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意》绯緑妖娆

25、第二十四章 初掌霍家的疑惑

　　折腾了将近一个月，终于送走了新年和新婚的热闹非凡，一切也开始慢慢趋于了平静。新一年的忙碌又开始了，商人们总是更善于把握时机，眼瞅着三月将至，许多春季用品也开始陆陆续续出仓外售了。

　　只是今年，钱如意明显比往年要更忙碌些。除了钱家的生意她还不能完全放开手外，霍家的生意她也已经渐渐介入了。

　　“大姑娘，歇歇吧，您已经看了一上午了。”胭脂扣响了门框。红日当头，窗外梅树枝头上的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叫着，不知不觉已经晌午了。

　　“恩。”钱如意扭了扭有些发硬的脖子，揉了揉略微酸胀的双眸，“今儿个午膳给大少爷送去了吗？”自从她正式掌家那一天起，霍瑾轩的午膳就开始和钱如意的一样简单。她也不在乎他的营养够不够，反正他本身就强壮如牛不是吗！

　　“已经送了，大姑娘放心。”胭脂端着一碗素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想来她随钱如意嫁入霍家，接手照顾霍瑾轩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钱如意取过了面，一边吃一边眼睛还不住的瞟着跟前的账本。

　　“大姑娘指什么？”胭脂从十岁就开始跟着钱如意，这么多年来自然成了钱如意很好的商讨对象。

　　“霍家的帐。”如意咽下了口中的素面喝了一口热汤继续到，“我看了近两年的帐，发现每笔落款的署名皆是霍瑾轩。”她随后翻着右手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账本，“我想这里的三年也应该是一样的。”

　　胭脂一听，并没有听出其中的不妥，皱眉的摇了摇头。

　　“不懂？”钱如意看着仿佛一头雾水的胭脂耐心的解释道，“据我所知，霍家近几年打点生意的都是霍东卿，那为何账本上没有一处的落款是霍东卿的名字？”

　　“啊，姑娘这一说，倒是有些奇怪。”胭脂立刻被点醒了。

　　“我再看看，也不知道霍家到底什么意思。”钱如意又低头吃了一口面，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哦对了，早上收到了二姑娘叫人送来的绣样，我已经放在姑娘房里了。二姑娘说大姑娘要是看中哪个，回头她去青萝堂给姑娘定两身春衣。”

　　“恩知道了，没事儿你先出去吧。”

　　“是。”胭脂替钱如意泡了一壶新茶以后福身退出了。

　　这霍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钱如意看着面前的账本出神，但聪明如她却也想不出为何霍家堂堂的二少爷只是个空有其名的虚表外壳而已。而为何霍东卿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她却那么容易可以接触到，到底是霍老爷子存心试探她还是另有目的？她无从知晓，满脑子塞满了各种猜测，却又被她一一推翻。

　　遐想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等待钱如意从霍震天专门为她准备的书房回到“听松阁”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娘子……”

　　钱如意刚踏过门槛，屋内就响起霍瑾轩那听起来似乎很是哀怨的声音。

　　“嗯？”钱如意将身上的皮袄递给上前来的丫鬟，又从丫鬟手中接过湿热的白帕子捂了捂冰凉的小脸。

　　呼，真是舒服。霍瑾轩的屋子一年四季总是保持着适宜的温度，令人不得不佩服他高标准的“享受要求”。

　　“娘子……”霍瑾轩闷闷的声音又再一起响起，没有下文，只是这样似乎漫无目的的喊着。
　　聪明的丫鬟们早就嘴带笑意的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你说啊。”钱如意被他唤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是热帕子起了作用还是真的害羞，小脸有些通红了。

　　“哎，娘子……”霍瑾轩第三声的哀怨随即响起。

　　“你说！”钱如意已经有些濒临恼火的边缘了，他唤她的声音在旁人听起来是多么的暧昧，只有她知道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真是……百口莫辩啊！“别再叫娘子！”眼尖的钱如意瞧见霍瑾轩又张开了嘴，直接出声阻止了他第四次的唉声叹气。

　　霍瑾轩闻言，一声酝酿好的“娘子”卡在喉中出不来也下不去，却依旧是满眼的哀伤，甚至还有些难受的神情。

　　“你，不是哪里不舒服吧？”被他骗的久了，再聪明的钱如意有时候也会有混乱的时候，更何况，她面对的是演技能瞒天过海的霍大少爷。

　　“娘子……”霍瑾轩闭上哀怨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头，做足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又继续到，“我能不能午膳不再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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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如意刚刚在酝酿安慰人的话，突然听到这样一句，突然脑袋打结转不会来了。半晌，她嘴角才扯出了笑意，随即笑容慢慢扩大……钱如意笑出了声，“呵呵，哈……你说什么？”

