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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略懂中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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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醒来已经天黑,赵清发见人醒露出笑容,“少爷你可算醒了。”
房间温度不冷不热很舒服,头晕反胃的症状也消失,周时撑床坐起,“我怎么了?”
赵清发叹气,“我以为你发烧,没敢调低空调,导致少爷中暑,都怪我不好。”
周时装病在先不怪赵清发,他摆摆手,“中暑是寻常小病不碍事,江千俞呢?”
提到这名字,赵清发霎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愤地说:“你说拦车那个混蛋?我已经汇报周总了,这事绝不能轻饶他们。”
“他......怎么放我们走的?”
“他把你抱进车里,跟我说了声滚,那些人就放我走了。”回想江千俞当时的眼神,赵清发仍然满肚子气,“那小混蛋的眼神像要吃人,吓得我没敢多待,马上开车带你离开,车开走我从后车镜里,见他一脚踹翻摩托车,大眼睛像两团浇了汽油的火,好像很烦很气。”
在张琪铭面前出糗,还没报上仇,他能不烦么?
想象江千俞炸毛的模样,周时顿时痛快了,原主病恹恹的过往帮他不少忙,若他真死在江千俞面前,有一百张江千俞也解释不清,想必江千俞知道这点才忍气放他们走。
赵清发出去通知周家人周时醒了,周时独自在房间待了会儿,有阿姨来喊他下楼吃饭,他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往楼下走,到一楼客厅忽然鸦雀无声,全家人正齐刷刷地看向他。
他快速过了遍原主的记忆,对每个人有大致解后,加快脚步往餐桌走,长桌两边边坐的一男一女是原主父亲和继母,中间两个女孩是父亲和继母所生的妹妹周年,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孩是继母和前夫生的女儿周月。
走到周宏面前他喊了声“爸。”
周宏朝空座位扬扬下巴,示意他坐过去,他坐下,周宏说:“身体不好就别出去乱跑,人需要自知之明,生日宴人那么多人,到处是细菌,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朋友邀请我不好拒绝。”周时端起饭碗,发现全家没一人拿碗筷,全规规矩矩听周宏训话,周宏这人性子古板,还喜欢训话,强行给子女灌输老派思想。
初来乍到不好太张扬,周时默默放下碗筷,一副谨遵教诲的表情。
“邀请也不该去,今日若不去生日宴瞎逛,能中暑?”
“行啦,二十出头正是好玩的年纪,平日小时除了在家就在医院,难得出去玩一次,你少说几句。” 打圆场之人是原主继母孙欣荣。
以周宏的财力和地位,二婚对象该是位婀娜多姿的年轻美女,周时万没想到继母不仅年纪老,长相也非常普通,跟想象中的小三截然不同。
“他没有玩的资本。”周宏恨铁不成钢,“我年轻时健壮如牛,怎么能生出这么个病秧子来?”
孙欣荣:“ 不像牛倒像只猴,经常翻墙爬树来我家,有次我夜里出去被你吓个半死。”
周宏阴郁的脸上露出笑意,“你们妈妈知道是我以后,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听到父母的爱恋八卦,周年抬头问:“然后呢?有没有kiss在一起?”
周宏传统观念深,摆手打女儿,“去、去、去,小小年纪不要整天想这些。”
孙欣荣娇羞地说:“那是你们爸爸的初吻。”
周年炸了,兴奋地直嗷嗷,反观周时和周月静如死灰。
毁掉两个家庭才凑到一起的幸福,令周时反感和厌恶,总算熬到吃饭,没吃几口孙欣荣又发话,“月月找份家教的工作,明天开始上班,下学期的生活费不用家里管了。”
周宏满眼欣慰,“月月向来独立懂事,年轻人就该像月月充满干劲与朝气。”
周月本名李爱欣,孙欣荣为讨好周宏,将其改成周月,她跟原主同龄,在师范学院读大三。
周宏无意间瞥见周时,喜悦顿时散了,他娶过两任妻子,共有三个亲生子女,寄予希望最大的儿子偏偏是病秧子,什么事都做不了,每每想到此心里就有气。
周时明白了,孙欣荣那句话看似唠家常,实则在往周宏伤口撒盐,让他对亲儿子失望厌倦,继母的茶艺比江千俞更胜一筹,《无畏》应该改名叫《茶艺比拼》
江千俞的戏只对张琪铭演,孙欣荣对全家烟范围更广一些,记忆里孙欣荣对原主嘘寒问暖无比关心,迷惑得原主拿她当亲妈对待,周时在心里呵呵呵。
周年猜出父亲不高兴的原因,决定为哥哥添一把火,她对周月说:“大姐真棒,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去医院,身体不行还一事无成。”
原主生母亲经常告诉原主在周家要乖,遇事要忍不可别惹父亲生气,时间一久导致原主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从不敢跟家人顶撞,周年知道他脾气软弱,平时对他呼来喝去,完全不当回事。
周年集成父母所有缺点,长得惨目忍睹,在国际中学读书,思想很早熟,小小年纪学网红整容,去医院次数不比原主少,原主知道这些事但从来不说。
周时冷哼一声,漫不经心道:“二妹去医院的次数不比我少,哎呦,妹妹这鼻子咋还反光?”
周宏这才发现小女儿的鼻子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他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整容是忤逆父母的事,严声道:“周年怎么回事?”
周年低头不说话,孙欣荣在一旁说:“女大十八变,咱们年年张开了,所以比以前漂亮。”她顿了下,抬头看周时,“是吧小时?”
