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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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全部理完回来，张柯铭早就满腹憋屈地跑了。
“表弟人呢？”
“同学找他，先走了。”蒋迟面不改色。
口袋有动静。
拿出手机来看尤望发现微信上张柯铭给他留了言，说誓要一雪前耻超越装逼男，不懂的问题会随时问他。从他的文字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装逼男是谁，尤望总的来说感到很欣慰。
在张柯铭面前外放的蒋迟，大多听尤望安排。
但期中考在即，时间紧迫，尤望打算回家加班加点赶一份知识汇总出来给表弟，蒋迟打算里的晚餐没有了，一起回家也没有了。
后续几天，尤望翻遍了全科内容，一周愣是没和蒋迟吃上几顿饭。
又是一周周五放学。
好不容易等到尤望忙完，蒋迟诱惑他东升路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最近很火爆，学校论坛的生活版块都出现了加钱代购的贴子，离学校不远，去那边吃回家也顺路。尤望琢磨着他给张柯铭的笔记本基本整理完了，能划的重点都划了，应该能帮他不少，于是重重点头说要一起去。
最近天气晴朗，四五点钟的时候红日将落，没有片云遮挡的天空会红成燃烧的海。
安钧有老话说，黄昏红夜，天那头是思念的人所住的彼岸。
小时候尤望被骗过，过了年纪有了自己的判断就不会信了。
那人爱住不住，四海为家不够还住天上去。
两个少年肩擦着肩并排走。
蒋迟算了一下时间：“期中考后是校运会，余正钦最近在找人报名项目，如果他找你报一些吃力的，别答应。”
“报名的事怎么会归学委管。”
一开始确实不是学委管的，而是体委施程元的事。
但施程元下课就奔操场，找不到人，班长沈知周最近也魂不守舍，胡进康就把这个活交给了来办公室拿卷子的余正钦。
“望哥当老余热心吧。”蒋迟提醒过了就放心了，就怕尤望被人好声好气地劝了几句不忍心拒绝，被哄着报没人想参加的几个项目，“老余强推哪几个，你就让他自己上。”
一中提倡科学教育，并不建议埋头苦学，即便到了高三体育课也不会取消，一周两节总计九十分钟的体育课就当给大家强身健体，保持良好的体魄直至高考。
每一年的十月下旬会举办秋季校运会。
一千五百米、三千米，标枪、铅球、手榴弹等项目一直被大家排斥，长跑项目不仅非常累，跑步过程容易产生不雅表情，而不想选投掷类项目的原因单纯是不美观。
并且容易被冠“悍妇”“肥仔”“大力王”这样的绰号。
高一就滞销的项目，高二高三依旧滞销不是没有道理。
反观肾上腺素飙升的百米短跑和接力，以及可看性高的跳高跳远，回回报名人数爆满。
尤望让他放心，他一定不会被人忽悠。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打算从小弄堂穿过去，尤望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喂，尤望，周五了你放学没。”是最近找了尤望不少次的张柯铭。
“放学了。”尤望顺着说。
在蒋迟看来，他回答得太乖了。
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容易吃亏。
“我有个问题不懂......我知道你给我的笔记本里有，但三角函数我真的看不懂，概念我已经理解了，普通的角我也知道怎么算啊，但从同角三角函数基本关系和诱导公式这里开始，我已经瞎了。”
对于自己不懂的，张柯铭倒是坦诚，他又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要问你问题！！”
现在天还没暗。
尤望和蒋迟约了一起去甜品店，这周他放了蒋迟四次鸽子，再咕咕就不礼貌了，而且甜品的吸引力对他来说有亿点点大。蒋迟说上次看他喜欢喝果茶，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那家甜品店的爆品葡萄罐子蛋糕和草莓奶昔好评连连，其他的品类也能买来品尝试试。
“现在吗......”尤望有点犹豫。
“我也想现在，但你不是还没到家吗，我可以等你的，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我至少要把这个部分看了。等等，你是不是一会儿有事，盲猜一个要去约会的大动作。”
不是约会。
尤望无奈了，怕他多问，“没有的事，你等着我吧。”
听完全程的蒋迟在尤望看过来后，从面无表情转变到泫然欲泣，哭丧着脸问：“望哥有安排了？”
“嗯......我得早点回去了，小铭今晚找我......”
