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乔子

51、番外——天帝2

　　凤姚有了孩子，必需有一魄的完整归体才能扶持。
　　我又出现在一魄的面前。
　　“是你。”一魄居然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
　　“怎么？不欢迎我。”我在她的身边坐下。
　　“是。”她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的眼里是分明的恨意。
　　“你不应该再继续恨下去。”我轻轻的说。
　　“为什么不应该？她的一切应该是我的。”她大声吼道。
　　她的眼睛瞬间染上红色，是极尽的恨意，似是燃烧大地的太阳。
　　“三生石的承诺就算是灰飞烟灭也是生效的。”
　　“毁了三生石。”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她居然妄想天开的说出这样的话。
　　“无知。”
　　“无能。”
　　她居然回给我这样两个字。
　　我感到无比的羞辱，从来没有一个众生敢如此说我。
　　这个可恶的一魄！
　　“天帝也不过如是。”说完，她就起身了。
　　“你！”我气结。
　　不想再跟她废话，我拿起一朵彼岸花。
　　“你居然如此对我？”我不甘心的大叫。
　　无法挣扎，她被我收进彼岸花中。
　　“你会在里面慢慢消融，然后会化为灵珠回到她的身边。”我说。
　　“你自私，无耻。”她大骂。
　　“她的孩子需要完整的灵魂扶持。”
　　“那我的孩子就可以牺牲？”
　　“什么？！”
　　原来她也有孩子。
　　这是我没有预料得到的。

　　漫长的岁月里，她居然没有被彼岸花消融掉，也许是有了冥帝的骨肉的扶持吧。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来到她的身边，。
　　远远的，我听到凤姚生产的声音，那是种撕裂一切的声音。
　　我心痛难忍。
　　可是，我却不能上前为凤姚做点什么。
　　彼岸花里，一魄也在痛苦的撕喊。
　　我静静的坐在彼岸花旁，等待。
　　等待孩子的出生。
　　但，我知道，我和凤姚的孩子应该不能存活下来。
　　三生石是不允许这样的背叛。
　　果然。
　　“我的孩子！”我听到凤姚的哭泣声。
　　我的心一阵阵心痛。
　　她的孩子出生了。
　　但我听不到孩童应有的哭泣声。
　　虽然已经是预料的事情，却让我的心阵阵的抽痛。
　　那是我的骨肉。
　　“凤姚，我们还可以有更多的孩子的。”
　　“我只要这个孩子！我只要这个孩子！”
　　我感到自己的脸颊一阵阵刺痛。
　　我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久违已久的泪水。
　　我以为自己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忘记了的流泪感受又出现了。
　　泪水轻轻的滑落在彼岸花中。

　　一魄已经喊得声嘶力竭了。
　　那是种绝望的声音。
　　她只能靠自己。
　　我知道，她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存活下来。
　　可是，我对众生怜悯的泪水滑入了彼岸花中。
　　我的泪水代表的是饶恕。
　　希望她没有事。
　　我的心变得柔软了。
　　“别怕。”我尽量以轻柔的声音跟她说。
　　她并不领情。
　　“我不要你好心。”她冷哼。
　　“轮不到你来说不，孩子你不想要了？”既然她不领情，我也不用跟她客气。
　　“求你！”她用恳求的意味跟我说话。
　　“倒转得挺快的。”

　　孩子生了出来。
　　是个女孩。
　　那张小脸，很可爱，很像凤姚。
　　我的脑中很快就闪出了一个念头。
　　“罗娟！”她说。
　　“这么快就起好名字了。”我冷笑。
　　“我不会把孩子给你。”她用力的抱紧孩子。
　　“哼，你知道我的意图，就应该面对现实。”我不会给她机会反抗的，我的手伸了出去。
　　“汪！”
　　她的孩子变成了小狗，向我攻击而来。
　　冥帝的血肉果然是厉害的。
　　我的手不小心让它咬了一口，刺骨的痛。
　　“哼！你们果然是母女同心。”天帝冷笑。“不过，魂魄不齐生下来的孩子不会活得长久。”我收回手，冷冷的说。
　　我不相信你不来求我。

　　让我想不到的是，凤姚居然变得疯颤了。
　　孩子早逝之痛，让她变得心智全失。
　　这也许就是缺小一魄扶持的后果吧。
　　一魄终于给凤姚找了出来。
　　凤姚动了杀机。
　　一魄给逼到孽镜湖边缘了。
　　一魄已经没有退路了。
　　“凤姚！”一声大叫。
　　我看过去，是冥帝来了。
　　“孩子，是爸爸，你看看。”一魄抓住时机把她的孩子对着冥帝演示出来。
　　冥帝的表情很吃惊。
　　我却感到一阵心凉。
　　我没有必要再隐身了。
　　“凤姚！”我大声叫，出现在他们面前。
　　凤姚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过来了，她很震惊。
　　我的真身也许是她最大的打击吧。
　　我想凤姚已经认出我了。
　　“墨夜城，你为什么分不清我和她，我才是你爱的人。”一魄指责着冥帝。
　　此时，一魄怀里的孩子哭了，哭声划破天际。
　　冥帝的脸色苍白，身子欲向前走去。
　　“我的孩子！”凤姚大叫，她孩子的头突然向下垂去。
　　凤姚的孩子已经失去生命了。
　　满天的光芒，是她孩子离逝最后的灿烂。
　　凤姚跪在地上，恸哭不已。
　　一魄的孩子也在哭，越哭越厉害。
　　孩子的脸色在变。
　　“墨夜城！这真的是你的孩子。”一魄抱着孩子向冥帝走去。
　　真是可笑，冥帝居然向后退。
　　孩子的哭得声嘶力歇，还不肯住口。
　　一魄突然笑了，狂笑，笑到全身都在颤抖。
　　“把孩子给我，我来救它。”我向一魄伸出了手。
　　一魄犹豫了，那双满是戒备的眼睛盯着我看。
　　“你回到她的体内，然后她给你的孩子一口奶水，它就可以活下来的。”我说。
　　“我将如何？”一魄苦笑。
　　“你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魄的脸色很难看。
　　“她会长大的。”我轻轻的说。
　　一魄转过身，蹲下来。
　　“孩子，你看，这个湖，是妈妈和爸爸相遇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妈妈和爸爸结合了。”一魄对着薛镜湖的湖水说：“孩子，如果想妈妈就看看这个湖……”
　　孩子的哭声很刺耳。
　　“你没有时间考虑了，你的孩子等不了那么久。”
　　一魄转回身，把孩子举起。
　　孩子的手抓住她的头发，死死的抓住。
　　“孩子，乖，妈妈并没有离开。”
　　孩子的手仍然不肯放开。
　　我上前抱着孩子，孩子的手离开了，扯落了一魄的几根头发。
　　“我不要我的孩子成为他们的孩子。”一魄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凤姚和冥帝说。
　　冥帝最后抱着的人不是一魄，而我也没有拥抱到我最爱的人。
　　这到底是谁的错？
　　“去。”我的手发出莹光。
　　一魄消失了。
　　一魄回到凤姚的体内。
　　我趁凤姚和冥帝还在拥抱的时候下了手，收回了这段荒唐的记忆。
　　他们的记忆里不会有我，也不会有一魄的记忆。

　　罗娟，是一魄留下来的孩子。
　　吃了凤姚的一口奶水，活了下来。
　　罗娟，是凤姚的妹妹。
　　这是我安排的身份。
　　凤姚和冥帝并没有怀疑。
　　我该回去了。
　　我的情缘，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