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当厨娘》北宫翎

19、第 19 章

　　祁龙民话音刚落就被亲哥狠狠敲了个脑瓜嘣，嗷一声叫起来：“三哥，你为啥敲我脑袋？这是我脑袋，不是石块，你能不能轻点？疼死了！”

　　祁龙昌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咋啥事都要扯蔺嘉川？这天底下除了蔺嘉川没别的男人了？”

　　这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灵瑶没祁龙昌想得那么玻璃心，“三哥，你别说小七了。我觉得咱们的咸鸭蛋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暗中相助。”

　　祁龙昌没敢当着许灵瑶的面说“蔺嘉川再想当冤大头，他也没必要舍近求远”，他把这话说给祁龙繁听。

　　祁龙繁一改之前的茫然，语气笃定：“如果真有冤大头，那铁定是蔺嘉川。”

　　祁龙昌无法理解，“哈？大哥，你咋这么肯定呢？该不会是蔺嘉川专门找到你，跟你说的这事儿吧？”

　　说完又觉得这理由太过荒诞可笑，哈哈笑了几声。

　　祁龙繁说：“我听我爸说了，蔺嘉川这几天一直在走门路给瑶瑶找工作。”

　　祁龙昌不敢置信反问道：“真的假的？”

　　“这我也说不准，但蔺嘉川的确在给瑶瑶找工作。”

　　祁龙昌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不对啊，蔺嘉川不像是那种善心过剩的人，他干嘛突然对瑶瑶这么上心？”

　　“蔺嘉川好歹让小姑和小姑父养过几年，没血缘也有亲情。小姑父走得突然，蔺嘉川赶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肯定想要回报小姑父的恩情。瑶瑶是小姑父最大的牵挂，又担负着给小姑养老送终的责任。蔺嘉川帮她找工作，其实就是拐着弯子回报小姑父他们的恩情。”祁龙繁想了想说。

　　祁龙昌被祁龙繁说服了，“大哥，你说得在理。”

　　他自认脑子不够灵光，平日里大事小事都是祁龙繁给他拿主意，让他省了不少脑细胞。

　　祁家兄弟俩达成共识，没再就这个事儿继续发表看法。

　　锅里的香辣小鱼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香气飘得极远，飘到院子里的老舅公等人跟前。

　　祁龙昌闻着味儿进来的，“瑶瑶，这小鱼仔是不是快好了？太香了！”

　　“三哥，你来得正好，端这盘小鱼仔出去给舅公他们尝尝鲜。”

　　许灵瑶装了一盘让祁龙昌端去给老舅公等长辈当零嘴，捞出锅里那些散发着浓烈香气的小鱼仔，散热后装入提前准备好的坛子。

　　祁龙昌送了小鱼仔出去，匆忙道：“瑶瑶，我和大哥走了啊。”

　　许灵瑶细细叮嘱道：“三哥等一下！这是我家的钥匙，咸鸭蛋的坛子放在储物间最里面，可能被东西挡了。还有，里头有辆自行车。这自行车是我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你记得帮我带回来。许家人很有可能会拦着不让你把东西搬走，三哥，你进我家之前记得去找搬家小队帮忙开道。”

　　祁龙昌想说点什么，看许灵瑶平静无波的面庞，硬生生把对许家人的咒骂给憋了回去：“瑶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自行车给把你带回来！”

　　许灵瑶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三哥，记得要找搬家小队，咱们只需要花一点小钱就能把几百块的自行车要回来。许家人要是威胁报警，三哥你也别怕。那自行车是以我的名义买的，属于我个人财产。这事，你提前跟搬家小队的人说清楚就行。他们心思活泛，又守道义，一定能帮到你。”

　　“三哥晓得了！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祁龙昌得了这些叮嘱，底气更足了，说话中气更足。

　　送走了祁龙昌和祁龙繁，许灵瑶在忙着处理螺蛳，一大半送到老舅公那，请他们帮忙挑螺肉，剩下的一小半则是炖煮之后反复清洗，洗到几乎没泥沙才算完。

　　按理说应该泡个两三天，等螺蛳吐干净泥沙再炒，但是，许灵瑶这会儿太馋了，就想吃香辣爽口的田螺鸭脚煲。

　　昨天祁老太太以“吃点好的去去晦气”为由，大手一挥，吩咐祁云山杀了两只鸭做菜，只剩了下边角料：鸭头、鸭脚、鸭内脏等等。

　　田螺鸭脚煲的做法很简单易学，难点在于配料。

　　许灵瑶说这道“田螺鸭脚煲”要用到油豆腐、紫苏、淮山和笋，祁龙民满庄子乱窜，费了好大儿才把这些配料凑齐：油豆腐是二爷爷家的、紫苏在三奶奶地里摘的、淮山是现挖的、笋是找大队长媳妇讨来的。