猫猫叹气.jpg
谁能给他证明，他不是真的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蒋迟鸽子，但比起甜品，表弟的数学成绩关乎着他在小姑手里的存活率。
蒋迟神情微凝：“这个小铭前天也找过你。”
“小铭就是我那表弟，你见过的。快期中考了，教他一周的数学，教了后面的忘前面的，到了今天也没叫过我一声表哥，教他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并不是真的想听一句“哥”。
而是一种类似关于身份的认同，不然他真的很像一个怨种工具人。
某人嘴角弯起：“我不是你的表弟堂弟亲弟弟，但我可以叫你哥哥。”
“哥哥，补课吗？”
不知道哪点戳中了尤望，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视线始终没有和蒋迟的对上，鞋头都要被他盯出火星。
喂喂，这样赖皮了吧。
弄堂口有一家小型KTV，隔音不好，被周围居民投诉过几次。
各种混乱的嘈杂的声音挤进耳朵，尤望在沉默的沸腾里找到自己的声音：“哪有你这样争着当弟弟的。”
低低哑哑的那声“哥哥”到现在还在脑海中缠绵。
拂过耳骨，过电似的给他不痛不痒的一击。
却难以忽略。
“那你说，喜欢我叫你哥哥吗？”
他们背后的墙面斑驳，摇曳着树影，尤望抬起脑袋，鼻尖勾着初升的月，整张脸迎着清淡的光，却秾丽得像是一团经久不息的山火，不是他走进这个夜，而是无边的夜簇拥他而来。
尤望不违心不否认：“喜欢，不过略显做作。”
被评价为做作，蒋迟怔然。
少年人却哈哈笑了一声，退着走冲他招手，“小迟，下次吧，我先回家了！”
又是，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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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是三校联合的，一中附中和实验，职高单独坐小孩桌。
往年一中和附中比，十次里有七次一中领先，今年联考则被附中超了，附中校长出了一口陈年恶气，来一中交流心得看上去格外容光焕发。但排名前五里好歹有四个在一中，总算挽回了一些颜面。
联考第二是附中的中流砥柱，今年入了化竞省队的陈贴。
考前蒋迟专门找胡进康打了个赌。
如果这次他考进年级前十，就给他们班换位置，他的要求不多，想要和尤望坐。
用一个同桌的安排换一个年级前十，胡进康简直不要太赚，满脸写着大喜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的想法。
结果下来，蒋迟爆炸性地考到了一中年级第四联考第五，破了他考试最认真的记录，成功从沈知周手里夺回原本属于他的同桌。
沈知周稳定发挥，联考第一的成绩让他傲视群雄。
可一转头，老班就把尤望送给了蒋迟，不亚于羊入虎口，某人言之凿凿：“你第一，我第五，望哥排第四，我想找望哥帮我补课让他做我的同桌不可以吗？”
放着第一的沈知周不用偏要尤望，德行。
除了蒋尤这对外，期中考后全班洗牌每个人都要换位置，蒋迟向胡进康提议让优等生给学科薄弱的同学补课，一对一同桌效果更佳。如此一来，沈知周意外和原潇组到了一起，被强行拆散的施程元只能苦哈哈地和一个高个女生坐。
沈知周强行自动闭麦。
换位置后要全体大扫除。
一中这次发挥失常整体落于附中之后，但一班稳定发挥，牢牢占据联考榜单前一百的绝对优势地位，胡进康大手一挥专门空出下午一节答疑自修课让大家搞卫生，不占用课余休息时间。
蒋尤的位置几乎不变，只是尤望往后挪了一排。
因为靠窗，他们分配到的任务是擦玻璃。
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前面的用湿抹布整个搓一遍，后面的则用干报纸细细地擦，争取不留一点水渍。
偶然间，两人在窗户的倒影里对视。
足够清晰，足够看清彼此此时的动作和表情。
但又不是真实的自己，他们谁也没有退缩，率先躲开视线。
蒋迟边擦边对着窗里的那个尤望说：“望哥，你耳朵上的耳钉是什么时候打的。”
那是一颗菱形的纯银耳钉。
沐浴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和尤望认识的第一天起，蒋迟就已经发现他望哥左耳垂有一个耳洞，以前戴小金饰比较多，来了江临就换了。
“刚出生没多久就打了。”尤望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垂，耳钉还在，“戴久了习惯了。”
“痛吗？”
“可能痛过，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孩儿想什么。”
十多年过去，而且还是婴儿时期的事，尤望哪里还记得痛不痛。
他爸妈把他生下后，扔回了安钧给阿爷阿奶带。齐扬安钧挨家挨户会给新生儿算命算五行，以此来取名。尤望命里五行都不缺，所以名里不带五行偏旁，不过村里的算命大师说他命不好，多难多坎坷。
算出这样的命理，村里会给女孩儿打两个耳洞，给男孩儿打一个耳洞，再戴上金银铜器，来保平安。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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