　　“娘子，我很认真的。”霍瑾轩皱着眉，配合那张苍白的俊容，还真很难令人不心疼。

　　“哈哈，你再说一次？”钱如意以为自己一天看账本看傻了听话听叉了，这么简单到根本没有拐弯的话怎么会从霍瑾轩的口中说出呢？

　　“我说我可不可以以后午膳尽量少吃面。”霍瑾轩“楚楚可怜”的望着笑的有些肚子疼的钱如意，百般无奈。当初也是他亲口允诺让钱如意打点他的午膳的，头一次吃素面他到也是感觉新鲜，况且味道确实不错，可是第二天，第四天，第六天……霍瑾轩发现他的午膳一隔一的全变成了千篇一律的素面，这对于他这个从小对面食就不怎么喜欢的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呵呵，哈哈，好的，没问题。”钱如意发现自从她嫁入霍家以后，奇迹般的居然占据了上风，这可是她以前未曾预料到的结果，真是可喜可贺啊。

　　“很好笑么？”霍瑾轩斜斜的睨着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大笑的钱如意，有些闷闷的。

　　“呵呵，还可以。”钱如意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你不喜欢吃素面怎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一隔一全都是素面啊。”霍瑾轩无辜的声音都高了起来，这样吃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吃厌的啊。

　　“呵呵，这几年为了节约午膳的时间我都习惯了，吃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钱如意倒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她可不通他这般娇贵。他霍瑾轩是含着金子出生的富家少爷，可她出生那会儿，钱万才的生意才刚刚有了一些气色，家里的条件是远远比不上霍家的。

　　“所以你的胃才一直不好。”

　　没想到霍瑾轩柔柔的冒出这样一句，钱如意收住了笑声，颇感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自是知道。”霍瑾轩扭过了头，假意拨弄着身边的常青竹，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或许是有些难言自己的过于主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说辞。“对了你账本看的如何？”忽然霍瑾轩挑起了一个好话题转移了钱如意的注意力。

　　“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钱如意拿着账本走到了霍瑾轩身边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什么意思？”她随意翻开一页，指着最底下的落款扬声问道。

　　霍瑾轩星目一扫便了然于心，却仍然装着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

　　“别给我装糊涂。”钱如意倒也不着急的淡淡一笑，将手中的账本丢在霍瑾轩的手上。

　　“如意。”霍瑾轩翻手拉住了钱如意的手，“等找一个恰当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钱如意低头看着他，有些恼他的一次次食言。

　　霍瑾轩没有回答，他确实有口难言，霍府不是一个能全盘托出的好地方。

　　“我去看看如意晚膳准备好了没。”自从她嫁入霍家，因为霍瑾轩身子的原因，他们两人的膳食都是在“听松阁”解决的。

　　“下月，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霍瑾轩没有忽略钱如意眼中那抹失望的神情。

　　钱如意头也没回的出了门，对于霍瑾轩的话再也没有全心全意的当一回事了。

　　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告诉如意，因为她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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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会儿过来？”刚梳妆打扮完的苏扶柳惊讶的看着推门而入的钱凤舞，再看看窗外的天色，没错啊，已经入夜了，她都快要上台了。

　　“呵呵，太高兴了我都忘了点了。”钱凤舞抑制不住满眼的兴奋，笑眯眯的抱住了艳光四射的苏扶柳。

　　“瞧你，什么事儿把我们的三姑娘高兴成这样。”苏扶柳失笑的将她扶稳，认识至今她还没见过钱凤舞如此活泼喜悦。

　　“你瞧你瞧，这是什么？”钱凤舞喜上眉梢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本破旧的书籍，泛黄的纸页揭示着钱凤舞手中的东西肯定是有些年头了。

　　“是什么？”苏扶柳也好奇的探了过去，能让钱凤舞入夜还来“红袖坊”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是《情笙散曲》！”钱凤舞激动了晃了晃手中的古籍，也不再卖关子的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天啊，你从那里弄来的？”苏扶柳愣愣的望着桌上的古书激动万分。

　　《情笙散曲》，顾名思义就是乐谱集，共上下两册十六首曲子。相传这《情笙散曲》是古时一位音律奇才所创，全部十六首曲子皆是写给自己深爱的妻子的，因此《情笙散曲》又被称为“爱之乐”，每首曲子旋律皆优美动人，曲调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令人沉醉。只是这《情笙散曲》早已失传，那乐谱中的曲子只能在众人的种种言传中带给人一丝遐想的美好。

　　“在遗珍阁看到的，可惜也只有上册，下册怕是真的失传了。”凤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抑制不住内心的惋惜之情。她和苏扶柳都是擅长音律的才女，得到了这《情笙散曲》可谓是如获珍宝。

　　“不不，有上册的八首曲子已经很难得了，凤舞，你太厉害了。”苏扶柳开心的拿着曲谱转了一个圈，随即突然如坠入凡尘的仙子般停住，在凤舞面前点头福了身，“今儿个晚上我就先弹这第一曲，你要来和我合奏吗？”

　　“可以吗？”钱凤舞眼中散发着惊奇的光芒，却仍不忘自己身在青楼。

　　“有何不可，你蒙面上台，坐在我身后即可，话说也好久没和你合奏了，况且这曲子本身就分筝和琵琶两部分，单我的筝如何诠释它的美好？”苏扶柳心急的翻开古籍认真的看了一会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来试试？”凤舞被她这样一邀请，也不那么拘谨了，只是上台演奏一曲，并无大碍的。

　　“那是再好不过了，来来，我们先试试手，一会让丫鬟给你打扮打扮，你这素雅的一身淡裙可上不了台。”苏扶柳拉起了钱凤舞盈盈的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