　　单单是凑齐配料就废了这么些工夫，祁龙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感慨道：“瑶瑶姐，咋做道菜这么麻烦呢？配料不够的话，做出来的就不好吃吗？”

　　许灵瑶认真道：“不是非这些配料不可，但少了其中一味配料，整体口味可能就变了。小七，为了满足我的私心，让你受累了。”

　　配料可以替换成其他的，但是许灵瑶太想念那地道口味的“田螺鸭脚煲”，想要从中找回她在前世的生活痕迹，以此证明她真的在那个世界生活过。

　　食物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且还会传承着人的情感，比如母爱、家的味道、乡愁等等。

　　祁龙民是性情温和善良的孩子，哪怕他听不太懂许灵瑶话里的意思，无法与许灵瑶共情，但是，他仍坚定无比地说：“瑶瑶姐，你不要这么想，我不只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跟你学本事。”

　　许灵瑶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七，只要你肯学，我会的都能教给你。”

　　祁龙民兴奋得满脸通红，他激动不已，冲出去对着天空大喊大叫。

　　祁香兰笑骂道：“小七这二傻子！”

　　祁龙民的亲姐姐祁香草说：“瑶瑶姐，你要是嫌小七烦，只管打发他走。”

　　许灵瑶笑着说：“小七帮了我很多忙，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几个表姐妹说说笑笑，相处融洽。

　　等到田螺鸭脚煲端上桌，祁老太太和老舅公对这道菜赞不绝口，“三弟，自打瑶瑶回家住，我们家的伙食好了太多太多！你瞧瞧这鸭脚做得多好吃！香喷喷软烂烂！以前我们都是随便煮煮，过年时候几乎天天杀鸭，鸭脚放几天放到最后只能喂猪喂狗。现在想想真是太浪费了！”

　　老舅公说：“这道菜很适合当下酒菜！鸭脚煲得这么烂，太适合我这没牙的老汉。回头让家里做饭的媳妇闺女过来跟瑶瑶学做这道菜！”

　　祁云山也很捧场：“瑶瑶从小就围着灶台转，又有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单靠这门手艺不愁没饭吃！”

　　老舅公瞅了眼女眷那桌，压低声音问祁老太太：“大姐，瑶瑶那国营饭店的铁饭碗，真没保住？”

　　提到这铁饭碗的事儿，祁老太太把筷子放下来，满脸愁容：“那还能有假的？我正愁呢，瑶瑶以后的出路该咋整，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老舅公活了大半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城里，就一次，还是早上去，下午回。

　　他没进过国营饭店，顶多是路过的时候羡慕得往里头看几眼，所以许灵瑶的事儿，老人家是真帮不上啥忙。

　　老舅公接连尝过许灵瑶的手艺，心里早已把她划归为国营饭店的大厨，越想越觉得可惜，“大姐，我咋听人说瑶瑶这铁饭碗是被自己人抢走的？”

　　祁老太太听到这事儿，火气一下就冲上来了，恶狠狠瞪了几眼祁秀兰，压低声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亲弟弟听。

　　老舅公听了生气又无奈，他再为许灵瑶不值，那也轮不到他说话。许灵瑶亲妈都在这儿拖后腿呢！

　　老人家说得隐晦：“得亏瑶瑶心大，不然……秀兰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大姐，等瑶瑶出了孝期，我想办法让她跟队出去办红白酒宴。”

　　他们村有一支专门给人办红白酒宴的乡村厨师队伍，这些年攒下的口碑极好。

　　祁老太太眼睛唰的一亮，“对啊！我咋没想到这条路？三弟，这事就交给你了！瑶瑶那么好的手艺，可不能埋没了！”

　　老舅公直点头：“瑶瑶的手艺这么好，进厨师队铁定没问题。现在吃过好吃的，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

　　祁云山暗暗将这些话记在心里，盘算着找个时间跟那支乡村厨师队的负责人见个面，为许灵瑶铺路。

　　比起蔺嘉川所许诺的“铁饭碗”，祁云山更看好老舅公所说的那份乡村厨师工作，以许灵瑶的出身和手艺，不敢说掌勺大厨十拿九稳，最起码有个去处。

　　祁老太太和老舅公没让同桌的祁云山等人透漏口风，离许灵瑶出孝期还有大半个月，没百分九十的把握，就不能跟许灵瑶提这事儿。

　　许灵瑶美美享用着她的田螺鸭脚煲，听着祁龙民等表兄弟姐妹的吹捧，送入口中的饭菜更香了几分。

　　吃过午饭，许灵瑶领着老舅公带来的亲戚腌制咸鸭蛋，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当最后一个泥球放入清洗干净的坛子里，许灵瑶将收拾妥当的坛子递到老舅公跟前，笑着说：“舅公，这坛子鸭蛋，您先拿回家，放在暖房里。二十五天左右就可以开坛子。”

　　老舅公开心不已，“大姐，那我就厚着脸皮拿回家了啊？”

　　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回头你十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