

      ……

      夜色蒙蒙,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一名身着深蓝色太监服,挽着拂尘的老太监轻轻的唤着趴在翻开的奏折上睡着的小皇帝。

      “皇上,皇上,小主子醒醒。”老太监带着几分力推了推小皇帝广袖下芊细的胳膊,月千忱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着面前的太监,声音困倦的说道:“徐公公啊……”月千忱说完又要趴下去。

      被月千忱叫做徐公公的老太监赶紧扶住又要倒下去的月千忱,声音焦急又带着心疼的说道:“皇上啊,今日可是您登基上朝的第一天,可不能让那些大臣们看了笑话去啊。”

      老太监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月千忱瞬间绷紧身子僵在原地,眼中睡意全无,月千忱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突然,她撑着桌子就要站起,刚站起身,一步未落,身子便挺直摔了下去。

      “皇上!”徐公公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就要跌倒的月千忱。

      “无碍,只是腿麻了,一会儿就好了。”月千忱声音干裂,徐公公示意一旁候着的小太监去倒杯茶水。

      徐公公爬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小心的扶着月千忱重新坐好,徐公公接过小太监端来的茶杯让月千忱润了口后又出门唤来几名服侍的宫女。

      太和殿内,大殿两侧分别站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各两列,武将以少将军墨羿为首,是一片沉默;另一边文官以薛丞相薛敏为首,却未达成一致,末尾处几堆聚在一起的文官三言两语的不知在所议何事,只有前面站在薛丞相身后的低着头与他一起沉默的站着,静候皇帝上朝。

      未待多时大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呼:“皇上驾到!”声音传进大殿,盘旋在上空,底下的百官直身跪了下去,面朝地面,握着玉牌的双手举过头顶,齐声高呼:“恭迎新皇!”

      一双金丝双龙腾云靴踏入玉砖铺的宏伟大殿,皇冠垂下的珠帘随着月千忱的走动轻轻摇摆,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金色的珠帘下月千忱一张稚嫩的脸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金座前有九节阶梯,上面铺着红绸金边的绸缎,月千忱走的很慢,身后拖着的的金色衣摆似一条金色长河缓缓流过了一个世纪。

      三日前的皇帝寝宫中,摇曳的九莲长明灯将黄晕打在绣着春日游山图的屏风上。

      “孩子,父皇无能,只能把这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交给你了。”龙床上,用丝带轻轻挽着的黄色纱幕露出床上久病多日的中
      年男子,男子一双苍白的手,根骨分明的似乎只剩下一张皮。男子抬起的手落在跪在床榻的哭成泪人的月千忱头上:“孩子,你要快点长大,这片大陆上啊,还有很多未知力量,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徐忠,去拿那圣旨吧。”男子最后吩咐道。

      “是皇上。”徐公公哽咽着声音,挽着拂尘快步往书案的方向走去。

      “父皇。”月千忱满脸泪痕的握着男子垂下的手。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男子俊美瘦消的面上依旧是那多年不变的从容的淡笑。

      “父皇,父皇!”

      “皇上!”寝殿内众人们跪了一地,掩不住的哭声传出殿宇。

      云耀史策记载,这一年的春夏交接之时,自小体弱多病的明昭帝续明德太后仙逝几日后病逝于云耀皇都,传位于与先皇后所生的太子月千龙,右相薛敏与太傅魏呈加以辅佐。

      新皇登基之时,正是云耀建国百年以来最混乱之时,前太后摄政的弊端被深深的遗留下来,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位新上任的小皇帝,邻国的地下赌局已经在赌这小皇帝能坐几天,而各国的的国君也都等着云耀元气大伤后坐收渔网之力。

      在天下都在看着一场笑话时,却不想未过半月时间这小皇帝已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四方的义军归降,随着一系列招揽人才的告示颁布,不少不得志的人才或为财或为名的都已向云耀皇都聚集,原本一片死寂的云耀开始展现勃勃生机,而小皇帝出生被赋予月姓的事时隔多年后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这才让人们想起这位小皇帝的出生不凡。

      云耀的邻国名为天启,对于这在百姓心中如有神明的“月姓”天启皇并不在意,他已经决定将还未发展起来的云耀扼杀在摇篮之中,然而,这场战争还未发动,便因后宫中的一事延期,后再未有良机。

      云耀的国局在其他四国的虎视眈眈下渐渐稳定下来,然而事事难料,一场来势凶猛的洪水又给云耀带来了一场猛烈的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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