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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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我一直在为约定中的约会做准备。到了LINE有新讯息就为之一振的状态。
弹出的讯息大多来源于工作群组，除开家人的问候，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顶多加上最近聊得火热的菊丸君。偶然发现共同爱好是料理，最近常交流经验。
菊丸君说不二君工作很忙。
这点从这几天的聊天便能看出一二。不二君通常回复得极其认真，说笑也让人心情愉悦，可惜断断续续，像是很忙顾不上看信息一样。
直到他一连两天于凌晨三点回复前一天的消息后，我终于忍不住问。
【这个时间才回……是熬夜工作吗？很辛苦啊不二君，不过还是多多注意身体比较好。】
没有很越线吧？普通朋友也会出于关心说这种话。
删删改改，心情如同寄出一封重要的信。
喜欢和他聊天，常常觉得真的见到面，看到他的笑容一般。没递过情书，却在“已读”二字里反复体会被聆听心意的喜悦。
喝完味噌汤，屏幕再度亮起。
【多谢关心，全收到了。】
【现在说坏消息好像有点不忍心，你又猜错了哦。实际上，你看到的凌晨是下午茶时间。】
咦？
左下角新弹出一张照片。
不管有意无意，他的确在向我展示自己的生活。心情如同游园会气球，稍微放开绳子就会飘上天空。
我看得很认真。
正如文字能反映作者思想，相片也可以折射出拍摄者的感情。
他发过的大多是胶片。这张应该是用手机所摄，虽然失去了胶片细腻的颗粒感，反倒有另一种新奇的感受，像是面前流过一条缀满细碎流光的河。
不论手里拿的是什么设备，他都会认真去捕捉想要的画面吧。
午后阳光越过窗跳至桌面，让电脑旁的烤布蕾看起来更细腻柔软，将杯里液体照得发亮——让人想触摸的、毛绒绒的阳光。街上三五行人走过，全是陌生的西方面孔，身后布满五颜六色的广告板。
【我知道了！】我兴奋地打字，拜托不要先公布答案。【不二君是在国外出差吧。】
【还有，照片拍得像明信片一样好看呢。】
【完全正确。】
他告诉我，他所在的城市又闷又热，与东京有着十三个小时的时差。
【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过东京的雨。嗯，还有芥末寿司。】
真有意思，我们可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隔着昨天和今天在聊天啊。我准备早餐时，他大抵刚享用完晚餐，他在咖啡馆处理公务时，东京早就进入梦乡。
带上雨具出门，等电梯的间隙打字。【说不准回来又会想念异国的阳光。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在羡慕啦。】
对准手里雨具拍下照片。
【你看，我天天都带着伞，老天的心情根本无法预测。所以，不二君，要尽情享受此刻哦。】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回复。
小组开会能把人的灵魂抽掉。之前事务所接下了一家餐厅的委托，工作是全方位的，除logo和企划宣传外，大至室内装潢，小至产品包装，皆由我们负责。工作量很大，目前进度为三分之二。
大家全都埋头工作，来回修改设计方案。委托方希望更有特色一点，于是我花了一早上琢磨器皿材质与样式。把自己放在顾客的角度上思考，怎样的餐厅会让人愿意驻足停留。
每当忙起来，大家都会忘记时间流逝飞快。社长率先发现到了饭点，出声让我们去吃饭。
揉眼停下手头任务，趴在桌面，头枕上一条胳膊，黑漆漆手机屏里我面容麻木。
正因如此，按开手机看到不二君新讯息的我就像……毫不夸张地讲，简直像充满电一样。
看清内容后就更是了。
【说的也是。不知为何，被你说得有点思念我的仙人掌了。】
【水野小姐看样子很喜欢这里的阳光，那么给你寄明信片如何？附近就有贩卖明信片的地方。】
我单手抓稳手机，慢慢平复心情，半张脸埋进臂弯。
脑海里的小人分为两个阵营，一方摇摇头说：“不，这实在太麻烦不二君了”，另一方则笑嘻嘻扮了个鬼脸：“可是你明明非常想要吧！不能诚实一点嘛。”
也是哦。只是一张明信片，我干嘛纠结那么久。
【好呀，寄什么都可以。】
附上详细住址和邮编。
【真的非常感谢不二君！】
工作这么忙还能想到做这些，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支起身梳理额前刘海，邻座同事恰好对着我的方向，将眉一挑，“水野酱，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红？”