周时面带微笑回继母,“女大七十二变,也不可能将塌鼻子变得又尖又挺。”
被当众拆台孙欣荣脸上挂不住,强撑着说:“那可不一定,月月小时候鼻子也不高。”
周时不愿伤及无辜,也不想忍气吞声,只好再将话题引到周年身上,“我有二妹就诊记录,阿姨想看看?”
此话一出母女俩都闭嘴不巴巴了,只剩眼里对周时的愤恨。
周年没成年,动刀要监护人签字,整容这事必然是她母亲允许纵容的,周宏气得饭没吃几口饭,狠狠训斥母女俩一顿。
第二天周宏不在家,周年便放肆起来,习惯性在全家人面前挖苦周时,“我们班有同学谈恋爱了,大哥,你是不是连女孩手都没摸过?”不等周时回答,又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哦,哪个女孩愿意找三天两头去医院的病人,恐怕将来孩子都生不出来。”
生而为人都不完美,身体不好是原主的痛,他因此自卑怯懦,对家人逆来顺受,不敢有半点反驳,周时理解原主,却不愿像原主那样生活,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周年不敬哥哥,他也没必要顾及兄妹情,贬低人的缺点谁不会?他学周年的语气说:“也对哦,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丑八怪为妻,妹妹是怕嫁不出去才整容?”
周年从几岁开始欺负这个懦弱沉默的哥哥,早已养成习惯,不觉得挖苦大哥是过分的事,周时突然反抗她十分不爽,气得呼呼喘粗气,可怜地对母亲说:“妈,你倒管管他呀。”
“你先管管自己,以后不许再说大哥。”孙欣荣训完周年,转脸笑对周时,“你爸对你有大厚望,希望你将来继承他的事业,做领导要心胸宽阔,如果对家人做都不到宽容,将来怎么统领公司那么多员工?”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原主记忆里孙欣荣经常这样假模假式地训亲闺女,其实是抨击教训原主,这套戏码迷惑原主管用,对周时毫无用处,他冷笑了声,“阿姨让我包容妹妹前,是不是该教会她尊重哥哥?”
一声阿姨出来做饭的保姆都惊呆了,原主一直唤孙欣荣妈妈,在周家阿姨是对保姆的称呼。
孙欣荣脸一阵白一阵红,半天没说出话,周时被这对母女搞得胃口全无,放下碗筷走了,留下母女几人面面相觑。
饭后家里不断传来叮叮当当摔东西声,周年被孙欣荣宠得没边,受一点委屈好像天塌了似的,哭天哭地乱发脾气,周时听着心烦,索性带上耳机不理她们。
暑假本是学生最嗨的时间,可周宏怕儿子出去染病,不准周时踏出家门。
起先周时每天在家打游戏看电影,气周年怼孙欣荣,心情还算舒畅,可假期过半孙欣荣带周时外出旅游,周月在外打工不回家,偌大的房子只剩他和阿姨大眼瞪小眼。
时间一久游戏打够,电影看腻,连个吵嘴的人也找不到,周时开始觉得无聊,一周后他感觉是变成发霉的橘子,想和同龄人玩想出去嗨,翻了一遍原主手机,发现里面全是张琪铭,社交软件里能约出来玩的人寥寥无几。
原主因身体不好,上学断断续续总休学,导致从小到大没几个朋友,除了被父亲养在家里,就出去找张琪铭,生活枯燥又乏味,半点没有年轻人的活力。
周时握着全是张琪铭照片的手机叹气,他想现实世界的生活了,医学院虽然课业繁重,但放假或周末他经常跟室友出去玩,宿舍有个喜欢蹦迪的同学,大家称呼他为蹦迪小王子,每逢假日都要强拉硬拽拖着他们去酒吧蹦迪,三年下来周时从拘谨变成蹦迪老王子,反正灯光昏暗,谁也不认识,在室友引导下,蹦迪变成他发泄情绪的方式,每逢遇见烦心事就去跳一场。
宿舍共四个人,唯有周时对头的兄弟,没被拖下水成为蹦迪王子,这位兄弟喜欢染发戴耳钉,常年独来独往,又酷又痞不像个好人,却偏偏是学霸,没事喜欢泡图书馆,学校追他的女生一堆,他一个不看,一心只读圣贤书,室友们叫他南神,虽然睡对头,但周时觉得凡人跟神仙隔着十万八千里,没有共同语言平时跟南神接触。
越回忆过去,周时越想念室友,不知如何才能回到现实,更不知还能否再见到朋友们,他郁郁寡欢,拉开窗户仍觉得透不过去,再这样待下去,他可能要疯了。
不行,他要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去蹦迪去发泄,总之不能再待在像监狱的周家。
深夜周时趁保安犯困,悄悄从后院溜出去,走出周家他霎时神清气爽,心口没那么闷了,走路跟着轻快了,叫辆车直奔市区最火夜店。
深夜凌晨酒吧灯光闪耀,音乐跳动,年轻的身体在变换的灯光下尽情舞动,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周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每次在周家吃保健品、练保养操,都感觉自己七老八十,音乐舞蹈夜生活才是年轻人,他活动了下四肢,一个健步涌进舞池,随音乐节奏尽情跳动。
病弱的身体、糟心的家人统统抛到脑后,周时全心全意蹦迪,舞池人多拥挤,他没有舞伴自己乱跳,蹦得正嗨不小心撞到身边的人,急忙停下道歉,抬头没等说出对不起,眼睛先定住,那一头白发,在人群中太过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