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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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已经开始，十二夜与念七合上浮竹家的大门，相对站着，谁都不肯动。
“看来小十二和我一样，并不很想参加这个酒宴呢。”念七抱着胳膊笑看着十二夜，碧绿的眼睛在夜色里流光溢彩，极是漂亮。
“没有。”十二夜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狡黠，“我们走吧，去找十四郎大人。”
浮竹十四郎果然是与志波海燕在后院喝酒下棋，十二夜和念七到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海燕大方地抱怨着：“又输给你了。”
“那么要不要来十三番队做副队长？”莞尔一笑，浮竹十四郎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啊哈哈……”大笑着的海燕一眼望见携手而来的兄妹两，笑道，“有念七在，不是也挺好么？”
浮竹十四郎回首，看到烟火下的十二夜与念七，不由露出极浅的笑容，温和干净：“你们来了？”
“十四郎大人、海燕大人晚上好。”十二夜在简单的问好之后，熟稔地在后院树下的竹筒里接下泉水，开始准备泡茶。
念七敛了袍子坐在廊上，支手看向十二夜，等着看她如何点火烧水。显然，在现在的情形下，十二夜是不会再去厨房取火的。
很是淡定地一笑，十二夜一手指着水，一边念道：“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木柴“轰”地一声点燃。
“力道控制得不错。”海燕居然还夸赞了她一声。
浮竹十四郎笑起来依旧那般清雅：“真是怀念呢，十二夜的这个泡茶手法。”
念七翻了翻白眼，怀念什么？怀念用赤火炮泡茶么？也不担心哪天十二夜力道没控制好，一个失手炸掉浮竹宅么？
水红色浴衣的少女蓦然失笑，抿唇弯起一个弧度：“谢谢两位大人夸奖。”
“喂，我说你们两个，不会准备在这里躲一晚上吧？”海燕接过十二夜递给他的茶，转头问念七。
“不可以么？”念七回瞥他，看到海燕重新摆好了棋盘，瞬间双眼放光地道，“来来来，我们下一盘。”
十二夜执着茶杯站在浮竹十四郎身侧，看着兄长浅笑道：“念七还是那么喜欢和海燕大人下棋呢。”
“十二夜不是也很喜欢么？”浮竹十四郎笑看着身侧温婉乖巧的少女，一努嘴，“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浮竹家的人，个个爱下棋，最爱的就是和志波海燕下棋，因为绝对会赢。
在十二夜的记忆里，志波海燕始终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明明是已经被驱逐出四大贵族的平民，却被浮竹家允许无限制地出入。太阳一样的男子，笑起来就能让人感觉被治愈了一般，有时候会上蹿下跳，会大呼小叫，会放声大笑……浮竹十四郎曾经形容他说，有海一样的胸襟，像山一样地稳重。
志波海燕和浮竹十四郎都很喜欢念七，不仅是身份，更多的是个性。而念七也因为自身的天资出色，如今已是十三番队的第三席，只是副队长的位置，浮竹十四郎始终为海燕留着。
“念七。”海燕执着棋子，朗朗一笑道，“你看这样如何，如果我赢了，下一次席官挑战赛你就申请直接晋级副队长好不好？”
“那如果我赢了，是不是海燕大人也是同样？”念七懒散地支头而笑，碧眼里精光四射。
“那是当然。”海燕的回答里自信满满。
念七目光一动，低头开始摆了棋盘。
浮竹十四郎还是和十二夜一起站在廊下，顺手递给她一个灯笼，脸上浮现出笑意：“十二夜希望谁赢呢？”
十二夜偏首看着兄长略带狡猾的笑，轻一抿唇，道：“我相信念七。”
掷地有声，落落大方。
不是我希望念七会赢，而是我相信念七。
“我相信念七做的一切决定。”十二夜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抬眼看着浮竹十四郎，含笑道，“十四郎大人也是如此不是吗？”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十二夜与浮竹十四郎同时回首，泠音站在灯火阑珊处，安静地俯首说着：“十二夜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
十二夜一颔首，将灯笼交给浮竹十四郎，轻道：“有劳十四郎大人了。”
“无妨，去吧。”浮竹十四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念七这里交给我就够了。”
十二夜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向着浮竹十四郎遥遥一俯身，水红色的衣摆一晃就消失了踪迹，只在空气里留下了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
浮竹十四郎一笑，双手提着灯笼，坐在廊上观望着念七与海燕的棋盘，目光微闪之间，心里似乎也已经有了打算。
十二夜回到前厅的时候，气氛已经很热闹了。
刚从庭院里归来的少女不禁对扑面而来的酒气很是不待见，微微皱了皱眉后，还是整理了衣服踏了进去。
觥筹交错，酒炙残羹。这一次，贵族们喝酒喝得很是尽兴，有些人已然东倒西歪，有些人还端端正正地坐着。
不过显然东倒西歪的状况比较严重。
角落里，四枫院夜一拉着九弥要喝酒，九弥的面色十分地不好看，见十二夜回来，忙伸手招了她过去。
松开了死抓着九弥衣袖的手，夜一眼睛眯了一眯，问十二夜：“你是十二番队的吧？”
“是。”十二夜一怔，意料之外，夜一似乎并不怎么记得自己，“四枫院大人。”
“来，看看你的酒量和你们队长比怎么样。”说完她就一把抓住十二夜不放，冲着桌上的酒杯里呼啦啦地倒了满满一杯，举给十二夜。
昨夜才刚宿醉过并且深知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模样的十二夜有些头疼，九弥扔给她这么一个大摊子，真是非常不好对付。
“四枫院大人。”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下，“我不太会喝酒，这件事队长也知道。”
“哎呀真是叫得太生分了，叫夜一就好了。”夜一兴致很高，拍着她的肩膀大笑起来，丝毫没有要接十二夜的后半句话的意思。
一咬牙，十二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忙不迭地对着眼睛更亮的夜一道：“四枫院大人，我去……”目光一游移，选中目标，“看看朽木队长那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古板的人永远比脱线的人好对付，这是绝对的真理。
夜一“恩”了一声，依旧抓着十二夜的手腕不放，忽然低头看到她手腕上一圈红色发带，再一琢磨十二夜找的借口，立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你和白哉小子……”
很显然，她不但不记得十二夜了，还忘了这发带是她顺手给十二夜系上去的。
“这不是四枫院大人……”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二夜已经很绝望地听到夜一兴致勃勃地开口叫了一声“白哉小子你过来”。
清俊的少年很不屑地瞥了四枫院夜一一眼，纹丝不动。
夜一瞬间站起，叉腰道：“哟，摆什么架子，姐姐找你玩还一脸得不情愿做什么？”
“我记得我已经说了第四十七遍了。”朽木白哉眉间一跳，“身为朽木家下任当家的我，不需要玩耍。”
“我也记得我已经说了第四十七遍了，小孩子这样说话真是不可爱。”夜一做了个鬼脸，蹿到白哉身边，一把把别扭的少年按在胸口，直接拖了过来。
那位不可一世的少爷，脸色从红到紫，最后直接爆出青筋怒吼了一声“妖猫”。
之前给十二夜留下的骄傲清冷的印象一瞬间完全哗啦破碎掉，乖巧的少女脸颊上微微沾了红晕，抿唇浅笑起来。
“笑什么？”朽木白哉别过头也吼了她一句。
十二夜盯着他半晌，突然吐出一句话来：“小孩子这样说话真是不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