“有吗？”我下意识反问。
“越来越红了啊。”
大脑立即宕机，回神过来已经语无伦次地分享喜悦：“也没什么啦……那个……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
内心住的小人正手拉手，欢欣鼓舞地转圈，我总觉得他们能转上一整天不停歇。
利用午休闭眼小憩，醒来手机又多几条讯息。时差让我们频频错开，幸运的是还有网线。
【睡前还有一件事想问。】
【这里有购物中心，周围也有不少景点和纪念品店，我给朋友买了不少东西，水野小姐有喜欢的吗？】
【如果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哦，你可以慢慢考虑。我过几天才回国。】
礼尚往来吗？如愿被划分到朋友的范畴里了。尽管没想好怎么回复，但我已经高兴过头，偷偷对空气说了几声好耶。
很不巧被来交流事宜的同事撞见。她狐疑地看着我：“工作压力大我能理解，但是……水野你刚刚真的很奇怪。”
索性默认，不好意思地和同事讨论起方案，关于器皿和装潢风格是否相符。
高兴之余，还是要认真对待工作呀。
最大改变是在天气的城市管理添加他所在城市，起床查看时顺带关心。此外照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注意事项只有一条——千万控制好表情，千万忍住笑意。
不想再被同事误会了。
那座城市的天气图标由晴转雨时，不二周助发来一张照片。
一个有点可爱的蓝色邮筒。
【给你的明信片，投进去了哦。】
至于我最在意的“明信片何时能收到”，他说问过邮局的工作人员，最少需要七八个工作日。
我说好的，随即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说起来，不二君是今天回国吧？】
【嗯，飞机一小时后起飞。】
普天同庆，总算不用计算时差，害怕给对方造成困扰。我发了张小兔子鼓掌的动图，向他道贺。
【热烈祝贺不二君出差结束！】
如果接收者是凉子的话，大概会一边吐槽“什么嘛弥你也太夸张了”一边说“是啊总算能回家咯。”
屏幕上跳出一只憨态可掬的卡通企鹅，左摇右摆走动，中途停下来鞠躬。
【非常感谢水野酱对我的欢迎！】
【水野小姐工作也加油哦。】
企鹅好可爱。
不二君也好可爱。
我握着手机呆住，恍惚中发了谢谢。满脑子充斥着称呼果然很重要：水野酱比起水野小姐未免动听太多。礼貌有时也意味疏离。
当晚我梦见自己困在南极，和一群企鹅作伴。小企鹅友好地蹭我的腿，邀请我摸它的头。梦里我后退一步，理智地摆摆手，试图和它讲道理：“不可以，我们要保持距离哦。”
结果更多小企鹅摇头晃脑向我奔来。
我还围观了它们入水。小企鹅们排队将肚皮贴在冰面挪至岸边，怯怯观望父母。有几只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我。
“你知道梦通常不讲逻辑，但我没想到企鹅会说话。”
“分情况，如果被叫妈妈确实会吓一跳。”凉子叉起一块肉送进口中。
比这更糟。
“它们叫我水野酱，还邀请我一起去……嗯，它们说是玩水。”
“没事啦，听到这也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该不会真有人傻到跟着企鹅下去吧……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海里好冷。”我别开脸：“一睁眼发现自己踢掉了被子。”
知道原委的凉子哈哈大笑，嫌我没出息。“等称呼变成亲爱的再来报。”
哪里想得到那么远，何况根本想象不出。抬头看墙面挂钟，下午一点。我查过航班，十二小时前飞机刚落地。舟车劳顿，只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周末被琐事塞满，彻底放松又等到周日晚上。打开扬声器放舒缓音乐，翻迟迟没看完的书。
某刻手机一震。将它举到面前，来自不二周助。不变的规矩开头，水野小姐。他问我下周几有空。
起初我很高兴，差点把“什么时候都可以”发送。转念想到社长每逢出差归来总抱怨倒时差难受，若去时差大的地区肯定更明显。
【不二君是休息好了吗？】
嗯。他说自己调整时差很快，让我不要有顾虑。
【只是觉得礼物尽快送出会比较好，收到的人也会开心。】
果然说不过啊。不过应该可以在别的地方坚持一下？
【我周三到周日都有空哦，其他的看不二君的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